接下來的幾日里,秦沁伊始終跟著秦澤。

  秦澤是有心讓秦沁伊回到她媽媽虞嫣身邊的,因為現在的秦澤哪怕知道自己是虞嫣的愛人,哪怕知道自己是秦沁伊的親生父親,但失去記憶的秦澤始終無法面對這些,這倒不是說秦澤是在逃避,而是他真的無法做到感同身受,哪怕他已經是在盡力的去嘗試。

  這種陌生的感覺真的很難形容,只有真正經歷過失憶的人才會明白。

  但,秦澤始終無法拒絕眼前這個可愛的秦沁伊,甚至秦澤打心眼里喜歡這個笑起來帶著喜盈盈氣息的小女孩兒,但秦澤不知道未來是怎樣的,他無法確信自己是否還能回到曾經那個秦澤,他無法確信眼下的秦沁伊能否接受現在的自己,或者說……相比之下,她們能接受的究竟是曾經的自己還是現在的自己。

  不過,倒也不是沒有好處,至少秦澤有了吃飯的地方,正如秦沁伊所說的那般,野菜這個東西確實不太好咽,但如果說有人陪的話,倒也不是那么的特別的難吃。

  忐忑不安之中,竟然半個月過去了。

  出事了。

  秦沁伊病了。

  長時間露宿街頭,哪怕有父親溫暖的懷抱,漫長的寒氣侵蝕哪怕是一個成年人的身體都是吃不消的,更何況秦沁伊還是個未滿十一歲的小女孩兒。

  那是清晨。

  秦澤醒來的時候驚奇的發現秦沁伊躲在他懷中沒有任何反應。

  這很反常,按照秦澤對現階段的秦沁伊理解,這時間他應該能看到秦沁伊站在橋上那對著剛升起的太陽抻懶腰的動作。

  過去的五年中,秦澤經常坐在群山之巔的大石之上,看那光芒寸寸照亮群山之間的每一寸,然而,秦澤卻從未覺得光芒如此溫暖美麗,直至看到秦沁伊逆光站在陽光下抻懶腰……

  秦澤奇怪的看著懷中的秦沁伊:“天亮了……”

  這句話有下文,那就是“天亮了,你怎么不去抻懶腰呢”。

  少了這個環節,秦澤渾身不自在,心里說不出的別扭,總覺得缺少了些什么。

  秦沁伊輕聲道:“我沒睡好。”

  這時候秦澤發現不對勁,這孩子臉特別的紅,講話的時候呼吸也并不勻稱。

  秦澤伸手去摸秦沁伊的額頭,很燙。

  秦澤慌了神:“我敲!”

  秦澤看著小臉紅撲撲的秦沁伊,急聲道:“喂!你高燒了!”

  秦沁伊聞聲,抬起眼眸看了一眼秦澤。

  秦沁伊:“沒事。”

  接著,秦沁伊又緩緩的閉上了雙眼。

  秦澤見勢,心急如焚,他是真的害怕這孩子眼睛閉上就再也睜不開了。

  秦澤:“我得帶你去醫院!”

  秦澤抱起秦沁伊,奔向醫院的方向。

  秦澤的速度飛快,冬風垂在秦沁伊的臉蛋上,絲絲涼涼的,倒是讓秦沁伊覺得身體似乎沒那么的熱了。

  秦沁伊笑著輕聲道:“還沒吃早飯呢。”

  秦澤沒好氣的說道:“這都什么時候了,你還惦記那點破野菜!”

  秦沁伊笑了一下,沒說話。

  秦澤沒好氣的說道:“你爹光教你去山上找野菜,沒教你怎么不感冒啊?”

  秦沁伊:“這個真沒教。”

  秦澤沒好氣的說:“閉嘴吧,先去醫院。”

  心急如焚的秦澤跑的飛快,十分鐘就跑到醫院了。

  醫院這種地方,對于一個從不生病的秦澤而言實在是太陌生了,完全沒有經驗的秦澤手里攥著鈔票,兩眼呆傻的看著人滿為患的醫院完全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什么。

  觀察了一番,最終秦澤將目光鎖定在“掛號”的位置上,那個兩字并不清晰,因為排隊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秦澤站在隊伍的末端,等了大概有二十分鐘的時間,他發現隊伍連一半的人都沒走去,照這個進度排到自己快到午時了。

  秦澤看了一眼懷中秦沁伊紅撲撲的臉蛋,嘴角發出不開心的聲音。

  嘖

  這怎么能行?

  秦澤放棄排隊,走到前頭,拍了拍一個中年人肩膀。

  秦澤柔聲:“你好。”

  中年人回身,上下打量著秦澤,警惕著秦澤的同時又在觀察秦澤究竟想做什么?

  秦澤禮貌的說:“這位先生你好,這孩子感冒的嚴重,您看您能不能讓我先排隊?求求你了……”

  秦澤可憐巴巴的看著中年人,生恐中年人不答應他的請求。

  讓秦澤沒有想到的是,秦澤這番話瞬間讓中年人憤怒不已。

  中年人一臉猙獰的盯視著秦澤,憤恨的罵道:“你沒看見這么多人都在排隊嗎!你孩子一個小破感冒算什么!你也不看看在這里排隊的都是什么人!這都是M1型病毒的患者!你孩子感冒了你就要插隊!?”

  秦澤:“我……”

  還不等秦澤說話,后面的人也跟著罵起來了。

  “是啊,你孩子怎么就這么金貴!一個小小的感冒而已,在家醫療不行嗎?”

  “沒錯!現在整個華夏醫療這么緊張,你一個小小的感冒來醫院做什么!”

  ……

  謾罵中,秦澤急的滿頭大汗,他完全不知道應該如何處理當前的情況。

  甚至,在某種角度上,秦澤覺得他們說的是對的,因為M1型病毒死了這么多人,他們一個小小的感冒就要插隊,這說不通的事兒。

  但是……秦澤看了一眼懷中小臉蛋紅撲撲的秦沁伊,不知為何,秦澤內心慌亂的不行,極大的心理壓力下,周圍的謾罵聲漸漸地淡遠,眼前能看到的視野也漸漸地縮小,有一瞬間秦澤能夠清晰的看到中年人謾罵中飛濺的吐沫星子……

  世界被放慢了,秦澤有一種即將暈過去的感覺。

  也就是在這時候,醫院的大門走過來一隊人,這一隊的人出現立即讓原本喧鬧的醫院立即安靜下來。

  這隊人,為首之人正是虞嫣。

  但見,虞嫣一頭秀發干凈利落的盤起,精致的鼻梁上戴著一副銀邊眼鏡。她身穿黑色正裝,外面披著的一套黑色的呢絨材質的大衣,腳下踩著的是黑色高跟鞋。在虞嫣兩側,分別的艾瑪、嬌厚根、陳海、王磊、南宮思琪、虞承嗣等等一眾人。

  碩大的醫院大廳,人擠人,先是發現這隊人是外圍的患者們,這些患者見得來者虞嫣,瞬間沒了聲音。

  很快,虞嫣就像是病毒一樣,她的氣場瞬間彌漫整個醫院大廳,不過是三秒鐘的時間,整個醫院大廳死一般的沉靜。

  也正是虞嫣的到來,秦澤漸漸恢復的正常的感知,他開始可以聽到周圍的聲音,開始能看清眼前人們的嘴臉……他聽到了死一般沉靜的醫院大廳內那串清脆的高跟鞋聲音,他抱著秦沁伊回身看到了迎面走來的虞嫣。

  秦澤一臉茫然的抱著秦沁伊,亂了陣腳,孩子發了高燒,自己該如何跟她解釋?

  百感交集中,虞嫣踩著精致的高跟鞋來到秦澤眼前。

  秦澤:“我……她……”

  虞嫣沒說話,伸手摸了摸秦沁伊的額頭。

  虞嫣:“感冒而已,死不了人。”

  秦澤:“可是……”

  虞嫣:“她沒你想的那么脆弱。”

  聽到虞嫣這樣講,一時間秦澤也不知道該說何是好。

  不過,讓秦澤慶幸的是,虞嫣并沒有責怪他。

  秦澤:“那個……”

  秦澤打算說點什么。

  虞嫣打斷了秦澤的后文:“一會兒聊。”

  說罷,虞嫣踩著高跟鞋與秦澤錯身而過。

  秦澤一臉茫然的看著虞嫣,不知道虞嫣想做什么。

  虞嫣徑直來到那個謾罵秦澤的中年人面前,那中年人見得來者虞嫣,當即嚇得魂都快沒了,也就是這時候全場的人才意識到這個抱著秦沁伊的男人究竟是誰,那是虞嫣的男人秦澤!

  中年人低下頭,不敢直視虞嫣的那道冰冷徹骨的目光。

  虞嫣抬手就是一巴掌。

  啪

  清脆的巴掌聲響徹整個醫院大廳。

  秦澤愣了神,沒想到虞嫣竟然是這般不講理,連問都不帶問的直接動手打人。

  不過,想來虞嫣砸自己的房子……秦澤便是苦笑。

  她本身就不是什么講理的女人,或許有錢有勢的女人都是這個樣子吧?

  中年人的臉龐瞬間就紅腫了起來,但他卻不敢伸手摸他那紅腫的臉頰,只能保持著低著頭的姿態。

  虞嫣一臉冷漠的看著中年人,抬手又是一巴掌。

  啪

  這讓中年人紅腫的臉龐雪上加霜,這看似漫不經心的兩巴掌,竟然直接讓男人的臉龐滲出了幾絲血跡。

  虞嫣冷漠的說:“你個子太高了。”

  聲音不大,卻透著一股不怒而威的氣勢。

  中年人聞聲,身體明顯僵硬了一下,他猶豫了一下,最終跪在虞嫣身前。

  虞嫣用冰冷無情的眼角跪在地上的螻蟻,輕蔑的說:“我男人你也敢罵,好打的膽子!”

  話音落,虞嫣抬腿就是一腳踢在男人的小腹上。

  劇痛之下是他呼吸不得,男人只能蜷縮在地上,捂著小腹,痛苦的嘔出胃液。

  虞嫣回身,冷眸掃了一眼中年人身后排隊的人們。

  虞嫣:“好像不止一個人罵我男人吧?”

  此言一出,剩下的所有人不禁渾身一震,眾人私下相視一眼,在沒有溝通的情況下,眾人的意見達成了一致。

  緩緩的,眾人跪了下來。

  秦澤瞠目結舌的看著眼前這一幕,他不理解這幫人為什么會如此畏懼虞嫣,打不了就是砸你套房子的事兒,犯得著你們連自尊都不要了嗎。

  最讓秦澤感到夸張的是,就連大廳里其他人們也跟著跪了下來,掛號去排隊的人跪著還是有道理跟著的,但那些在場的圍觀者為什么要跪下來?

  瞬間。

  全場能站著的人只有虞嫣和她帶來的人。

  秦澤看了一眼那邊統一西裝革履的虞嫣團隊,秦澤的目光是陌生的,陌生的目光從陳海等人的臉上劃過……

  不過,在秦澤看到王磊和嬌厚根的時候,秦澤怔了一秒。

  這不是……砸我家的那兩個人嗎?

  秦澤又看了看那邊的虞嫣,這時候的秦澤才明白過來,感情這倆人根本不是什么裝修公司的,他們是虞嫣的手下!

  虞嫣走回秦澤身邊。

  秦澤一臉憤怒的看著虞嫣,打算跟她算算舊賬。

  虞嫣朝掛號的位置歪了歪頭:“去掛號。”

  秦澤能感覺到虞嫣是個脾氣特臭的主,但在看到秦澤對待別人的態度之后,秦澤忽然發現這女人對自己的態度溫柔太多了。

  秦澤:“那個……”

  虞嫣:“孩子發燒了,你有什么事兒不能之后再說?”

  秦澤回過神來:“哦對。”

  秦澤抱著秦沁伊去掛號。

  因為有虞嫣的存在,秦澤的掛號十分順利,稍有插曲的是,小護士在確認秦澤的身份之后,嚇得手直哆嗦,好幾次沒能拿住掛號的單子,因為秦澤沒有計較這些小細節,這才得以讓小護士長舒一口氣。

  正如虞嫣所說的那般,秦沁伊不過是小感冒而已,住個院,輸個液,觀察幾點就可以了。

  當然了,按道理來講的話,是不需要住院的,之所以住院觀察是因為遠方擔心秦沁伊感染M1型病毒。

  對于虞嫣而言,像是這種多此一舉的事情可有可無,考慮到就算是讓秦沁伊回家輸液,怕是因為秦澤不在,這孩子也不會同意的。

  安頓好了一切,秦澤看著躺在病床上的秦沁伊,輕聲道:“如果她感染上了M1型病毒怎么辦?”

  虞嫣站在秦澤身后,抱著肩膀,一臉冷漠。

  虞嫣:“不能。”

  秦澤聞聲,長舒一口氣:“那就行。”

  虞嫣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熟睡中的秦沁伊,淡淡的對秦澤說道:“行了,讓孩子睡吧,有事兒的話我們出去聊。”

  秦澤點了點頭,給秦沁伊蓋好被子,隨即轉身走出病房。

  幽暗的醫院,虞嫣走出病房之后便靠在墻邊上,抱著肩膀,一臉冷漠的看著秦澤。

  受與光線的影響,秦澤不能看清虞嫣那張傾國傾城的俏臉,這對于秦澤來講是好事兒,好看的女人是卑鄙的,因為當你看到她的絕美的臉龐的時候,她那張臉真的會打亂你的講話思路。

  秦澤尷尬的撓了撓鼻尖:“那個……”

  這時候虞嫣從懷中摸出香煙和打火機,她熟練的用兩指去敲打煙盒,煙盒受到震動,于是兩支煙就被震了出來;接著,虞嫣用紅唇去靠近那煙,將其叼在嘴上;最后在燃起火苗,歪頭,緩緩將嘴上的香煙送向火苗。

  原本秦澤是看不大清虞嫣的臉的,不過恰好因為燃起火苗的緣故,秦澤可以真切的看到虞嫣那絕美的側顏。

  這比往常的虞嫣更有殺傷力,明暗之間營造了一種朦朧感,這是每個男人所無法抵擋的。

  卑鄙的虞嫣打斷了秦澤的后文,讓秦澤暫時性的忘卻自己想要表達的內容。

  然而,虞嫣確實是無辜的,她沒有想刻意的給秦澤展示什么的,因為在她眼前的是她的男人,她的男人要講話,那么她自然要給秦澤充足的時間,于是才點上一支煙,這個邏輯就是這么的簡單。

  虞嫣見得秦澤沒了下文,于是便抬頭看他。

  虞嫣奇怪的看著秦澤:“以前怎么沒見你講話結巴。”

  秦澤清了清嗓子,輕聲道:“醫院不可以吸煙吧?”

  虞嫣深吸一口香煙。

  嘶

  輕輕的呼出煙霧。

  呼

  秦澤以為虞嫣會說點什么,但沒想到虞嫣非但沒有任何表態,反而輕蔑的呼出煙霧……理直氣壯的讓人瞠目結舌。

  秦澤定了定神,繼續說道:“孩子的事兒……很抱歉,我之前有勸說過讓她早些回家的,但她……所以……所以我又沒辦法,終歸是小孩子,總不能放任不管,這世道這么亂,萬一出個好歹……是吧?”

  虞嫣抽著煙,認可的點了點頭。

  對于秦沁伊感冒發燒的事兒閉口不談,似乎這對于虞嫣而言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她另起話題的說:“親子鑒定她應該給你看了吧?”

  秦澤點了點頭。

  虞嫣自嘲一笑,一邊呼出煙霧一邊說道:“其實,按道理來講感冒發燒的應該是你才對。”

  秦澤:“???”

  秦澤一臉莫名其妙的看著虞嫣完全不明白虞嫣究竟想表達什么。

  兩人陷入短暫的無話可聊的尷尬。

  五分鐘過去。

  秦澤確認虞嫣沒有話要講后,他便將其王磊和嬌厚根的事情。

  秦澤:“那兩個人,不是裝修公司的。”

  虞嫣點了點頭:“嗯。”

  秦澤:“你也沒有砸錯。”

  對于秦澤這個問題,虞嫣并沒有給予正面回答。

  這時候虞嫣兩指間的香煙也燃光了,她將煙蒂丟在地面上,再用精致的高跟鞋捻滅。

  虞嫣再次從懷中摸出香煙,再次用兩指震出來兩支香煙。

  秦澤見勢,提醒道:“你剛才都抽一支了。”

  虞嫣將煙往秦澤眼前送了送,示意秦澤要不要。

  秦澤搖了搖頭:“我不吸煙。”

  虞嫣沒說什么,自顧點燃一支。

  秦澤見得虞嫣又續上一支,當即想勸說些什么,但到了嘴邊的話又給咽下去了。

  虞嫣抽著煙,淡淡的說道:“你沒失憶前也是這個樣子,我不止一次的砸你家,為了的就是讓你去我家睡……”

  說到這里,虞嫣頓了一下,無奈的搖了搖頭,繼續說道:“你寧愿露宿街頭要飯你也不肯去我家,不一樣的是,曾經的你不低風寒感冒了,如今的本應該感冒的你卻變成了秦沁伊。”

  提到曾經的事情,秦澤低下了頭,盡管他已經想不起曾經的事情了,但他能感覺到自己或許是虧欠虞嫣的。

  秦澤輕聲道:“然后呢?”

  虞嫣抬起眼眸,含情脈脈的看著秦澤:“以前你的眼沒有今天這般清澈。”

  秦澤不語。

  別的秦澤沒有答案,但他為什么不感冒,秦澤是有答案的。

  五年的修煉,秦澤能感覺到自己身體的變化,嚴格的講也不能說是感覺到的,確切的講是他看到的,寒冬臘月里,秦澤欣賞著群山之間的絨毛大雪,低頭便能見到村民們裹緊衣衫快步趕路的樣子,路過秦澤的時候,村民們都會講上一句:馬清,大冷的天多穿點啊,別著涼了。

  那時候的秦澤才明白,原來他比一般人要更加耐寒冷。

  秦澤:“后來呢?”

  虞嫣笑了一下,輕聲道:“你感冒了,是我救了你……”

  說到這里,虞嫣又頓了一下,經過短暫的猶豫,虞嫣釋然的笑道:“我是個女人,一個驕傲的女人,我只準許我一生只有一個男人伺候我、踐踏我,我不是強大男人的商品和玩物,但我也是個正常的女人,一個有需求的女人,所以那天我在你的飯菜里兌了點東西。”

  秦澤聞聲,老臉一紅:“啊?”

  驚聲,秦澤后退一步,遠離虞嫣,警惕這個霸道且不講理的女人。

  虞嫣見得秦澤如此緊張的模樣,當即無奈一笑。

  “不用緊張。”虞嫣感嘆道,“像是這種事情,我對你也不是第一次做了,你對這東西早就有了抗性。”

  秦澤聞聲,長舒一口氣。

  嘆息之間,秦澤敏銳的觀察到虞嫣臉上的失落。

  或許是因為聊的太多了,虞嫣真切的感受到自己和秦澤之間的距離,這不由得讓虞嫣傷悲起來。

  虞嫣沒有聊下去的心情,一直依靠墻壁的虞嫣終于站直了身體。

  虞嫣淡淡的說道:“孩子喜歡跟你在一起,這段時間就拜托你照顧了。”

  虞嫣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秦澤,苦笑道:“倒也不是沒有好處,至少你不至于天天睡橋洞了。”

  說罷,虞嫣轉身離去。

  秦澤目送虞嫣離去,看著虞嫣那凄涼的背影,他覺得自己應該叫住虞嫣,但他并沒有這樣做,因為他真的想不起曾經的事情了,哪怕那些都是事實。

  但,有一點是真的,那就是秦澤動搖了。

  他想了解過去,想去了解曾經的那個秦澤,并且成為那個秦澤,這樣的話他就可以心安理得的被虞嫣深愛,可以心安理得的有一個秦沁伊那樣可愛的女兒。

  回到病房。

  秦澤坐在病床前,兩眼凝重的看著躺在病床上的秦沁伊。

  秦沁伊虛弱的抓住了秦澤的手:“爸爸……”

  秦澤感受著秦沁伊那軟若無骨的小手,并未言語。

  秦沁伊虛弱的說:“不要離開沁伊。”

  秦澤輕聲道:“小感冒,睡一覺就好了。”

  秦沁伊輕柔的從嗓子里抿了一聲:“嗯。”

  半晌。

  秦沁伊睡熟了。

  秦澤試圖抽出手,奈何秦沁伊抓的緊,就好像她料到秦澤一定會離開她一樣。

  秦澤沒想到這小丫頭都睡熟了還不肯放棄自己的手。

  秦澤嘆了一口氣,艱難的用另一只手從對側的褲兜里摸出手機,然后笨拙的解鎖手機并撥通了沈京兵的電話號碼。

  沒幾聲,電話就被接通了。

  電話里響起沈京兵那道懶洋洋的聲音:“老大。”

  秦澤兩眼凝視著躺在床上的秦沁伊,輕聲道:“幫個忙。”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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