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煥之靜默的眸子帶著些許冷意，淡淡的掃了一眼暗十二，聲音平淡，不帶情緒，卻無端的讓人升起了懼意。
“本王是不是太慣著你們了。”
暗十二離開的腳步頓住，因著與小十三的關系，最近確實是越來越放肆，不光看了主子的熱鬧，還調侃起主子來了。
手下的尸體一扔，回身規規矩矩的跪好，垂首斂眉，不再有一絲逾越。
“屬下失了規矩，請主子責罰。”
秦煥之往后一靠，剛好倚在暗十三身上，頭在他肩膀上蹭著，尋了一處舒服的位置，便不動了，抬眼看著暗十二，聲音依舊平淡無波。
“出去跪著，兩個時辰。”
暗十二垂首應下，眼底深處一絲暖意閃過，主子，還是舍不得重罰他們。
恭敬的退出去，尸體也順手撈起，出門時，剛好暗一進來，兩人擦肩而過。
暗一斜了他一眼，剛剛的事情，他看的分明，手指在腰間的軟鞭上劃過，眼中帶著警告，態度也是不容置疑。
暗十二睫毛微微顫抖，可憐兮兮的傳音道：“小一哥，我錯了。”
暗一沒有再看他，徑直進了屋。暗十二認命的閉了下眼睛，主子罰的不重，小一哥卻向來都毫不留情，只要壞了規矩，無論主子罰不罰，被他知道，一樣受罰。
將尸體處理完，在屋外尋了一處無人的陰暗角落，雙膝一曲，跪在了地上。片刻過后，暗一落到他身側。
暗十二見人來了，自動自發的解了上衣，疊好放到一邊，也不問數量，最近沒規矩的事情他做的多了，還是不問的好，默默的轉過身去，擺好姿勢。
暗一握住鞭柄，軟鞭一甩，抽在了暗十二背上，一時間，‘啪，啪，啪’，鞭聲響起，一下接著一下，暗十二咬牙忍著，一聲不吭。
罰完后，暗一遞過一個小瓷瓶。蹲在地上直視他的眼睛，聲音是從未有過的嚴厲。
“暗衛就該有暗衛的規矩，主子心善，卻不是我們失了規矩的理由，小十三日后是主母，我知你與他親近，但規矩就是規矩，觸到底線，主子能容你，我也容不得你，言盡于此。”
站起身，向身后的樹上睨了一眼，撇了撇嘴，收了軟鞭，回到自己崗位。
暗十二后背布滿鞭痕，一條疊著一條，血肉翻卷，一眼看去，甚是恐怖。
臉色蒼白，額間細細密密的汗說著下頜流下來，嘴唇緊緊的抿著，失了血色，雙拳緊握，緩了半晌，才伸手去夠衣服。
眼前突然出現一只骨節分明的大手，按住了他的手腕，手指一勾，從他手中拿走了藥膏。
暗十二抬頭，扯了一個笑容，聲音疼的發顫，“小五哥。”
暗五低著頭看他，拿著藥瓶的手不由的握緊了一些，心臟也跟著一抽一抽的疼，撇開眼，蹲在他身后。
“不想笑就別笑，難看，給你上藥，忍著點。”
暗十二聞言，猛的向一旁側身，瞬間的抽痛，讓他倒吸一口涼氣，脊背都跟著發顫，微微抽著氣，緩緩的說。
“小五哥........你忘了規矩.........受罰的傷.......不能.........”
暗五抬手按住他的肩膀，對他的閃躲有些不愉。周身的氣息有些壓抑。
“主子改了規矩。”
說著，帶藥的手指撫上他的傷口，在那一瞬間，肌肉倏然繃緊，暗五下意識的放輕力道，他自己都沒有察覺。
暗十二后背火辣辣的疼痛，在觸到清涼的藥膏時，有所減輕。聽聞此話，疑惑的問道。
“什么時候的事，我怎么不知？”
“小十三醉酒的那天。”
暗十二垂下頭，默默的把身體跪直了些，聲音很輕，帶著自責。
“小一哥說的對，我不該忘了暗衛的規矩，主子寬容，應該感恩，更要守規矩才是。”
身后暗五的手指微微停頓，眼中帶了些慶幸，他能想明白最好，不然，他也保不住他。
“嗯，知錯就改。”
暗一的動作被暗十三盡收眼底，自然知道怎么回事，不過他對此絲毫不關心，犯錯受罰，天經地義，更何況還涉及主子。
在他心中任何人，任何事都不及主子半分，傷了主子，無論何人，皆可殺之。
秦煥之全然不知，舒服的倚在暗十三懷里，手也在他懷里。時不時的戳一戳，捏一捏。
心中想的確實刺客之事，暗一剛剛稟報，刺客是涔王府的三等影衛，涔王如此不遮不避，還在自己的封地，如果不是有必勝的把握，就是要反了。
念及此，心中不由的有些擔憂，不知父皇他們可做好了防備，無意識的握緊手中的物體。
“唔..........”
暗十三的悶哼聲，讓秦煥之回神，不明所以的側頭看向他。
只見他胸膛微微起伏，臉頰泛著紅色，嘴唇微張，小聲的哼唧著，眼眶發紅，眼中帶上了水霧。
感受手中的熱度，和.......，秦煥之有些傻眼，他沒想到無意中，隨手一抓，就抓到了這.........
他也沒有放手的打算，翻身把人壓在柔軟的床鋪上，親吻他微張的唇瓣，把那細碎的哼唧聲吞進口中。
屋外剛剛返回的暗一一愣，站在原處許久，最后在小二的異樣眼光中再次去備水。
秦煥之手指描繪著懷中人得眉眼，聲音溫柔繾綣，“小孩，回京我們就成婚可好。”
暗十三喘息暫停，眼中是無限的期待，堅定的點頭。鄭重的說著。
“好。”
秦煥低頭吻著他，五指微張從他柔軟的發絲中穿過。動作也溫柔起來。
“寶兒那孩子你喜歡嗎？喜歡的話，就認了養著，不喜歡，我們就再找找看。”
“或者從皇兄那邊過繼一個，反正他以后的孩子肯定很多..........”
“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或者，就只有我和你，只有我們倆.........”
暗十三只能聽著，一句話也說不出，因為主子也沒給他說話的機會。
月亮懸掛在天上，似是害羞，扯著云朵擋在面前，不肯放手，直到萬物俱靜，才偷偷探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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