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璃,想不到吧,過了千年,我還活著……”
腦海中的畫面一個個消失,最后變成了空白,赤璃費力睜開眼,依舊是一片漆黑。
潮濕黏膩的空氣里,全身是血腥和仇恨。
這里,就是數千年前燒死他的白色圣柱,這里,就是他隱匿千年的巢穴。
這里,就是它帶著對世人的仇恨,重生的地方。
白袍獸人居高臨下看著赤璃,像一個審判者,在審判神的罪惡。
“說來,我還要謝謝你,要不是你,我怎么可能重新復活……”
“你說,是嗎?”
零碎的記憶終于完全補齊,赤璃終于記起來了,自己,到底是誰。
他是赤璃,也是這獸世的守護者,焚天。
掌管獸世所有火焰的力量。
無比漫長的歲月里,他在另一個世界,守著蛇神的心臟,從未踏足人間一步……
直到有一天,他感知到白鳳的死亡。
日復一日的孤獨,沒人能受的了,就連神也是。
終有一天,他不顧一切跳下黑色深井,并用自己的全部魂力和記憶,為代價,將那個連通神界的通道封印。
即便蛇神再次復生,他也得不到自己的心臟。
而沒有心臟的蛇神,將永遠都不會復生。
“你不可能復活……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知道一切后,赤璃眼里恐懼,頃刻間變成了憤怒,地上無數金色的烈焰瘋長,照亮了整片黑暗。
“你沒有心臟,怎么可能活!”
赤璃拼命掙扎,朝著他大吼,“不可能!”
“是我親手掏出你的蛇心,封印在神界,除非有人能打開不老泉的封印!”
“除非……”
赤璃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臉不可思議的看向他,“這就是……你想要我尾巴的原因?”
繼而,赤璃突然又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
“如果我猜的不錯,現在的你,不過跟我一樣,是個普通獸人,會痛,會傷,也會死。”
“不然,你費勁力氣幫我達到九星做什么?”
“白鳳已死,沒有我狐尾,你絕不可能打開不老泉的封印!”
“對吧?我說的……對吧?蛇神。”
火焰從赤璃腳下蔓延,一點點燒到他的白袍,他卻不閃不避,就那樣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
“對又怎么,不對,又能怎樣……”
一條條巨大的蛇頭從他身后瘋長,遮住了火光,在四周冰冷的石壁上,映出7個巨大的影陰。
黑暗輪罩了他全身,向流動的黑色的墨汁,一點點朝赤璃蔓延而來,所過之處,金色的烈焰逐漸變小。
最后,全部熄滅。
“到了今天這一步,你以為……你還有的選擇嗎?”
靜謐的黑暗里,他的聲音清冷,高貴,好像一點都沒沾著血。
“當初,你們眼睜睜看著我被活活燒死在圣柱上時,可有料到,會有今天?”
“我永遠記得,我死前聽到的最后的一句話。”
“求獸神,保佑我們……”
他話落,七個蛇頭在黑暗里張開血盆大口,朝著赤璃身后咬過去。
黑暗中傳來一聲聲壓制到極限的痛呼,痛到赤璃的靈魂,都在顫抖。
白袍緩緩掉落,他變成一只巨大的8頭大蛇。
“獸人,獸神……都該死。”
“我要這獸世,再沒有一個獸人!”
“我要讓異獸,遍布獸世的每一個角落!”
“我要讓獸神,日日在圣柱前,懺悔他的罪過!”
“等拿回我的心臟,我要這獸世……臣服于我,以我為神……”
隨著一道道清脆的骨頭斷裂聲,狐尾盡斷,血染滿地。
那飄逸靈動的8條狐貍,只剩下了……最后一根。
赤璃暈死了過去,白袍獸人捏住赤璃的下巴,強行給他喂了一把又一把紫晶。
————
也不知過了多久,赤璃醒來時,發現自己身上的禁錮,竟然沒了。
天邊的太陽突然升起,一縷縷刺眼的光刺的他眼睛生疼。
環顧四周,這里,應該是最接近太陽的地方,因為從寒季到來的那天起,他就從沒見過如此耀眼溫暖的太陽。
久違的陽光灑在身上,赤璃一瞬間覺得溫暖極了,就像從地獄里,終于爬出來了一樣。
原來,即便是烈焰,也會渴望光芒。
他扶著那根斷裂的圣柱,試圖爬起來,卻足足跌下去了三次。
身上的獸紋只剩下一條,尾巴,也只剩最后一條。
兜兜轉轉,他又回到了原地,變成了一個1星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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