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方映雪翻了個身，用被子掩住耳朵，宿醉后頭痛欲裂，她只想一覺睡到天荒地老，香香卻開口。
“宿主？”
不知為何，它的語氣十分復雜，方映雪不耐的“嗯”了聲：“有屁就放，別打擾我睡覺。”
香香訕訕一笑，試探道：“你還記得昨晚的事嗎？”
“忘了。”方映雪想也不想，懶得回憶。
香香這次沉默半晌。
柔軟如云朵的被褥催出無數睡意，就在方映雪要再度入眠時，香香直接開啟留影機播放。。
“美男……”
當腦袋中響起自己的聲音時，方映雪一個鯉魚打挺，不可置信：“這，這是我的聲音？”
香香幸災樂禍的語氣：“你自己看。”
聲音還在繼續——“美男，你長的真好看。”聲音含糊不清，但是方映雪的聲音無疑。
可、可她怎會說這種話！？還是這種語氣！
方映雪三觀崩塌了個徹底，留影機中的一幕幕閃過腦海——“今晚，你要好好伺候我。”
從她調戲林硯，再到她千嬌百媚纏上他，甚至兩人唇齒……都無一遺漏。
看完后，方映雪恨不得找條地縫鉆進去。
若是祖宗在天有靈，恐怕不會認她這個丟人現眼的后輩，她撲到床上，欲哭無淚：“……我昨天晚上喝醉了。”
所以這不能怪她，倒是林硯……
“他分明沒醉，都怪他！”
香香服了她倒打一耙的能力，不過仍好聲好氣的：“是是是。”隨后迫不及待問，“既然如此，你打算何時見他問？”
它一副看好戲的語氣。
“他派人來過幾次了，讓你醒來就去用膳。”
方映雪無語凝噎，不如讓她死了算了，一了百了。
然而怕什么來什么。
房門被人自外推開，丫鬟玲瓏身影闖入，細聲細語的問：“姑娘，你醒了？公子怕我請你過去。”
方映雪心里拔涼拔涼的。
可逃得了一時，逃不過一世。
再怎么不甘不愿，她也只能硬著頭皮洗漱穿衣，去到正廳時，林硯早已等候多時，神態十分自然。
“來了？先坐。”
方映雪目光難以自抑的落在他薄唇上，面上一熱，立即被香香嘲笑：“你不是對他無情無欲，臉紅什么？”
她沒有搭理它，若無其事地坐下。
好在林硯只字不提昨晚的事，讓她暗暗松了一口氣，胡思亂想時，眼下多了雙骨節分明的大手。
林硯親手呈湯，遞到她的手邊：“先喝口湯。”
不過一個尋常之舉，方映雪卻想到她昨晚拉著這雙手……這下她動作很大的退后，如避洪水猛獸。
“我、我……”她結結巴巴，“我自己來。”
林硯高高挑起眉，清透的目光像能一路看進她心里，叫方映雪心虛不已。目光躲閃。
好在他并未多說，頷首道：“好。”
一頓飯，方映雪如坐針氈。
她食不知味，不經意和林硯對視一眼，都會心神晃蕩，好容易吃完一頓飯，迫不及待就要逃。
臨出門檻時，她猶猶豫豫回頭，道了句：“對了，我打算買個屋子，這兩日就搬出去。”
否則同住一個屋檐下，她怕自己哪日再“兇性大發”，把生米煮成熟飯，可就慘了。
這話正好被姍姍來遲的洛神醫聽見。
“這么快就要搬走？”洛神醫錯愕不已，撓撓頭，“你房子還未買好，東西也未備好，這么急著走做什么？”
方映雪有苦說不出啊！
“洛神醫言之有理。”林硯背挺得像棵青松，口吻卻是漫不經心的，“多住幾日也無妨，我這里還不缺幾雙筷子。”
方映雪苦哈哈笑了聲音，顧左右而言他：“再說吧，我還有事，先走了。”
這顯然是敷衍之詞。
可林硯拿她無計可施，只得眼睜睜看著她溜之大吉，洛神醫一臉的莫名其妙：“方姑娘怎么和老鼠見了貓似的？”
直覺告訴他有古怪，上上下下打量著林硯。
“你們……怎么了？”
林硯對原因心知肚明，卻只是輕飄飄看了他一眼：“你只管救病治人，不必管這些。”
洛神醫憤憤離去，往后有他求自己的時候！
兩人氣氛之詭異，連白顏郎也覺察出不對，隨著她上街時，不由多嘴問了句：“你和林公子怎么了？”
“沒什么？”方映雪含糊其辭。
京城人多，七街八巷只見人頭攢動，家家店鋪門庭若市，方映雪一路過去，看得眼花繚亂。
白顏郎隱約猜出來一二分，跟在她身側，老媽子似的啰嗦。
“你不說我也知道。”
方映雪閉口不言，活像只烏龜——只要她裝聾作啞，那誰也拿她沒辦法，也不必回答了。
說話間，兩人進了一家茶葉鋪子。
掌柜的迎上前，笑容滿面招待她，方映雪抓起一把茶葉嗅聞，只覺得白顏郎如蒼蠅聒噪。
他道：“其實林公子對你一片真心，我們都看在眼里，你何必避他如蛇蝎呢？若你試一試，興許就愿意了。”
方映雪不置可否，隱約記得莊云旗愛喝鐵觀音，就叫掌柜的去包一些，趁機回了白顏郎一嘴：“那又如何，男女之情，并非是試出來的。”
白顏郎不敢茍同，不知哪里學來的歪理：“可以若和他在一起，他能對你助益良多。”
又是這番說辭。
方映雪聽得耳朵都要生繭了，轉身面向他：“于利害來說，你所言在理，可我雖愛錢如命，卻不想賭上終生。”
“你……”
不給他說話的機會，方映雪一鼓作氣道：“何況若我因利益和他在一起，那才是糟蹋了他的心意。”
“再者說，我并非被束于閨閣的女子，需要將終生托付給男子，我自己能賺錢養家，日子也不會差。”
白顏郎早知她要強，卻不知她如此固執。
可若無男子撐腰，她要受多少欺辱……
這個念頭一掃而過，他無言以對，方映雪知道他是為自己好，便只是云淡風輕說了句：“往后別說這些了。”
白顏郎吶吶點頭：“我明白了。”
買夠所需之物后，方映雪提著大包小包回府，再叫上顧湘，準備去關押莊家人的牢獄。
牢獄內常年不見天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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