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微涼，月光如水，靜謐的夜色漆黑如墨，“邦，邦。”兩聲更聲響起。在空曠的宮門內回響。
一個瘦弱的護衛，鬼鬼祟祟的沿墻走來，看四周無人，偷偷將東華門的門栓抽開。
厚重的木門被推開，涔王一馬當先，身后跟著數百人，清一色的穿著鐵甲，腰側配著長刀，看著厚重，行動間卻寂靜無聲，訓練有素的樣子，應該是涔王的私兵。
涔王抬頭看著巍峨的宮墻，眼帶熱意，過了今晚，他就將是這里的主人，他的好皇兄，即將匍匐在自己的腳下。
誰能想到，這禁衛都尉早就是他的人。能悄無聲息的進入宮門，多虧了他。
不知皇兄看到自己如入無人之境的走進他的寢宮會是什么表情，念及此，不由的張狂的笑著。
鞋底踩在石板上，發出沙沙的聲響，涔王突然頓住腳步，目光掃在兩側的宮墻上，心中升起了怪異之感。
副將停在他身后一步的位置，也跟著轉頭望去，沒有發現異常后，側頭問道。
“王爺，可有不妥？”
涔王緩緩搖了搖，大概是他想多了，連他的親信，都不知禁軍都尉是他的人，他人更是不得而知。抬腳向前走去。
‘嘩啦’，涔王聞聲頓住，看著兩側墻上出現的弓箭手，前后方，舉著長矛的士兵，心頭巨跳。
他身后的士兵‘唰’的拔出長刀，雙方對峙，各自戒備。
在一群深色衣衫的人群中，太子一身月白色長衫，背手而立，說不出的飄逸出塵。
“皇叔，別來無恙。”
涔王陰翳的盯著他，心中百轉千回，想不明白哪里泄露的消息，轉眼看到他身側的禁軍都尉，心中安定。
消息泄露了又如何，里有內應，外有蘇將軍，等蘇將軍帶兵前來，這些人還不是任由他拿捏，甩了甩衣袖，一派的從容淡定。
“是滄兒啊，近來可好。”
太子嘴角掛著淡淡的笑，語氣溫和有禮。
忽略兩側劍拔弩張的人馬，兩人像許久不見的叔侄互相關心。
“托皇叔的福，幾日不曾好好休息了。”
秦煥之單手摟著暗十三的腰，站在東華門側邊的城樓上，被夜色遮擋，看不真切。卻不影響看清下面人的動作。
聽到此處，不由的撇撇嘴，攬著人躍下城門。暗十三跟著提氣，讓主子帶著他，不至于吃力。
一紅一黑，兩道身影平穩的落在太子身側，眾人的視線不自覺的看了過去，一個慵懶，一個清冷，卻又相得益彰。
涔王看著面前好端端的兩人，瞳孔驟縮。臉上帶著失望之色。
“居然還活著，倒是命大。”
秦煥之也不生氣，跟一個將死之人計較什么。不雅的打了一個哈欠。含糊的說道。
“皇叔這話說的，你都還活的好好的，我怎么可能死。”
“對了皇叔，你的長史，讓我送去撫慰營了。”
涔王毫不在意，一條狗而已，與他何干。看著他懷里的暗十三，眼中的狠毒凝聚，都是這個人，把他逼到這等地步。
又瞧著秦煥之那懶散的樣子，心里不痛快。他不痛快，別人也別想痛快。
“你倒是膽大，不怕寵出個白眼狼，滅門之仇，說忘就能忘的了。”
“父母生養之恩，兄妹手足之情，主仆多年情意，嘖嘖嘖，這都能忘。”
暗十三身子微微站直，一雙黑眸清清冷冷的，不帶一絲情緒，周身的氣息卻一寸一寸冰涼，壓抑著心中的殺意。
太子轉頭，眼眸中流淌著淡淡的柔光，視線在兩人身上轉了一圈，這是他們兩人的感情，容不得他插手。暗十三眼底的情意也是騙不了人的。
秦煥之摟著暗十三腰腹的手收緊，把他整人人圈進懷里，低頭湊到他耳邊，輕聲說，“你想要的，我都給你。”
感覺懷中人的氣息回暖，才轉頭看向涔王，笑容不達眼底。
“不勞皇叔操心，皇叔這么多話，可是在等蘇將軍？皇叔不必等了，一會你們自會相見。”
涔王心下不安被放大，宮門處靜悄悄的，至今不見蘇將軍，心知不能在等下去了，冷哼一聲，低喝道，“還不動手，拿下秦滄。”
話落周圍一片寂靜無聲，禁軍都尉也一動不動的站著，沒有任何反應。
涔王不可置信的盯著他，臉上帶著怒氣，大吼了到，“你還在等什么，還不拿下秦滄。”
“噗嗤，”秦煥之忍不住笑出聲來。
“都尉聽到沒有，涔王讓你動手呢，你倒是動啊。”
太子無奈的搖頭，眼底帶著縱容，他那一笑，硬生生的把著爭鋒相對的氣氛笑沒了，到真是來看熱鬧。揮手示意。
禁軍都尉一抱拳，沉聲應到。
“是。”
廝殺聲頓起，秦煥之拉著懷里的人，往后退了兩步，以防濺到血，看著拼死抵擋的涔王，嘲笑道。
“皇叔，你好像更擅長養白眼狼，有什么心得嗎？”
涔王怒不可遏，氣息混亂，眼看一刀砍來，只能就地一滾躲過攻擊，發冠卻被砍碎，頭發也被斬斷大半，凌亂的散開。顯的更加狼狽。
秦煥之站在后方，看不真切，眼睛一轉，干脆抱著暗十三跳上旁邊的宮墻，一屁股坐在墻頭上。居高臨下，視野極好。
“皇叔，發質不怎么樣啊，縱欲過度？聽聞不止有一個小妾懷孕了，恭喜皇叔，老當益壯。”
“對了，皇嬸也懷孕了，不是皇叔知道否，你說是我送的那四位公子中哪一個的？”
涔王身形一滯，雙目圓瞪，氣得有些發抖，居然懷孕了，那個賤人，賤人。手中的刀發泄一般亂砍。
秦煥之饒有興趣的看著，把懷中人抱緊了一些，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語氣輕快繼續說。
“皇叔，我送的人都是命好的，你看，你之前努力耕耘，也未曾有結果，我人一送過去，就接連傳出喜訊。皇叔還的感謝我。”
聞言涔王一張臉黑如鍋底，握著刀的手漸漸握不住了，攻擊也不去抵擋了，站了片刻，一口血噴出，氣息萎靡，癱在了地上。
秦煥之表情收斂，靜靜的看著，惡心人的事，誰還不會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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