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啟這么利索的跪下，這是讓虞嫣沒有想到的。
虞嫣輕蔑的看著眼下的天啟，之前倒也沒考慮過這種情況應該如何應對。她看了一眼客廳正在看她的秦沁伊，從秦沁伊的臉上的情緒看到她似乎有些不喜歡這種場面。
虞嫣走出家門，順手將門關上，不讓天啟打擾到秦沁伊。
虞嫣冷漠的看著天啟，沉聲道：“我希望你能注意你的身份。”
天啟低著頭，誠懇的說：“我們是真沒辦法了。”
虞嫣冷笑：“如果你們有辦法的話，也不至于來找我。”
天啟一聽虞嫣這話，趕忙抬頭解釋道：“虞小姐，我們不是這個意思，而是我們第一時間就想來找您，但我們知道您絕對不會幫我們的，所以……所以才拖到了現在。”
“行了。”虞嫣不耐煩的擺了擺手，“去隔壁秦澤家吧。”
虞嫣打開隔壁秦澤家的家門，自顧走了進去，嘴里沒有任何一句關于客氣的話。
天啟抬起腳，打算邁進門。他看了一眼虞嫣，想到了什么，于是選擇規矩的把鞋子脫掉，見得虞嫣臉上滿是譏諷笑意，他這才放心走進去。
虞嫣靠在墻邊，摸出香煙，點燃，然后抱著肩膀說：“事先聲明，如果你的下跪能讓我為你們做些什么的話，你們進不來這家門，能占用我的時間并且讓我聽你講些話，這已經是你膝蓋的極限價值。”
此話一出，天啟瞬間壓力山大。
虞嫣呼出煙霧，淡淡的說：“時間有限，有什么惡想說的就趕緊說吧。”
天啟見勢，不再拖沓，他不能浪費這來之不易的機會。
天啟抬頭，認真的說：“我們小看了秦澤琳培育的m1型病毒，半年了，整個華夏所有的科研團隊都無法攻破m1型病毒，如果持續這樣下去的話……”
接下來的話，天啟連說都不敢說，更不敢往糟糕的方向去想。
于是，天啟凝重的說道：“我們真的希望你們萬星集團可以幫幫忙，條件的話……虞小姐您盡管張嘴提。”
聽完天啟的話，虞嫣無奈的搖了搖頭：“我們見面也不是一次兩次的事兒，但每次見面你從不問秦澤的事情，真讓人寒心。”
天啟聞聲，老臉一紅，不作聲。
“另外……”虞嫣沉聲道，“m1型病毒是秦澤琳制作的，這事兒有證據么？”
天啟一聽這話，不由得身形一震。
天啟：“可是m1型病毒剛出來沒多久她就能有疫苗，這有點說不過去啊……”
虞嫣冷笑：“所以你也沒證據，就是張嘴就來唄？”
天啟：“但是……”
虞嫣淡淡的說道：“最近媒體的輿論風向對秦澤琳很不友好，她不是好人，這點不容置疑，她自己把事情做到這地步，相信她自己也沒什么好說的，但問題在于媒體不能將不是她的過錯都扣在她頭上，至少m1型病毒是不是秦澤琳做的，這還有待調查的事情，但事情真相沒有付出水面的時候，媒體肆意傳播，你天啟好像也沒說什么吧？”
天啟：“我……”
虞嫣淡淡的說道：“以當前秦澤琳的能力，她完全可以把當年秦浩然的事情公之于眾，但她并沒有，不是么？在她已經是罪大惡極之人的前提之下，我問你一句，秦澤琳是不是給你們戰神部一個體面了？”
天啟啞口無言。
虞嫣的言語還是太過于凌厲了。
虞嫣抽著煙，繼續說道：“老百姓愚昧，他們唯一的文化注入渠道就是媒體，那幫不良媒體不講職業道德，收了錢，斷章取義吹毛求疵，扭曲事實真相懵逼百姓們的視線，他們不知道秦浩然和秦澤琳這種知識分子對華夏的重要性，而且極致利己主義泛濫，他們沒有那么高的尊重知識分子的覺悟，這都沒問題；
問題是，你天啟不知道尊重知識分子的重要性嗎？秦浩然死了，你們戰神部不以為然，項目還在繼續，如今秦澤琳出了這檔子事兒，你不從秦澤琳這方面解決問題，你找我，找萬星集團，什么意思？根本問題不解決，只會找人打補丁唄？”
天啟急聲辯解：“有些事情跟我沒關系……”
“行了，我明白。”虞嫣沒好氣的擺手，譏諷道，“你不是想說，之前在位的人都不在了嗎，說好聽的是路要向前看，說難聽的就是推脫責任，這事兒翻篇了。”
天啟：“我……”
天啟已然滿頭大汗，他發現自己并沒有將事情解決好，反而讓整個事件便的更加復雜了。
虞嫣：“想解決，我有辦法。”
天啟聞聲，怔住了，他一臉茫然的看著虞嫣，不敢相信虞嫣方才講的話。
天啟不可置信的問：“虞小姐，您這話是代表您同意……”
話音未落，虞嫣摸出手機，沉聲道：“實在得的講，我能聯系上秦澤琳，她利用適應性h成功開發出來疫苗，你跟她聊，疫苗降降價，這事兒就解決了。”
天啟見勢，整個人都傻了。
虞嫣把手機網天啟面前送了送：“怎么？不敢？”
本能的，天啟竟然后退了一步，遠離了虞嫣手中的手機。
虞嫣滿面譏諷的看著天啟后退的步伐，冷聲道：“秦澤琳是你們一手打造出來的惡魔，如果當年你們足夠重視秦浩然的話，如果你們可以加強尊重知識分子的重要性的文化概念的話，或許沒有這么多事情，事情走到今天這個地步，你連個電話都不敢打，怕是你也知道事情走到今天的地步，已經徹底沒有回旋余地了吧？那么你們有沒有考慮過，當你們放棄秦浩然的時候會有今天這個結局呢？”
虞嫣深吸一口香煙。
嘶
舉頭，認真過濾。
呼
呼出惆悵的煙霧。
虞嫣一臉冷漠的看著天啟：“之前我會很生氣，但現在麻木了。
半年前，全國上下沒人重視適應性h，認為適應性h就是危害和平的潘多拉魔盒，在那些不良媒體渲染下，所有人將我們這些研發適應性h的人推進火坑，那天那些人用雞蛋丟我們的時候，你天啟看到了吧？
有沒有一個人站出來，為我們知識分子發聲？
當別人提到萬星集團的時候，有沒有人會束起大拇指，說萬星集團是華夏的良心集團，是真正為民造福的集團？
但凡我們萬星集團有群眾基礎，當適應性h這項技術暴露的時候，都不至于我們萬星集團淪為人人唾棄的存在，本能告訴他們萬星集團就是那種研發威脅和平安全的集團。
我需要的是真正相信我們的人，我需要的是無論任何時候，他們都會無條件站在我們這邊的人，如果當初所有人都在唾棄我們，那么今天你們的道歉是那么的蒼白且無力。”
天啟膝蓋一軟，撲通跪在地上，竟然流了淚。
虞嫣一臉失望的看著天啟，她的冷眸中滿是麻木，沒有絲毫的同情心，當然她也不覺得天啟這是罪有應得，更談不上這是對天啟的報復行為。
讓虞嫣失望的不僅僅是天啟，是那些愚昧的百姓，是那些不良媒體，是那些朝他們丟雞蛋的人們。
虞嫣搖了搖頭，輕聲道：“我不知道這是不是個例，但我不認為當前國內這個極致利己主義能留得住那些為百姓造福的高級人才，據我了解，秦浩然和秦澤琳都是項目中的核心人才，秦浩然的死，秦澤琳的敵人不應該是你們，她完全可以化悲憤為力量完成這個項目，但你們……算了，沒什么好說的了，說了也不是一次兩次的事兒了。”
虞嫣冷漠的抽著煙：“事情都到這節骨眼了，你們有點骨氣，打贏秦澤琳！”
哪怕是天啟再次下跪，虞嫣依舊沒打贏天啟的任何請求。
終于，跪在地上哭的稀里嘩啦的天啟袒露了心聲。
天啟哭著說：“我沒辦法，我真的沒辦法，我知道當前環境對知識分子并不友好，你們沒有得到應有的尊重，甚至都有很多人說讀太多書沒有用，頻繁舉一些初中畢業的人，拿部手機直播賣弄騷姿，一場直播下來就頂你們知識分子一個月工資的例子，可是這種極致的利己主義……我們真的無能為力，在和平的年代就是這樣，錢最重要，哪怕出現戰亂，那些有錢人卷錢就跑，當年那些餓著肚子也要讓民族復興起來的人都老了，甚至更多的都不在了。
像是那種有思想覺悟的人太少太少了，他們試圖發聲過，可是極致利己主義的人太多了，面對無情的網暴，那些有學識的人只能選擇沉默，默默離開這群極致利己的人群。
可是我能怎么辦啊？不管怎么樣，這些都是華夏的子民啊，我們怎么能丟掉啊？
將近一百年整啊，華夏子民換了一波血液，我們華夏想成為真正意義上的發達國家，就必須要有一個他國無法復制又不得不需要的技術，何蘭有光刻機，德古國有重工制造，適應性h是我們唯一的希望啊，可是華夏的子民怎能知道知識和文化對華夏的重要性啊！
可是我能怎么辦啊？誰能告訴我，我能怎么辦啊！
他們沒有保護知識分子的覺悟，他們沒有與倭寇抗爭到底的覺悟，就算是我們保住了秦浩然，就算我們為適應性h發聲，這仗也打不贏啊，有血性的、敢直視死亡的人已經不在了啊，傳承要斷了啊……”
似乎天啟心中也有不滿，多年沉積下來的負面情緒爆發出來便一發不可收，他跪在地上，整個人哭成了沙比。
有太多的事情，是天啟心中明白的，但是他無法改變的，更是讓他無奈的。
天啟：“啊……”
傷心到極致的人，真的會嘔的，那是一種常人無法承受的痛苦。
天啟捂著胸口，痛苦的險些嘔出靈魂。
虞嫣冷漠的看著他，默默的抽煙，沒有絲毫的憐憫之心。
虞嫣淡淡的說道：“我也是極致的利己主義。”
半晌。
天啟淚水流干了。
他抹去眼角的淚水，但他依舊跪在虞嫣面前，他前程的跪趴在地上，頭蓋骨吻在地面上。
天啟虔誠的說：“虞小姐，今天我天啟可以死在您面前，雖然我命不值錢，但您能不能看在華夏的面子上，出手救救那些子民。
半年了，他們知道錯了。
某種角度上，在你們這些思想覺悟高的人面前，那些子民還是個不懂事兒的孩子，您別跟他們一般見識，救救他們，成么？”
邦
邦
邦
三個響頭。
這一瞬，哪怕是鐵石心腸的虞嫣也有所動容，她千算萬算都沒想到那般丑惡嘴臉的天啟竟然能說出這般話，并且能把事情做到這份上。
虞嫣終于明白，為什么眼前這個男人能坐在天啟這個位置上，至少相對于那些愚昧的子民，他得到了前輩的傳承。
天啟直起身，從懷中摸出刀。
天啟：“虞小姐，您消消氣。”
說罷，天啟一咬牙，眼睛一閉，一刀扎向自己的脖子。
千鈞一發之際，是虞嫣一腳踢飛了天啟手中的刀子。
天啟怔住了，他以為自己能死了，但沒成想虞嫣會救他。
虞嫣罵道：“天啟！你死！別死我家！”
天啟苦笑，愧疚的低頭。
他覺得虞嫣說的對，自己尸體就這樣血淋淋的躺在虞嫣家確實不太禮貌。
不過，通過虞嫣那冷漠的言辭也不難聽出來，哪怕自己死，虞嫣也絕對不可能提供任何幫助。
天啟有氣無力的說：“救救他們。”
虞嫣頗有同情的看了一眼天啟，淡淡的說道：“能救他們的不是我。”
天啟一臉不解的看著虞嫣，因為虞嫣并沒有把話說死，但他并不能確定虞嫣有松口的意思。
虞嫣輕描淡寫的說道：“能救他們的是秦澤琳。”
天啟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虞嫣，這是一句讓人無法相信的話，但虞嫣臉上卻沒有任何開玩笑的意思，她言語云淡風輕的就好像是在陳述一件事實。
天啟聽不懂虞嫣的話，不理解秦澤琳，正如最開始的虞嫣，最開始的虞嫣也不懂秦澤琳的行為，但現在她知道秦澤琳究竟想做什么了。
……
……
天啟沒有得到虞嫣任何的幫助，甚至連虞嫣最基本的憐憫都沒得到。
m1型病毒影響范圍越來越大，雖然全國死亡人數逐漸減少，但大家的錢包也被秦澤琳掏空了。
一年。
僅僅一年的時間，大街上已經徹底沒有人了，所有人都躲在家里頭，全民開啟足不出戶的工作模式。
華夏依舊沒能研發出來m1型病毒的特效藥。
眾人唾棄的秦澤琳也逐漸沒有了聲音，子民由最開始的憤怒變成了麻木，最后由麻木變成了依賴，盡管他們不想，但他們沒有秦澤琳確實活不了，這就是血淋淋的事實。
哪里來的壓迫，哪里就有反抗。
這話一點不假，經過一年被秦澤琳的剝削，子民終于意識到知識的重要性，別人能做出來的藥物，你造不出來，那么你就要被剝削，你就是要被人牽著鼻子走。
在這般民眾的情緒下，輿論矛頭終于指向了萬星集團！
所有人都在罵虞嫣沒有血性，全國上下這么多人陷入困境，萬星集團將適應性h資料拱手讓人也就算了，他們不顧子民安慰，推脫責任，不再參與后續適應性h的開發，這是他們被秦澤琳剝削的根本原因！
網絡之上，鋪天蓋地的都是關于虞嫣的謾罵聲。
虞嫣是沒有感覺的，因為她本身就不在乎那些所謂的名聲、榮譽之類的東西，甚至她就連活著也不是給自己活著的，當她將自己身體交給秦澤肆意開心的時候，虞嫣就為秦澤而活著。
這一年，秦澤了無音訊。
一年。
一年零三個月。
一年三個月零二十三天。
虞嫣一臉麻木，想著原來等待是這么痛苦的么，她不敢想象當年的秦澤是如何堅持下來五年的。
極度的思念讓虞嫣坐不住，心口發悶，呼吸困難。
她看了一眼窗外的方向，她覺得這時候出去透透氣應該會好些。
……
……
無人的街頭。
空蕩的步行街。
平時的虞嫣沒覺得步行街這么大，沒有人的步行街就顯得這么寬的路有些多余，沒有人群的陪伴，路變得特別長，走起來心頭也是一股難以言語的疲憊感。
路邊店鋪都拉上鐵鏈門，不只是哪些憤青，在鐵鏈門上涂鴉，畫了一些不干凈帶有一股人民生活水平卻跟不上科技發展速度的圖案和字母。
冬風呼嘯，卷起地面上的砂石，砂石打在鐵鏈門上發出奇怪的聲音，打在虞嫣小腿上，微微疼痛。
虞嫣看著眼前卷起的塑料袋，她后悔了，她以為自己出來逛逛可能心情會好些，實際上不然，傷悲之中又添加一抹極致的孤獨感。
但很快，虞嫣就不孤獨了，但這并非好兆頭。
虞嫣走著的步行街是江城最繁華的街道，這里高樓林立，下邊是各式各樣的商鋪，眾多商鋪通向前頭的一座大商場，這樣顯得它格外的隆重，而這一切托著眾多的居民樓，呈現一種下面是繁華的步行街，上頭是人民生活區的格局。
在這個宛若空城的江城，所有人都躲在家里，而如此曼妙的女子可以走在步行街上，那么她一定是格格不入的異類，就如同有一天所有人都是啞巴，而唯獨你生下來就會張嘴講話，那么你就是罪人。
如果這個異類是虞嫣的話，那么這就不單單是罪人那么簡單了，這是要殺頭的！
居民樓越來越多的人發現了虞嫣，他們就像是樹上的烏鴉，黑壓壓的一片，無數道目光遮住了天空的陽光，將虞嫣永生籠罩在黑暗之中。
“喂！”
不知是誰喊了一句。
虞嫣聞聲，頓住了腳步，這才注意到頭頂上的目光，才注意到原來自己已然陷入黑暗之中，才知道原來自己并非想象中的那般孤單。
“為什么你可以在街上走？”
“她是虞嫣！三千塊錢的疫苗，對于她來講如同三塊錢！”
“那為什么你不咳嗽？”
沒人應答。
虞嫣抬頭，數道目光遮住了天空的光，她看不到人，不知道是誰說的話。
“為什么要把適應性h公之于眾？”
虞嫣：“你在問我？”
“可是那是我們的東西，你將適應性h公之于眾，這需要我們的同意，你損害了我們的利益。”
虞嫣：“你們的東西？”
“至少你們萬星集團可以利用適應性h制造出特效藥。”
虞嫣：“破壞和平的事，不談了么？”
“你一定研發出了特效藥對嗎？不然你為什么不咳嗽？不然你的精神狀態為什么會這么好？”
“她一定有特效藥！你們看她的臉色就知道！”
“是的，她從沒咳嗽過，而且她可以正常逛街，她使用的藥物絕對和我們用的不一樣！”
“沒有錯，她就是故意的，故意讓我們看到她用的藥物和我們不一樣！”
……
謾罵聲中，虞嫣有些迷茫了。
虞嫣：“是因為我不咳嗽，你們非常生氣對么？”
虞嫣不知道哪里出了什么問題，為什么這些人還要針對自己，明明自己已經把適應性h資料公之于眾了，所有人都可以開發適應性h，只是因為我不受m1型病毒影響，就觸犯了你們的利益？
虞嫣：“我需要為你們做什么？我有義務必須幫你們做什么？”
“你能不能做出特效藥？你們萬星集團這些年賺我們這么多錢，適應性h也是你們最先開發的，你們應該能做出來是吧？”
“可以救救我們嗎？可以把特效藥賣給我們嗎？我們可以給你錢！”
“你們萬星集團賺了那么多錢，你們應當承擔更多的責任。”
“沒錯，這是互補的，我們需要萬星集團是一個有責任有擔當的企業，同時我們也非常感謝華夏有這種良心企業。”
……
嘈雜的喊聲，亂成一片。
虞嫣輕描淡寫的說：“我男人把華夏同胞從園區中解救出來的時候，你們這些人說什么了？是因為解救的人跟你們沒關系嗎？”
鴉雀無聲。
虞嫣又說：“如今我男人生不見人死不見尸，你們這些人說什么了？好像你們只在乎自己吧？但凡你們考慮過我的感受，今天你們都不至于在我面前跟我談特效藥的事情吧？我現在這個精神狀態和心情，你們覺得我有心思給你們做特效藥？還是說，你們認為我男人的事情需要放一放，先把你們的事情解決了？”
鴉雀無聲。
虞嫣再說：“當年我將適應性h公之于眾之前，在面對龐大的輿論壓力，誰人站出來為我們萬星集團說話？誰人無條件相信我們萬星集團是有責任有擔當的良心國民企業？現在怎么就良心企業了？”
鴉雀無聲。
虞嫣淡淡的說道：“如果你們認為是我虞嫣的問題，那么現在你們就可以挑選一個代表，他今天就可以成為萬星集團的總裁，享受總裁一職的所有待遇，我也想看看你們誰能做出來特效藥。”
短暫的沉靜。
“之前是誤會，現在情況不是不一樣了嗎，你身為萬星集團的總裁，你不能這么小心眼，有些事情不能抓著不放，做人要有度量！”
“沒錯，現在這么多人都在等著特效藥，你不能用之前的事情報復我們。”
“災難面前，關鍵時刻你要懂得舍小我保大我。”
“這么多華夏兒女，難道你真的打算見死不救嗎？”
“再說了，我們又不是不給你錢。”
……
虞嫣眼前一片黑暗，看不到任何曙光。
這時候的虞嫣就感覺自己好像身置一間窄小的房間，這里擠滿了人，每個人都再吵，為了讓對方能聽到自己的聲音，他只能扯著脖子喊，每個人都是這樣做，這里喧鬧的已經聽不到是誰究竟說了些什么。
虞嫣從未聽過如此黑暗且復雜的聲音。
虞嫣累了，心累。
她從未想過她的世界能變的這般復雜，原本她以為她的世界只有秦澤，也只需要秦澤，但沒想到，沒有秦澤的世界竟然是這般黑暗。
“大家不用求這種人了，她是不可能救我們的！”
“沒錯，她今天就是看我們好戲的，就因為我們誤會了她，所以就故意給我們特效藥！”
“這種人最可恨，她就是華夏的毒瘤！”
“她壓根就沒安好心，如果當時她完全有機會解釋清楚適應性h的真正用途，但她并沒有，她就是故意破壞我們的和平！”
“這種人不值得相信！”
“她早就賺夠了錢，用不了多久這種人就卷錢跑到國外去了！”
……
黑暗的天空，摔下來一枚雞蛋，雞蛋落在虞嫣頭上，蛋液從秀發上滑落。
虞嫣一臉茫然：“又是雞蛋么……”
難以想象，災難面前，在食物如此短缺的情況下，大家仍然選擇拿出爛菜葉子和雞蛋朝虞嫣丟去，弄臟這個傾國傾城的冰山美人！
虞嫣沒有躲閃，也無處躲閃，烏鴉遮住天空的光，她以陷入黑暗，無處可逃。
窮山惡水出刁民，綜合教育普照不到的地方，就是這般黑暗，偶爾的一束光在黑暗的打壓下，這束光也會選擇沉默。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光尋找光，誰會用自己的光亮去顛覆黑暗呢？
虞嫣覺得秦澤林是正確的，對抗黑暗，靠的不是光，而是火！
……
……
次日。
疫苗由最初的三千塊錢一支變成了六千塊錢一支。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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