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山之巔。
天未亮。
秦澤坐在山巔之上的大石之上，盤著腿，單手拄著下巴，兩眼凝望著遠方。
清風吹動他的白發，他一臉愜意，清澈的雙眸凝望著遠方，想著自己終于可以下山了。
半晌。
天邊浮現淡淡的光暈。
秦澤起身，拍去屁股上的灰塵。
時間差不多了，該下山了。
秦澤從大石上跳了下來，雙手盤在腦后，步調輕盈的下山。
途中，秦澤駐足，看了一眼右手邊，雖然這是不起眼的角落，但秦澤知道只要從這里走過去就能見到柳伊。
秦澤猶豫了一下，想著自己還是不要打擾人家了。
秦澤離去。
沿著蜿蜒的小路，秦澤回到那陪伴自己五年之久的小平房。
天剛亮，這時候的沈京兵還在睡懶覺。
秦澤走了過去，一腳踢醒了沈京兵。
秦澤：“吃飯了。”
這是秦澤最聰明的地方，他不會說他的下山的目的，而是說吃飯了，將利益和沈京兵綁在一起。
沈京兵揉開慵懶的睡眼，打了個哈欠。
沈京兵：“老大，天還沒亮呢。”
秦澤：“下了山就亮天了。”
沈京兵：“啊？下山吃飯啊？”
秦澤沒好氣的說道：“抓緊時間了，一會兒天亮了。”
沈京兵一臉不情愿的起身，嘴里嘟囔著：“就像是天亮不能下山似得。”
話正說著，白虎端著飯菜走進屋子。
白虎：“吃了飯再走吧。”
秦澤一怔，疑惑的看著白虎。
這不是飯點，就好像是白虎知道自己會提前走一樣。
白虎將飯菜放在桌子上：“你們下山，應該給你們吃頓好的，但山上條件差，別挑了，不過比山下那些地溝油好多了。”
說到這里，白虎想到了什么，于是就笑了一下。
白虎繼續說道：“反正現在這情況……你們下山也未必能吃到什么地溝油了，m1型病毒泛濫，大家都不怎么出門了。”
沈京兵直接從炕上跳了下來：“不挑，白虎老先生準備的飯菜怎么能挑呢。”
說著，沈京兵倒也不客氣，直接捧起饅頭開始啃了起來。
飯菜確實是寒酸了些，一些冒著熱氣的米粥，幾個白白的饅頭，一碟小咸菜，不過倒也應景，一看就是干凈的飯菜。
相對于沈京兵，秦澤就顯得深沉多了。
秦澤輕聲道：“虎哥，又給你添麻煩了。”
秦澤沒有道謝，關系好的人說“謝謝”會顯得很僵硬，“謝謝”這種禮貌的詞匯是用于陌生人的幫助的。
白虎沒說什么，將一個不知道包著什么東西的布袋子給秦澤。
白虎：“下山就體面點，你倆穿這個吧。”
這是一塊布包著的，解開上面的結，秦澤發現這是兩套西裝。
不知為何，看到這西裝，秦澤倍感親切。
秦澤笑道：“虎哥，你這……”
白虎拍了拍秦澤的肩膀：“不是著急下山么，趕緊吃飯吧。”
秦澤吃飯的時候，白虎就在一旁看著，或許是因為時間久的緣故，白虎每天的生活中多了一道來小平房的程序，先前是揍秦澤，后來是被秦澤揍，這秦澤一走，這程序自然就沒了，這不由得讓白虎心里空落落的。
秦澤倒是瀟灑，拍拍屁股走人了，留下白虎也一個人要改掉這個每日到平房打卡的陋習。
白虎不受控制的嘆了一口氣：“哎……”
白虎懊悔不已，他沒能管理好自己的情緒。
秦澤吃著饅頭，淡淡的說道：“虎哥，我會回來看你的。”
白虎沒說話。
秦澤：“虎哥，我是踩著你成長的，如果朱雀他們經常欺負你的話，你替你出頭。”
白虎笑了。
白虎：“你能打贏么！”
秦澤：“硬打！”
白虎看著秦澤，意味深長的點了點頭，一切盡在不言中。
秦澤：“順便讓他們給咱倆點煙。”
白虎：“哈哈哈哈哈。”
白虎被秦澤的幽默逗笑了，但笑的時間不持久，因為秦澤還是要離開了。
秦澤見得治標不治本，當即也在做過多的努力。
“虎哥……”秦澤輕聲道，“我這兄弟為我死過，我欠他的。”
沈京兵吃著饅頭，認可的點了點頭：“那對。”
秦澤沉聲道：“所以有些事情我注定不能往前看，我需要回到過去。我非常感激柳伊給我的未來，但那對于我來講太過于遙遠了。”
白虎沒說什么，拍了拍秦澤的肩膀表示理解。
沈京兵也拍了拍秦澤的肩膀：“老大，如果你這個饅頭不吃的話，你可以給我。”
秦澤確實沒什么胃口，于是沒好氣的笑道：“你怎么干吃不胖？”
沈京兵拿走秦澤的饅頭，一邊吃一邊含糊不清的說：“我這才哪兒到哪兒？你是沒見過能吃的……”
沈京兵險些給嬌厚根和王磊的名字講了出來，好在的是他想到了他和柳伊之間的約定，這算是將要吐出來的話給咽了回去。
沈京兵抬起眼眸看了一眼那邊的白虎，見得白虎臉上沒有什么特別的變化，這算是松了一口氣。
……
……
白虎站在庭院中。
在他的眼中，是剛剛升起的太陽，是蔚藍的天空，是蜿蜒的小路，是秦澤和沈京兵離去的背影。
哎
白虎嘆了一口氣。
不知何時，柳伊已然出現在白虎的身后。
柳伊也在凝望著秦澤的背影：“你好像很舍不得的樣子。”
白虎：“哎，不適應……”
話音未落，白虎猛地回過神！
驚覺！
白虎單膝跪地，恭敬的說：“柳先生。”
柳伊負手而立，凝望著遠方秦澤的背影。
柳伊：“起來吧。”
似乎柳伊也沒有什么心情，所以不想跟白虎計較這些禮節上的問題。
白虎起身，解釋道：“柳先生，我不知道您來了。”
柳伊：“衣服合身么？”
白虎回答道：“柳先生，沈京兵的衣服稍微有些大，但秦澤的……呃不，馬清的是衣服非常合身。”
柳伊：“嗯。”
盡管柳伊的言語始終沒有什么特別的情緒，但細微的能察覺到似乎柳伊十分滿意這個結果。
白虎試探性的問：“您知道他穿衣的尺碼？”
柳伊：“我只是知道馬清的。”
說罷，柳伊轉身離去。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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