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是這樣，沈離就更加保不住她了，他甚至自身難保。
雖然她原本就沒有指望沈離能來保護他，但現在，她想的卻要更多一點。
白蓁蓁輕輕閉上眼睛，心里已經有了一個簡單的計劃。
沈離和白蓁蓁一起被關進山莊最角落的院子，
當晚，白蓁蓁再次給自己行針，將腹中的寶寶跟午夜紅花的毒素隔開。
她這招有些風險，但卻不能不做。
沈離在外面守著她，說是要給她一些空間，但她自己知道，沈離不過是在等她毒癮發作而已。
“啪”一聲，白蓁蓁打碎一個杯子，忽然捂著腦袋喊了起來，“好疼啊，好疼……”
沈離早在外面等著，這下立刻進來：“蓁蓁，你怎么樣了！”
白蓁蓁猛地推開他：“我的頭好疼啊，好疼！”
她猛地再摔一個杯子，瓷器片四分五裂。
沈離大喜，忙從懷中取出藥，這是蕭蘭兒給他的，蕭蘭兒說，對于剛開始用這種藥的人，這些分量足夠一個月。
但沈離還是不放心，跟她要了雙倍的分量。
“蓁蓁，你快把這個喝下去，喝下去你就沒事了！”沈離打開粉包，抓住白蓁蓁的脖子，將她的下巴抬起來。
白蓁蓁很配合的張開了嘴，沈離立刻將粉末全都倒了進去。
是幾乎兩倍的分量。
“喝吧，多喝一點，喝了這些，你就不會在難受了。喝了這些，你就想和我在一起了。”沈離將她的嘴堵上。
他其實不太想要一個失憶的白蓁蓁，如果可以，他更希望是一個正常的白蓁蓁。
畢竟，誰想要一個傀儡呢？
白蓁蓁閉上嘴，蒼茫的睜著眼睛，她猛地沖到自己屋子里：“走開！”
之后將藥粉全部吐了出來。
即便如此，仍然有許多藥粉已經被她吃了下去。
沈離進來的時候，她瞳孔放大，整個人似乎要飄到天上去。
往事一幕幕在她眼前浮現，此時此刻的白蓁蓁，能想起來的，都是那些最快樂的事情。
她記得她曾經在淑貴妃的宮里中了藥，逃出的途中遇到了還是公子襄的沈宴。
他將她帶到碧凝殿去，似乎那是她的第一次歡愉。
“沈宴……”白蓁蓁想起他，想起當時的感覺。
那時候她還沒有那么愛他。
不對，那時候她就已經很愛他了。
白蓁蓁不知道，她晃著腦袋，眼神柔和下來，在腦子里描畫著沈宴的樣子。
他真的很好看，他的長相又長在了她的審美點傷。
這世上怎么會有這么好的人啊。
“白蓁蓁！”沈離聽到她喊出沈宴的名字，頓時黑了臉，滿腔的怒火沖了上來，她怎么可以這樣！
“不許你想他！不許你想他！你想一想我，曾今你是多么愛我！”沈離搖晃著她的身子。
白蓁蓁呵呵的笑，她完全感受不到沈離在搖晃她，她現在渾身都輕飄飄的，一點痛感都沒有。
“啪”，沈離一巴掌打在她臉上，“你聽到沒有？”
白蓁蓁明顯沒有聽到，她什么都聽不到，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對外界的一切感知都為零。
這已經是她第三次嘗試午夜紅花了。
成癮效果早就有了，這次的歡愉程度也比之前大很多。
沈離看到她這個樣子，忽然就想起了蕭蘭兒。
用了午夜紅花的人，真的會變成這樣，什么都不在意嗎？
他想起蕭蘭兒昨晚對他的投懷送抱，那么白蓁蓁呢？
如果他想做什么？甚至，不用他想做什么，白蓁蓁是不是就會主動來和他親密？
沈離心情復雜。
“沈宴哥哥，”白蓁蓁果然看向了他，眼中帶著溫柔和笑意，“我好想你呢。”
沈離頓時跑出了門。
即便是經過一次失憶，白蓁蓁第一個愛的，還是沈宴。
他縱然無恥，卻也有自尊，絕不會在這種情況下碰她！
白蓁蓁沒捉到人，自己倒在地上，呆呆的笑。
過了不知道多久，藥效終于過去。
白蓁蓁捂著自己的腦袋，她急得她做了什么，幸好她那時候喊得是沈宴的名字，幸好沈離走了。
否則……
這種藥，直接作用于人的神經，她真的不能保證她下次再服藥的時候，還會做出些什么。
白蓁蓁輕輕撫摸著自己的小腹，如果只有這樣才能離開，她也不介意了。
什么都可以失去，神智，清白，生命。
她只要她的孩子活著。
沈離算著時間差不多了，才終于又重新回來，見到她仍然呆滯的樣子，給她倒了一杯冷水：“你好些了嗎？”
白蓁蓁接過，如果不是知道這藥是他讓她染上的，她或許會真的相信沈離在對她好。
她喝完了一杯水，沈離再給她倒一杯，她又喝完。
沈離看著她，輕輕摸向她的側臉：“蓁蓁，你現在只有我了，我和你在一起，我給你所有你想要的。只要你聽話，下一次，我會再把藥給你。”
白蓁蓁目光動了動，強硬的躲開他。
沈離也不急，他深色從容，道：“蕭蘭兒告訴我，午夜紅花兩次成癮，極少有人兩次還能頂得住，現在你已經用了三次吧？”
“你現在對我如何，我都不在意，等你下一次需要午夜紅花的時候，自然會對我好。”沈離輕聲笑，“你說，要是別人看到你這樣，還會喜歡你嗎？”
別人，其他人。
沈宴也好，蕭白也好，如果他們看到過白蓁蓁發病的樣子，還會喜歡她媽？
甚至，她有一天會變得和蕭蘭兒一樣，用藥之后，只要是個人就能投懷送抱，還會有人喜歡她媽？
不會，只有他。
他會把白蓁蓁拉向深淵，然后告訴她，自己是最愛她的人。
白蓁蓁眼中出現一絲悲戚，隨后消失。
“你說的對，不會有人喜歡這樣的我。”
在她上輩子那個世界，如果有人沾上了毒，那么周圍所有人都會遠離他，這樣的人根本治不好，戒不掉。
不要以為意志力可以戰勝一切。
可是她現在也不需要有人喜歡，她只想熬過這幾個月，將孩子平平安安生下來。
之后，如果她能救戒掉毒，當然最好。
如果不能，她也不愿意和茍延殘喘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