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扶月理解沈贏舟的陰陽怪氣。
她也只是順勢懟回去一句,卻不會放在心上。
也不必要放在心上。
她與沈贏舟同在四商院共事,又分屬于兩個對立政黨勢力,今日可以因利益共同合作,來日也可以因利益生死相對。
若沈贏舟真來一出“浪子回頭”,那打的是他的臉,降的是他的地位,不要的是他的命。
沈贏舟不是不清楚這點,所以他會控制,會冷靜。
對于沈贏舟尊重人才這點,君扶月是佩服的。
想當初她接觸西極樂土時,這廝還特地跑來苦口婆心勸她不要吃這碗飯,說她想玩也只適合小打小鬧;
后來任職主事,這廝又來告誡她,少和信陵閣牽扯在一起,不要涉入政黨之爭,說什么里頭的水深,她把控不住;
到現在,說打臉,沈贏舟的臉都被打腫了吧。
但這人也沒有惱羞成怒過。
君扶月在四商院這一年,他從未以權謀私刁難過君扶月,還多有提攜,幫助。
君扶月能這么快把扶月匯立起來,除了得祖輩基業、得人才輔佐、得背后政黨庇護,以及自身擁有的跨時代的經營方式外,還有重要的一點,便是沈贏舟的主動扶持與不刁難。
畢竟作為四商院院主,他只要稍慢一步審批君扶月的海運文書,就足夠讓君扶月惱上一陣了。
以及這次賽事,他也因為看好君扶月的方策,主動把院主的權力給到君扶月,讓君扶月能更好得管理下頭的主事,大小商家。
即使他明知這么做,到最后可能會給到他重創。
但為了民生,他還是這么做了。
君扶月對沈贏舟有渣男濾鏡,但做朋友、做盟友等,她是敬佩沈贏舟的。
這是她能平靜與沈贏舟坐一處說話的原因。
也是阿雀不會吃沈贏舟飛醋的原因,畢竟阿雀跟她這么久,也接觸久了沈贏舟。
沈贏舟聽到君扶月云淡風輕的應話。
雖是有絲失落,但更多得還是感激。
畢竟那句話一出口,連他自己都覺得無地自容,且不敬對手。
這會調整過來,便道:“方才郡主說好奇我五叔的事,事實上,我五叔自出生起便在海外,因此沈家大房這一脈,對五叔并不熟悉,因為一些特別的原因,也唯有小姑知悉一些五叔的事,便讓小姑同你們說。”
君扶月看向沈素衣,“那便麻煩沈小姐。”
沈素衣眨了眨眼,“我打小在長桑長大,因為我自己的原因,所以我對傀儡藥也算知道得多些,但具體讓我說,我也不知從何說起,便由郡主問吧,郡主問到哪,我便如實回答到哪。”
君扶月:“……。”
這肯定是沈贏舟教沈素衣的!
讓沈素衣自己開口說,只怕說出什么本不需要說的秘密。
但讓君扶月問,沈素衣就有回答的余地。
而且還能讓沈贏舟從君扶月的問題中了解到,君扶月都知道些什么。
果然是無奸不商!
她心里吐槽,面上笑道:“這樣也好,這樣吧,沈小姐先說說那花香的事?這防不勝防的手段,我實在是怕了些。”
沈素衣沉默了下。
像是在整理措辭。
隨后才道:“那個花香,是長桑花粉的香氣,長桑島是四海之內有名的醫藥大島,島上有一棵樹,名長桑,此樹生得高大,四季常青,只每逢冬日會開七日的小花,花無香無味,卻可入藥,傀儡藥中就有它的存在。”
她又補充道:“說到這,就得提一下,如今的傀儡術已經非百多年前的傀儡術了,
南嶺王之后,沈鏡接手了涅槃島,將傀儡藥進行了改進,往里加了這此前從未藥用過的長桑花,那之后,傀儡藥便變得不受控了,
過去傀儡家所持的傀儡術,所用的傀儡藥,從來沒有過低級、高級等分,一藥下去,生內力,斷神智,成不知生死無感情的藥人死侍,
就像你們慣常見到的萬象閣賣的那些失敗品一樣,那才是史書上傀儡家能創造的傀儡,
不似如今,還分什么甲乙丙丁天地玄黃之類亂七八糟的傀儡,
就白公子和江大公子那般,你不說,誰能發現他們竟是藥人?
總之這傀儡藥徹底變了,長桑島的藥師們因著這藥聽命于沈鏡,瘋狂剖析了這藥數十年,想要用作治病救人的他用,但也沒個頭緒。”
沈素衣補充的話,很得君扶月認同。
她記憶里的傀儡家一道,也只是普普通通能治藥人的術士罷了,哪里會出現秦歸雀、白鶴卿這些意外。
沈素衣吐槽了下,便繼續道:“我經手的傀儡藥不少,雖都是低級的,但也仔細剖析過許多次,卻還是無法理解其藥理。”
君扶月也就明白沈素衣無法解這藥了,她道:“所以你下的那個藥,是長桑花粉,它是什么味道?”
沈素衣搖頭,“其實沒什么味道,對沒有服過藥的人也沒什么作用,它更像是個引子,能引動傀儡體內的藥效。”
說話間,她看向秦歸雀,“我放一點出來?”
她要運內力了,可別再橫她一刀。
秦歸雀“嗯”了聲。
桌下,君扶月挪了挪手,悄悄扯住秦歸雀的衣擺,又被秦歸雀握住手。
不多時,秦歸雀加重了力道。
君扶月嚇了跳,回過頭,還好得是,秦歸雀朝她笑了下。
正好沈素衣微微彎了腰道:“好了,沒什么味道的。”
君扶月眼睛一亮。
有用,那個木牌有用!
秦歸雀摩挲了下她的手。
君扶月興奮得都要撲上去了。
但還是克制住了。
她回握了下,看向沈素衣,關切道:“沒察覺什么,沈小姐若是不適便停下吧。”
沈素衣“唔”了聲,點了點頭。
她長呼了口氣,“這花香對已經完全長成的高級傀儡沒有用的,就像是給毒人喂一點小毒,水滴落入大海,自然不會有反應,也只有那些成長中的傀儡才會被引動藥效,加速成長。”
君扶月眸光微動,“何為成長中?”
沈素衣想了想,道:“說起來可能復雜了些,我給你們細講講這傀儡藥是如何作用的,可要聽?”
君扶月趕忙點頭。
沈素衣道:“我老師同我說過,人體最玄奧之處在于腦,腦控制人行動,因此這傀儡藥就是作用于腦……”
如果把人腦,比作統治身體各器官的皇帝,那所有人的腦子,都是還只懂得“吃喝拉撒”滿足欲望的幼帝。
傀儡藥相當于是專門鞭策幼帝(腦子)的老師。
喂下藥后,這老師就作用于腦子,它扯著幼帝的耳朵讓幼帝開始上進。
比如老師會巡視國土(身體),然后發現荒廢的丹田(不能練功),于是他悄咪咪記下,再去告訴幼帝,“看見沒,丹田他天天不做事,都萎成什么樣了?你得管教他,讓他支棱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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