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煥之愣住，沒想到情況這么嚴重，但是去還是得去。
秦煥之語氣誠懇。“小舅舅放心，我去才不會引起他們的懷疑，總要查清楚，死了這么多人，不能白死，我們會小心的。”
單弘羽只好妥協。“好吧，秦風也帶著。”
“王爺，大人。”說曹操，曹操就到。秦風飛身而至，跪地行禮。“影衛來報，宋大人的夫人并沒有回梅縣。”
果然，就不知道是被人挾持了，還是被安全送走了，“讓人去查她的行蹤，你明日跟我去陘海城。其他影衛聽候單大人吩咐。”
“是。”秦風退了出去。
秦煥之看出了小舅舅的擔憂，解釋道：“人帶多了，不方便行動，還容易引起注意。”
“小舅舅，災民要怎么處理？”秦煥之換了個姿勢，靠在暗十三的懷里，拉過修長的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撥弄。撫摸手上的硬繭。
提起這個，單弘羽嘆了一口氣，神色無奈，“已經開倉放糧了，但這不是長久之計，總有吃完的一天。”
“他們一直露天睡在城外？看天色，怕是要下雨了。”秦煥之眉頭輕皺，這一場雨下去，會很多人生病，醫治不及時的話，又多了幾條亡魂。
這個問題確實棘手。“城里肯定住不下，粗略估計有幾萬人，只能明天先讓他們自己動手搭些臨時住房。其他縣，也需要勞動力，把人分散開來，也不能無所事事，只靠朝廷賑災養著。”
秦煥之點頭，這確實是個好辦法，百廢待興，處處需要重建。接著又問，“那些尸體？”
“太醫他們已經著手著手處理尸體事宜，還好我們來的及時，尸體較少，一直下雨天氣也不熱，目前看來，不會傳染疾病。”
“那就好。”秦煥之松了一口氣。
暗十三一直默默的坐在旁邊，脊背挺的筆直，任由主子倚在他身上。
“行了，明天注意安全，護好你主子。”單弘羽眼神在兩人身上轉了一圈。起身走了。
單弘羽走后，暗十三幽幽的喚了一聲，“主子。”
秦煥之裝作不懂，只是拉著人單純去睡覺了。
天色陰暗，雨一直不下，只有風吹的呼呼只響，讓人心情煩悶。
知府門口秦煥之把任性嬌縱，蠻橫無理演繹的淋淋盡致，“這什么鬼地方，本少爺才不想待，本少爺要回京。”
單弘羽裝作嚴肅的說，“休的胡鬧，帶你來，是你自己吵著要來的，還說為了歷練。”
“我不管，我要回去，這破地方誰愛待誰待，吃的沒有，玩的沒有，房子那么破，還一堆窮酸的人，你看他身上都有味了，臭死了。”
秦煥之一手指著王元信，一手捏著鼻子，臉上全是嫌棄。
單弘羽眼中閃過笑意，面上怒氣沖沖，拎著扇子作勢要打，“你給我住口。”
站在旁邊的知洲王元信臉色不好，心中氣結，卻還要虛偽的勸道：“單大人，孩子還小，童言無忌。”
“啊，打人啦，小叔叔你敢打我，我要回去告訴爺爺，說實話還要被打，他本來就臭了。”
單弘羽不動聲色的吸了吸鼻子，確實有味了，水患污染了好幾口井，喝的水都的省著，那還能奢侈的用來洗澡。
看著秦煥之夸張的演技，眉心輕跳，忍無可忍，一腳踢過去，“滾，趕緊滾。”轉頭吩咐秦風，“你送他回去，出了事為你試問。”
秦風三人上了馬車，順利出了城門。秦風在也忍不住，低低笑出了聲。
秦煥之窺見暗十三眼底的笑意，輕抬下巴，傲嬌的自夸到：“你主子演技不錯吧。”
暗十三主動的坐過去，擺好姿勢，等主子自然的躺到身上，才應道：“是。主子很棒。”
秦煥之驚奇的抬眼，沒想到冷硬，不善言辭的暗衛，居然會夸人了，獎勵一個綿長的吻。
走至岔路口，三人悄然下車，運用輕功朝另一個方向行去。馬車晃晃悠悠的繼續前進。
越往陘海城方向，水越深，天空下起了淅淅瀝瀝的雨，暗十三撐著傘，還要帶著秦煥之，內力消耗極大，三人只能在樹上稍作休息，便繼續運用輕功行進。
這次可不是秦煥之懶，是自己的內力真不夠用，目之所及都是水，沒有借力點，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往水里掉，被暗十三撈了幾次后，乖乖的躺平帶飛。
站到城墻上的那一刻，秦煥之是震撼的，整座城池空無一人。一眼望去連綿不絕的水，沒有盡頭。水面漂浮這各種雜物，樹枝，以及一具具尸體，眼神中的絕望被永久定格。
雨越下越大，就要看不見前面的路，被風吹的，傘幾乎打不住。秦煥之眼睛酸澀，心中憋悶，落在臉上的，不知道是雨水還是淚水。
“主子，先找地方歇息一下，雨太大了。”
尋到一處客棧，一樓被淹了大半，三人是從二樓窗戶翻進去的。找了兩間還算干凈的房間。
秦煥之坐在床上，裹緊被子，渾身濕透的身子回暖了一些，聽著外面的雨聲，沒有要停的意思，反而越來越大，就像有人在天上一桶一桶的往下倒水，甚是恐怖。
拉著暗十三不讓他走，說是不害怕那是不可能。
“咕嚕。”肚子唱起了空城計，秦煥之早就餓了，早上出發到現在，已經是傍晚了，一直輕功趕路，不想添麻煩，一路忍著。
暗十三一怔，然后就是懊惱，自己經常幾天不吃，已經習慣了，不覺得有什么，卻忘記了主子。
“主子稍等，屬下去找些吃的。”
“別。”秦煥之拉著他，“吃干糧就好。”早上出發時是帶了些干糧的。
來時秦煥之已經看過，廚房已經被淹了，想來東西已經無法食用，水也沒辦法燒，水里到是有魚，也有淹死的雞鴨，但是一想到水里那些漂浮泡發的尸體，只想嘔吐。
這里水倒是多的是，只是都不能喝，秦煥之把干硬的饅頭掰成小塊，努力的吞入腹中。
暗十三似乎理解主子的想法，但還是不忍，利落的跳窗出去了，片刻懷里抱了幾個柿子回來。
秦煥之訝異，“哪里來的？”
“主子放心，樹上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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