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那些都跟林硯沒有關系了。
床榻上的方映雪臉色蒼白，多少有些讓他又氣又無可奈何，“你便是這么養傷的？”
方映雪累得說不出話，這會子也不想同他辯駁什么，便伸了手將被褥往上扯了扯，只露出一雙眼睛來。
林硯跟她對視片刻，終究還是敗下陣來，輕嘆一聲起身往桌邊給她倒了杯水，又托著她的腦袋親手喂她喝下。
比起他利落的動作，方映雪顯得有些尷尬，尤其是后腦勺被他的手托住的那一瞬間，更是讓她不由自主地想起早上醒來時兩人的姿勢。
嗓子被溫水滋潤過倒是好了許多，方映雪緩了口氣，等林硯將她放下之后才輕聲道了句謝，“多謝。”
“不必客氣。”林硯隨手將茶杯擱在一旁，探手過去摸了下方映雪的額頭，確定她沒有再發熱之后才撤回手去。
這個動作引得方映雪慌亂不已，“你做什么！”
“嚷嚷什么？”尖聲讓林硯皺了皺眉，“不疼嗎？”
疼自然是疼的，可方映雪滿腔心思都是自己被摸了下，哪里顧得上那許多。
她癟著嘴不吭聲，林硯很快反應過來她在想什么，不由覺得有些好笑，“你昨夜高燒不退還是我伺候的，這會子摸一下額頭都不給了？”
那要是她知道身上那些傷口都是如何處理的，豈不是得羞憤而死？
方映雪徹底不吭聲了，手指揪著被子也不知在想什么。
“寒水村那邊的事情我已經替你處理好了，貨物也都安置好了，客人現在很滿意，沒有再鬧事，安心歇著吧。”林硯將那被褥往下扯了扯好讓方映雪順暢呼吸，自覺起身往外走。
免得自己留在這里讓方映雪太過尷尬心緒不寧，也不利于養傷。
房門被輕掩上，方映雪終于徹底松了口氣。
小腹上傳來陣陣痛感提醒著她昨夜發生過的事情，沒想到香香說的話竟然一語成讖。
系統一關閉就沒法保證自己的安危，僅僅一夜，竟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要是當初聽香香的勸誡能留下一點積分，讓系統保持開啟狀態就好了。
方映雪垂下眼眸，情緒有些不佳，又試著叫了叫香香，卻意料之中地沒有得到回應。
她的情緒也因此更低落了些。
嘆息聲讓一直沒有遠離就呆在門外的林硯給聽見，方映雪若是一直這么睡不著覺也不是一件好事，可若是想讓她疲累早些入眠，也只能……
略思索片刻，他便再度推開房門，徑直走向自己的書架，從上頭翻出好幾本書冊，盡皆帶到床畔撂在方映雪枕旁，“若是睡不著，我給你講講琴棋書畫四書五經好了。”
“哇……”還沒等林硯翻開方映雪便驚嘆一聲，“這些你都看過嗎？”
“當然。”林硯顧自翻開一本，點點上頭的字句，“你如今不方便，就躺著學吧。”
“慢著！”察覺到有哪里不對勁的方映雪及時喊停，“你的意思是，叫我學這些？”
“有何不妥？”林硯將她訝異的神情收入眼底，卻并不能理解她的意思，“將來你要接觸不少商賈，學習這些對你有利，總不能旁人一問起來，你就只知道妝容打扮，護膚養生吧？”
方映雪扁扁嘴，不是很樂意。
她從靈魂到思想都是現代人，哪里知道在古代跟人打交道到底要不要懂這些東西，要是從前的話，她哪里需要知道這些，能知道自己行業內的各種消息就不錯了，總不能叫她樣樣精通吧？
可這里是古代，她本就不會文縐縐講話了，要是真的一問三不知，到時候是不是真的會很丟臉？
“你、你幫我叫顧湘進來！”實在是拿不定主意，方映雪只得問問第三個人的意見。
林硯的話不能全信，萬一是他為了誆自己念書而編造出來的借口，她真的信了學了，到時候不是很吃虧，她又不是那么喜歡念書的人……
可要是顧湘也覺得學這些好，那她就聽林硯的！
打定主意，方映雪伸手推了推坐在床邊的林硯一把，催促道，“快去啊。”
林硯冷不丁被推了這么一下，明顯有些嚇了一跳，只是終究也沒說什么，按著方映雪的吩咐乖乖放下書起身往外頭去，“顧湘。”
他聲音低沉，叫人聽不出情緒起伏來，外頭的顧湘本就因為跟他頂了句嘴而嚇得心跳加速，又忽然聽得這么一句，嚇得將剛從水井里提上來的水都打翻了，“什、什么事？”
回過頭正巧瞧見林硯嘴角又掛上那種似笑非笑的笑容，顧湘心里更慌亂了，揪著自己的裙擺也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
沒想到林硯只是凝視了她片刻，又朝她輕輕擺了下頭，示意她進屋。
顧湘看得出這是讓自己進屋，忙擦干手小跑著進去，半蹲在方映雪床邊，“方姐姐，你叫我呀？”
“你幫我瞧瞧。”方映雪側目看向枕邊的一摞書，“這些東西學了對我有什么好處么？”
顧湘從前雖然是個乞丐，卻也略識得幾個字，只是沒有正經念過書，這會子見著這么多書，歡喜地驚呼一聲，探手過去拿起一本翻了翻。
一本看完又一本，她看不大懂上頭的東西，卻勉強能看明白這些是做什么用的，“方姐姐，這都是教你學琴學棋，你若是能學懂這些當然有益處，這樣你也不會被人說三道四。”
“什么？”方映雪捕捉到關鍵詞，瞇了瞇眼。
“哎呀！”顧湘驚覺自己說錯話了，忙捂著嘴借口外頭還有活計，匆忙離開。
方映雪憤憤，“林硯！你說，誰敢說我！哪個混蛋！”
林硯抱臂倚著墻，聲音懶洋洋的，“管那么多做什么，顧湘不是說過了嗎，學會了這些就沒人再說你了，現在還學不學了？”
方映雪哪還有什么理由拒絕，“學！你過來！教我，我什么都學！”
林硯輕笑出聲，坐回原位上拿起他先前翻開的那本書，打算好好給方映雪補補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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