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黑一白兩匹駿馬在黑夜中疾馳。馬上的兩人,皆是一身黑衣。
前面的少年似是十八九歲,身姿挺拔,相貌平平,只有一雙眼睛,幽深黑邃,與相貌十分不符合。
一手握著韁繩,一手揮著馬鞭,身子伏低,如同利箭,蓄勢待發。
身后跟著一位五十多歲的老者,無論前方少年是快還是慢,都始終跟在身側。
一天一夜,兩人終于在清晨時分,到達了權洲的豐城。仔細看去,那老者赫然是秦無夜。
那旁邊的少年正是易了容的暗十三,那平淡無奇的相貌,滿面風塵,配上不起眼的衣服,再也找不到一絲傾國傾城的樣子。
兩人坐在一處不起眼的小街上,一人點了一份湯面,面條似是雜糧,黑乎乎的,配著有些發黃的菜葉。
但兩人都是暗衛,什么東西沒吃過,有時出任務,幾天不吃都是常事,能有一碗熱乎的面,已經算得上美食了,兩人吃的津津有味。
暗十三低頭吃著面,余光看到秦無夜面里有著一抹別樣的鮮綠色,在黑面黃菜中,異常明顯。
抬頭之時,眼見著對面的人,把那抹綠色一口咬掉了一半,不由的挑了一下眉。
秦無夜察覺他的視線有些詭異,一低頭,看到了自己筷子上的那抹綠色。
一條胖乎乎的菜蟲被咬斷了上半截,余下部分,掛在筷子上,還流出了肚子里面,黃不黃綠不綠的汁水。
秦無夜面色一僵,頂著暗十三的目光,只能沉著冷靜的,把剩下部分也吃進嘴里。畢竟以前訓練他們時,曾強勢的逼著他們吃過各種蟲。
如今這種場面,怎么樣也不能丟了顏面。
暗十三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吃完,低頭繼續吃自己面,突然筷子一頓,在菜葉中間一只菜蟲還堅強的扭動身軀。
面色如常的,當著秦無夜的面,把蟲子夾出來,放在桌上,低頭吃面。
秦無夜,瞇著眼睛看他。輕聲問,“你不吃?”
暗十三眼都沒有抬,將一口面吞進口中,淡淡的回答,“我為何要吃?”
秦無夜:“.............”
秦無夜握著筷子的手一緊,盯著自己面前的面,再也吃不進去,把筷子一放,幽幽的看著暗十三。
兩人等到天色暗下來,才悄無聲息的來到秦風口中的礦洞,靠著樹木的遮擋,兩人緩緩的靠近。
再往前去,看著那些燃著的火把,就知道前方巡邏的人不在少數。
暗十三蹲在一處樹上,手指有規矩的點著,計算著巡邏的批次,人數,以及換崗的時間。
半個時辰后,對著秦無夜打了一個手勢,兩人趁著交叉換崗,一左一右,極速的在兩隊的盲區閃過。
十步的位置,利落的右轉,靠著樹木的遮擋,躲過一隊巡邏。
暗十三側身,看著左前方那隊人,等了兩個呼吸,突然弓著身子,腿部發力,直向左前方射去。
剛好隊尾最后一個人轉身,與暗十三完美錯過。
而在他人影射出的瞬間,剛才躲避的位置,被火把照亮,只要遲疑哪怕一瞬,都會被發現。那怕快上一瞬,也會被前方發現。
躲過最后一組,暗十三出現豎井邊上,手臂一撐,跳了進去,雙手成爪,扣住巷道的木梁。懸在半空中,一個呼吸后,秦無夜如期而至。
兩人對視一眼,接連跳了進去,不到一個時辰,兩人再次回到井口,如來時那般,躲避層層守衛,回到了林中。
秦無夜捏著手中的礦石,眼神發冷,秦風說的果然沒錯,這確實是一處鐵礦,還是沒有記錄在冊的。
暗十三依舊沒有表情,轉頭看向秦無夜。既然確定了是私藏的鐵礦,還在等什么。
聲音冷淡說道,“去方家。”
剛剛那些守衛談話中不難聽說,負責開采的就是方家。而方家也是涔王妃的娘家。
兩人再一次出現,已到了方家的外墻,暗十三一躍而起,在空中詭異的一扭,整個人消失在原處。
秦無夜跟他身后,相比暗十三的急躁,他就淡定多了。反正著急回去成婚的也不是他。
方府巡邏的更加頻繁,但是遮擋物也多,兩人輕松的就摸進了方老爺的書房。
仔細搜查無果,暗十三出現在了方老爺臥室。站在床邊盯著熟睡的人。毫不留情的掐住他的脖子,將人從床上拎起來。
“嗚,嗚,嗚..........”
方老爺被卡住脖子只能發出嗚嗚聲,眼神驚恐,他兩百斤的體重,被提在空中,脖子是唯一的支撐點。
臉色逐漸青紫,雙手扣著脖間的手掌,雙腳空中亂踢。
秦無夜輕咳一聲,出聲道,“在掐下去,可就沒氣了。”
暗十三冷著臉,把人放在地上,手指微微放松,卻沒有放開。
“不想死的太快,就配合些。”
方老爺腳落到實處,呼吸也通暢了,呼哧呼哧的大口喘氣,緩了好一會,才看清面前的兩個人。
瑟瑟發抖的問,“兩位,饒命,我配合,我肯定配合。”
暗十三不想兜圈子,直接問道,“鐵礦的賬本,與涔王的書信往來。”
方老爺目光閃了又閃,“什么賬本,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暗十三左手一翻,握住匕首,冷酷異常的說,“我沒耐心,不想說,我就剮到你說。”
說著匕首一揮,削斷了方老爺的袖子,露出白胖的胳膊。又一刀落下,削下小臂處的一塊肉。
“啊...…”
慘叫還未出口,卡在他脖子處的手指收緊,將聲音截在了喉間。
暗十三不再詢問,只是每隔兩個呼吸,削一片肉。給他坦白的時間,看的旁邊的秦無夜嘴角只抽。
方老爺的尖叫含在口里,整個胳膊鮮血淋漓,面前的少年,冷酷,殘忍,周身都是死氣,像是地獄爬上來的勾魂使者。
他絕望了,他怕的渾身顫抖,眼看一刀又要落下,拼命的想要說話,喉間咕嚕嚕的響著。
暗十三稍稍松開手。方老爺話沖口而出,“我說.....在夜壺里.....你要的都在......”
秦無夜聞言,僵著身子去摸床下的夜壺,翻來覆去,真在底部發現暗扣,深深的呼氣后才打開。
里面有著各種賬本,往來書信,信物,秦無夜翻來檢查,確認無誤,塞在了懷里。
與暗十三對視一眼,輕點了一下頭,暗十三手指用力,準備扭了方老爺的脖子。
這時突生變故。
方老爺腳用力的踢向暗十三的膝蓋,出于本能,暗十三腳步后撤,行動間,手腕力度減輕。
方老爺整個人向后倒去,在地面上一拍,地面反轉,方老爺消失在房里。
暗十三人影一閃跟了進去,秦無夜緊隨其后,剛進去,看著迎面奔過來暗十三一愣,還沒來的及反應,被他一掌掀翻了出去。
“嘭!!!”
爆炸聲隨之響起,整個地面榻陷,房梁瞬間砸了下來,秦無夜下意識的躲避。
站到院子時,面前只剩一片廢墟,而暗十三被埋在了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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