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瀾山莊,已是賓朋滿座。
君扶月站在門口處,迎接后頭來的人。
“孟家家主攜孟三爺及孟四公子前來赴宴——”
前頭傳來話,君扶月笑迎上去。
“孟爺爺、孟三叔,星流。”
孟老看著君扶月,笑點了點頭,“你家這宴辦得不錯,這一路上來,是處處周到,比我當年辦主事宴時,可強得多。”
他是在夸薛老。
畢竟君扶月年歲輕,而這樣一場招待各方貴客的席宴又頂要緊,一旦哪里出差錯,壞得就是君扶月的名聲。
卻沒想這一路走來,下人們都規矩有禮,引路的人、唱禮招呼的人每個做事都井井有條,各處也是景致優美,布置得當,儼然一派高門大戶方有的景象。
君扶月對于薛老的本事也是服氣的。
也虧得有薛老在,否則她自己掌家,哪能一邊兼顧外頭的生意,一邊還要管好內里的種種。
她熟稔道:“孟爺爺這樣夸我,我尾巴可是要翹上天的。”
孟老哈哈笑了聲,“該翹,今日合該你得意。”
幾人失笑。
恰好后頭傳來聲音。
“謝家家主攜謝二公子前來赴宴——”
謝誠摯人未走近,就高聲笑道:“孟老,數日不見,今日倒是能坐在一處,同飲一杯了。”
孟老回過身,看著謝誠摯,像是忘記了早前謝家阻止孟君兩家合盟的事,跟著道:“可不是,自前些年陳主事辦主事宴,我可有些年頭沒經歷這般熱鬧了。”
謝誠摯頷首,看向君扶月夸贊道:“君主事的能耐,可叫我見識到了,果真是長江后浪推前浪。”
君扶月自謙得略低了下頭,“謝家主過譽了,扶月少不更事,往后還要靠各位主事多多擔待。”
謝誠摯客氣得搖了搖頭。
君扶月便側身請道,“諸位先請入內,稍坐片刻。”
孟老也是點了點頭,招呼謝誠摯,“走吧,咱們倆也進去說說話。”
一伙人進去的時候。
孟星流落后了一步,對君扶月低聲道:“西極樂土的船,被海運司扣住了,這會還沒有派人去抽檢。”
不遠處傳來聲音,“江家家主同江二爺、江三爺前來赴宴——”
君扶月抬眸看了眼過來的一群人,輕點了點頭。
“沒事。”
孟星流看了她一眼,回身朝江瑾臨的方向頷首示禮,跟著進了廳。
江家來的人確實多。
江二叔一家和江三叔一家都來了。
君扶月之前答應了江三爺來赴宴,自然要下帖把江二爺也請上,加之昭昭沒落下,孩子們便跟著來了。
也因此,蘇織柔這個未來的家主夫人,也是一道跟著。
表面功夫自然是要做好。
君扶月主動上前迎了幾步,溫聲道:“大哥,表姐,二叔、二嬸、三叔三嬸,你們來了。”
說著又朝一直看著自己的小姑娘笑了笑,“昭昭。”
昭昭頓時喜笑顏開。
“大姐姐!”
君扶月溫和應了聲,問蘇織柔,“姑母怎么沒有一道來?”
蘇織柔細聲應道:“母親這幾日身子疲乏,大夫說不好見風,因此便沒能過來,但她讓我替她給表妹道聲恭喜。”
君扶月點了點頭,“身子不適,可得好好養著,回頭我讓人給姑母送些補身子的,也是我做侄女的一片心意。”
她喚了冬雪來,“帶表姐還有嬸嬸們去靜嫻廳。”
蘇織柔轉頭看了眼江瑾臨,江瑾臨溫和道:“去吧,等回家的時候,我再去接你。”
蘇織柔乖順點了點頭。
便同兩位嬸子一道離開。
路上她不由回頭看了眼站在大表哥跟前的君扶月,聽到二嬸嘆道:“阿月如今是越來越厲害了,感覺人也內斂了許多。”
三嬸點頭,“可不是,瞧瞧那氣度,可不就是當家人的架勢。”
“可見人還是得多見世面,只困在內宅的一畝三分地里,人也會小家子氣,”
二嬸感慨了一句,但想到什么,跟三嬸對視了眼,趕忙閉了嘴。
于是三嬸又轉了話頭,“別說,阿月這席宴操持得真不錯,比那些厲害的當家夫人操持得還要出彩……”
“咳。”
二嬸趕緊提醒了聲。
三嬸僵了神色,“是……也虧得是君家教養出來的女兒哈……”
二人閉了嘴。
蘇織柔卻是輕咬下唇。
祖父祖母失蹤后,江家底下各家夫人都來人打聽,因著她母親病重,她又是既定的家主夫人,自然要去招待來人。
這一招待,便處處不合規矩。
致使如今江家下頭各個東家,都認為她不適合做家主夫人,還提請人來教她,這些事她都清楚。
她也不是不想學。
可不知為何,大表哥卻不叫她學,只同她說,“不必在意那些,不管你是如何的,我都會娶你。”
她想起那日同大表哥說,“我既是要嫁表哥,自然也希望能為表哥好,我聽說,有家李老夫人是皇城退居回來的嬤嬤,謝家夫人出閣前,便是李老夫人教出來的規矩禮儀,我也想去學,以后能幫襯表哥,也不至于再鬧出笑話來。”
但大表哥卻拒絕了她,甚至最后還發了脾氣。
“阿柔,聽話。”
蘇織柔緊抿著唇。
那一瞬間,男子眸底的幽色,只叫她覺得恐懼。
但次日,大表哥便同她道歉,說只是太在意她,不想要她辛苦。
蘇織柔攥了攥帕子,或許只是她想多了,自小到大大表哥都待她很好。
阿娘說,只是這段時日大表哥太累了,才發了一點脾氣,怎么可能有人一輩子不發脾氣。
阿娘還說,生氣了才代表大表哥在意她。
想到這,蘇織柔又打消了讓江瑾臨給自己找教養嬤嬤的想法。
另一邊。
君扶月同江瑾臨相處得分外客氣。
她問道:“我聽說祖父祖母都出海尋父親了?大哥可知父親在哪個道觀?”
江瑾臨默了下,方道:“祖母的事,我對不起你,所以我請祖父出外隱居了。”
君扶月錯愕。
江瑾臨竟然承認是他把江正德藏起來了。
“隱居了?”
江瑾臨輕點了點頭,“你不必管,祖母犯了大錯,祖父我亦是不能原諒,祖母出事的時機過于碰巧,于你不利,且紹白約莫明年春季后便能回來,這半年便不要耽擱了他。如今你事務繁忙,也只管照顧好自己。至于父親……”
他苦笑了下,“我也想知道父親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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