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了瘋了瘋了！”副導內心瘋狂尖叫。
但他明顯看到周圍那些女員工在沈郁燈話音落下之后，眼神前所未有的亮堂。
“你愿意承擔，行，但愿你真能承擔！”副導冷笑。
秀賢的粉絲可不少。
且不說她那句子虛烏有的被騷擾反擊，單就說秀賢在網上的影響力不比她差在哪里。
是，她現在是頂級流量。
那又如何。
女友粉的恐怖，內娛皆知。
副導甩袖離開。
臨走前還把秀賢的經紀人林哥叫走了。
“小燈兒……”烏泱泱有些緊張和擔心，“會沒事嗎？”
“會的。”
沈郁燈安慰她。
不遠處，攝影師一臉復雜走來：“沈小姐，鏡頭拍下的畫面里的確看不到他對你有什么過分舉動。你報警實在不明智。”
“是啊，其實可以私下解決的，你們的身份不宜鬧大。”
策劃小姐姐也是一臉擔憂，她們知道沈郁燈的舉動也有為她們撐腰鼓氣的意思。
但她們更明白，這條路有多難走。
甚至就算真的找到證據，對沈郁燈來說，這也是傷敵八百自損一千的結局。
女孩子太不容易了。
沈郁燈望著他們，有不少人是真心為她擔心的。
比如攝影師比如策劃小姐姐還有一些女孩子。
也有看熱鬧的。
“沒事，我不怕。我臉皮厚。”
……
警察來的很快。
一部分把現場的目擊證人一個個詢問做筆錄。
還有幾個分別對沈郁燈、秀賢兩個當事人做了詢問。
秀賢人在醫院，剛躺下就看到穿著警服的人推門進來。
心臟差點停了。
“警、警官，你們找我……找我什么事啊？”
這心虛的表情。
警察們對視一眼，心里有了點數。
怕是這人真的對那位女明星做了騷擾之舉，又或者，他做過什么虧心事！！
“沈小姐報警稱有人性騷擾，她正當防衛讓你暈倒了，我們過來調查一下。”
秀賢呆住了。
“報、報警，性騷擾？！？！！？”
不是，為什么會鬧到報警這個地步啊。
沈郁燈是瘋了嗎？
“是的，請你和我們交代一下事情經過。”
……
“你的意思是他借著肢體接觸的機會故意做出不軌的舉動嗎？”
負責問詢沈郁燈的警察里有一位女警。
A市有關這類的案件都會派女警過來，以防當事人心理陰影。
“是的。不過在他碰到我之后我就一拳把他打飛了。”沈郁燈老實交代。
“打飛了？”
“嗯，三米遠。”
“三米？！！”
女警和一旁的一位男警嘴角抽了抽。
那個小鮮肉惹誰不好惹這位啊，但凡正常上網的都該知道沈郁燈身手極好。
不過即便他們有所準備，也沒想到，沈郁燈一拳把人打飛了三米。
現場的錄像他們也看了。
的確是嗖的一下，人飛出去了。
看著跟拍電視劇似的。
女警忍住笑：“那么他暈倒等于是你干的，你知道就算這樣，你這可能有點防衛過度了。”
“沒有，他是假暈。我用的力氣我知道，最多讓他疼幾天，不會出大問題。”
這話警察們信。
他們有武警同事，說身手練到一定程度的，可以選擇把人打傷到什么程度。
就是他們能很清楚這個手下了之后，你是輕傷還是中等傷還是重傷。
好比護士扎刀，十八刀之后你還是輕傷一個道理。
人家是練過的。
“但現在有兩方供詞不同，一是秀賢他不承認對你有過分舉動，說一切是按照廣告要求走的。二是廣告方的一位副導，說他們看到的也是秀賢動作正常，而你忽然暴起打人的畫面。”
“這個還有視頻為證。”另一位男警官補充道。
沈郁燈頷首，“從畫面上來看是這樣的，不過他是背后動手，故意避開了鏡頭，我們是藝人，對鏡頭天生敏感。”
“你這么說我們也沒辦法直接聽信你的話。”
女警無奈道。
一切案件講究證據。
“有別的證據嗎？”
沈郁燈想了想：“也有，策劃案上的動作是扶我一把。你們知道正常的扶人應該是雙手伸出扶住胳膊對吧？”
“對。”
“但畫面上他是單手，另一只手繞到了我身后，腰窩處，可以看他的胳膊弧度判斷我的話真偽。”
兩位警官聞言立刻又仔細看了一遍。
的確如沈郁燈所說，秀賢的動作有點問題。
這個畫面至少能說明他的動作是有錯誤傾向的。
但還是證據不足。
因為秀賢可以辯解自己忘了動作，下意識單手扶人。
聞言，沈郁燈摸著下巴，沉思了一會：“還有個辦法，指紋驗證。”
女警眼睛一亮，“是了，如果他碰到不該碰到的地方，指紋可以顯現出來。”
“但這個得向上請示。”男警提醒道。
“我這就來請示。”女警積極出去打了電話。
房間內只剩男警和沈郁燈兩個人。
男警看了她一會，忽然關掉了工作專用的攝像頭。
輕聲道：
“沈小姐，我個人建議你這件事私了。”
沈郁燈挑眉。
“別擔心，我沒有惡意。我算是你的粉絲。”男警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劇粉，《末日樂園》和《江山》我看了好多遍。”
“我知道我說這些話可能有點站著說話不腰疼，但你是女性應該知道輿論和旁人的目光對你們的苛刻程度。”
“這種事畢竟不算光彩，要是爆出去，秀賢或許會受到一些影響，但你的影響肯定是最大的。說不定會影響到你未來的發展。”
男警一臉誠懇，“你現在的趨勢未來前途無量，沒必要為了一個渣滓賭上你璀璨的人生。”
他的話，完完全全站在粉絲的角度，且的確是為沈郁燈著想。
沈郁燈能感覺到他的善意。
只不過，這樣的善意她不需要。
“謝謝你的建議，不過我堅持我的想法。”
男警詫異，忍不住問：“為什么？為這么一個渣滓。”
“看不慣他。”
沈郁燈淡淡說道。
男警無奈，想要再勸兩句，出去請示的小女警回來了。
“申請好了，一會就到。沈小姐，請你現在筆錄上簽個字，然后我們一會去現場勘測一下，對了，還有你的衣服，現在不能讓別人碰了。”
沈郁燈點頭。
接過筆錄簽署下自己的名字。
推開門，外面烏泱泱、策劃案小姐姐等在門口。
“小燈兒，怎么樣？有眉目了嗎？”
“一會勘察一下。”沈郁燈讓烏泱泱去幫自己拿一套新的衣服。
一會換下來給警察們檢測。
烏泱泱聞言點頭，飛奔出去。
“沈小姐，網上已經有些傳聞了，你最好還是看一下。”策劃案小姐姐本來不想說，但想著可以趁著沒鬧大的時候告訴沈郁燈，讓她和她的公司盡早做打算。
沈郁燈頷首，找了個地方坐下，手機上染梅、顧長青他們有發消息來詢問她情況。
沈郁燈先回了顧長青幾個人讓他們別擔心。
然后和染梅詳細說了一下情況。
染梅：“行，我知道了，公關我來做，這個廣告不行的話直接結束好了。那個副導，什么東西啊！說的什么屁話。”
“品牌還是不錯的。”沈郁燈對慕心還是有好感的，至少除了一個副導這么顯眼包之外，別的人都不錯。
她上了網看了看情況。
有人匿名曝光了她拍攝廣告的時候打人，還報警的消息。
說是匿名，但那一口爹味的言論，幾乎明晃晃的告訴別人他的身份。
副導。
這人怎么一直為秀賢說話？
沈郁燈問了下旁邊的策劃小姐姐，對方壓低聲道：“據說有裙帶關系，秀賢和公司的廣告是他牽頭的。”
“對，價格還很高。”
旁邊傳來一道更小的聲音。
策劃案小姐姐嚇了一跳，扭頭發現是攝影師，“勞哥，你怎么一聲不吭的呀？”
“……我剛做完筆錄，就聽你們在討論副導。”攝影師指了指對面的門，那是他做筆錄的地方。
“沈小姐，你想知道副導的事可以問我，我知道的可多了。”
“你剛剛說廣告費很高？”沈郁燈挑眉問道。
攝影師勞哥蹲著往前又湊了兩步，“可不嘛，這事我是上廁所的時候偷聽到的，秀賢的價格，基本可以算是業內最高檔了，而且壓在咱們公司的預算下面一丟丟。”
“你是說副導和秀賢那邊有利益鏈？”策劃小姐姐驚了。
還能這樣的？
勞哥點頭：“肯定啊，不然價格能恰好在預算下面一點？肯定是有內部人透底啦。而且秀賢的咖位比起沈小姐還差好幾個level呢，但他的價格和沈小姐沒差太多。”
“怎么這樣啊！副導太過分了吧。”
沈郁燈瞇起眼，如果是有利益關系，為他說話就說得過去了。
但副導那賤樣不像是僅僅為利益說話。
“小燈兒，衣服來了。”烏泱泱去了保姆車上拿了一套SN的當季衣服。
沈郁燈接過，問了下：“洗手間在哪？”
“我帶你去。”策劃小姐姐舉手，自告奮勇。
勞哥問：“干嘛換衣服，沈小姐，你這是要不拍咱們廣告了嗎？”
沈郁燈笑笑，烏泱泱在一旁接話：“不是啦，是警方要檢查，指紋檢測，一看就知道秀賢到底有沒有問題了。”
勞哥恍然大悟。
角落里，有一道身影鬼祟消失。
……
洗手間。
沈郁燈打開門，“你出去等我就好。”
“啊，好的。”
策劃小姐姐沒說什么，離開到門口守著。
沈郁燈掃了一眼這個廁所，是一個個獨立的包間。
像花瓣形狀，一邊兩個，簇擁的中央是洗手臺，上面有很大一面鏡子。
燈光是暖色的，還燃了很好聞的香，乍一看這不像廁所，倒像是一個個獨立的化妝間一般。
廁所內部是沒有可以放衣服的地方的。
于是沈郁燈想了想，借助身高的優勢把衣服掛到了兩邊隔檔的門牙上。
然后開始換衣服。
另一邊。
婁習聽著窸窸窣窣的聲音，眼中冒著精光。
等聽到動靜，抬頭一看，沈郁燈那套廣告的長裙有一半掛在他這一面。
他伸手要去拽。
忽然想起什么，沈郁燈這會應是……
婁習眼中冒出一抹色光，嘴唇下意識舔了舔，拿出手機，熟練打開攝像頭，從地下慢慢的慢慢的探了出去。
然后快速按下拍攝鍵。
按了好幾下之后，他戀戀不舍收回手機，伸手去扯沈郁燈換下來的衣服，準備直接丟掉。
不想，扯了半天扯不動。
婁習下意識抬頭，便看到門上方，露出一張似笑非笑的臉。
“啊——”
婁習嚇得往后一退，手機從掌心滑了出去，他伸手要去抓，沒來得及。
洗手間外。
秦霜聽到身后廁所里傳來一道粗狂的男聲，面色登時就變了。
不知怎么想的，她大吼一聲：
“快來人啊，廁所有變態。”
然后她自己一馬當先沖了進去。
“沈小姐，你沒事吧？沈小姐？”
吱呀一聲，沈郁燈所在的那個門打開，她穿著一件黑灰色的西裝套裝，手里掛著那件拍廣告的衣服。
另一只手里拿了一個手機。
“沒事就好，我剛好像聽到男人的聲音。”
沈郁燈點頭，指了指旁側那個蹲位：“副導在里面。”
“什么？！”
秦霜瞪大眼，想起什么，憤怒去拍門，“出來，出來，你快出來啊！”
警察和其他人很快趕到。
“怎么回事？”
沈郁燈把玩著因為婁習驚嚇而滑出廁所蹲位的手機，淡淡一笑：“我剛換衣服的時候，他偷拍我。”
“？？？”
“天哪，副導怎么這樣？”
“好惡心啊。”
人群炸了。
尤其是慕心品牌的女員工們，更是惡寒又害怕。
她們會不會已經被偷拍了。
“你胡說，她胡說。”一直不肯出來的婁習尖叫，聲音都變了形。
警察們要他出來，他又不敢吭聲了。
沈郁燈見狀，繼續道：“還打算偷走我換下來的衣服，是擔心秀賢被查出有問題嗎？看樣子副導對他的為人沒什么信心啊，我以為你們關系不錯。”
“你胡說，我沒有，你誣賴我。”
婁習繼續在蹲位里叫囂，但依然不肯出來。
警察們再次要他出來。
他又噤聲了。
沈郁燈試了幾次，屏幕解鎖沒開，“副導這么淡定是覺得手機打不開，還是覺得剛剛衣服上的指紋有你也能用你是副導所以肯定碰過衣服來解釋？”
“指紋有先后之分的，先摸過的淡，后摸的反應大。”一位警察科普道。
沈郁燈笑了：“副導，這下你逃不掉了哦。真好，恭喜你要和秀賢一起蹲局子了。”
廁所里婁習雙目瞪大，臉色頹敗，懊惱又怨恨。
“沈郁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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