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歸雀有些怔愣,他也是方才記起來,柳氏還是君扶月親爹的親娘。
也不怪他忘了。
他殺人,從來不會特意去想這人兄弟姐妹父母子女是什么人啊!
再別說,不特意去想的話,也沒法把柳氏和那個高手聯系到一起。
更何況,他彼時一心只想解決了那些要搶他人的東西。
這會凝視著君扶月,“未曾交手,我不一定打不過,”
但他又突然想起君扶月曾對他說“幼時也是念過父親”之類的話,心里有些慌。
于是話落又道:“此事是我一人所為,不曾知會過你,你權當不知,若他尋來,你便推了我出去。”
話說得情深意重,感人肺腑,目光卻直勾勾盯著君扶月。
君扶月:“……。”
明明是只狼,非要裝暖男。
她在心里白了眼后,面上故意露出為難與感動的神色。
“阿雀,你待我真好。那畢竟是我爹,也只能如此,等到了山莊,咱們便斷了那契約,好在無論你在天涯海角,我總會悄悄掛念著你。”
秦歸雀:“……?”
他眸光驟然晦暗,驀地從側位上前,將君扶月圈在懷中,字字清晰問,
“小姐在說真的?”
君扶月被他猛地一近,嚇得背抵著壁,回神看著近在咫尺的人,輕挑了下眉。
笑問,“那阿雀在說真的嗎?”
秦歸雀見著她面上的笑,像是驟然松了口氣,也軟了力道。
他嗤了聲,隨即干脆側坐在君扶月身旁,又卷了她的腰身攬在懷里,有些癡戀得埋首在她頸間。
“說得是真的,你可以佯裝不知,可以推我出去,但不能因此事便不要我。”
不能因為父女之情,便斷了同他的情誼。
君扶月微微仰頭,只覺得溫熱的鼻息,隨著話語聲吐在肌膚上,有些發癢。
“那你就不要說那種話,若是他真的尋上門來,要我在你和他之間選一個,你還會離了我不成?”
“那你可會選我?”秦歸雀問了句,又自答道:“你只能選我。”
“凈說廢話。”君扶月好笑,因著親昵的動作,語氣不免多了些嬌嗔。
宛若點了火般,細碎的吻落在她肌膚上,癢癢撩撥著,讓她輕輕顫栗……
直到馬車快到時,君扶月才將半褪的衣裳拉回。
她有些頭疼道:“你下次,在外頭騎馬,不許同我一道坐馬車了,回回都害得我身上亂七八糟的。”
好像自從去了萬象閣挑死侍那次后,但凡出門,南風她們都默默在下頭跟車,薛城也默默不給秦歸雀備馬了,秦歸雀則默默跟在她后頭上馬車。
結果便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她又是個不禁撩撥的,秦歸雀還越發得寸進尺,但凡出門,她十次能有七次面上帶著紅暈下車。
秦歸雀霎時像受了打擊一般盯著君扶月。
沒有名分,連車都不能一起坐了嗎?
君扶月:“……。”
這人是怎么做到面無表情還能可憐兮兮的!
算了,當她沒說。
*
到了山莊后,又是一番熱鬧。
年少游最是會看場合的,立刻擺了幾桌,一伙子人吃飯熱鬧。
吃過后,散了不少人走,只有年少游、竹初弦、伏正青幾人還坐在一道頭靠頭不知道在說什么。
玄一自從見著白鶴卿,就纏著白鶴卿不放,問就是與白鶴卿“佛氣相投”。
正好西極樂土最是不缺“神佛鬼怪”的故事,白鶴卿便也樂意跟玄一待在一處,這會子玄一又在說那些佛身的故事,白鶴卿在一旁默默聽著。
宋青禾的母親宋氏也跟著先去睡了,宋青禾大概是心理年紀小,便也跟著湊熱鬧。
這會同君扶月坐在一塊,聽著玄一說話聽得津津有味。
秦歸雀則坐在君扶月對面,百無聊賴得看著君扶月。
正當此時,南風過來道:“小姐,小云跟奴婢傳話,說是今日通潤錢莊那邊,賀蘭公子遞了帖子來,說是想來看看宋小姐。”
賀蘭敬早就想來看宋青禾,但君扶月這幾日都不在山莊,因此事情便就擱淺了。
君扶月想到這段時日虧得有賀蘭敬在通潤錢莊坐鎮,瞧著宋青禾如今也不怕生,便點了下頭,“明日得閑便叫他來吧。”
剛說完,耳邊便傳來宋青禾好奇的聲音。
“賀蘭公子?是賀蘭先生嗎?先生的傷好些了嗎?”
君扶月愣住。
她回過頭,看向一臉乖順的宋青禾。
她突然意識到,宋青禾嘴里的賀蘭先生,不是賀蘭敬,而是宋青禾那位義父。
所以在宋青禾八歲的記憶里,賀蘭先生受過傷?
她順著話問道:“賀蘭先生受傷了?”
宋青禾點了點頭,“是呀,前兩日,江大爺回來家里,跟賀蘭先生比試武藝,賀蘭先生輸了,還受了傷,這一陣都不能給我們上課了。”
“江大爺……”君扶月喃喃。
宋青禾嘴里的江大爺是江長信,也就是她爹。
恰好薛城拿了壺酒跑來,問道:“小姐,要不要再來點?”
君扶月看著薛城,腦子嗡了一下。
她怎么把薛老給忘了?!
賀蘭先生的事薛老定然也知道一二。
她道:“這會也晚了,我先回了。”
于是帶著宋青禾要離開,秦歸雀則跟在二人身后。
出了廳則入了夜色,空中一輪上弦月。
她剛挽著宋青禾要下臺階,忽聽宋青禾自言自語又語無倫次道:“這么晚了,江大爺去外頭做什么?那個是誰?”
君扶月僵住。
她回過頭,便見女子站在原處,看著不遠處的夜色,像是沉浸入記憶中,目光茫然。
君扶月大氣不敢出。
她站在一旁,小聲問宋青禾,“你看見什么了?”
宋青禾有些疲憊得搖了搖頭,“阿娘不在,我去找阿娘,但是阿娘不在廚房,有人來了,是江大爺,江大爺去了隔壁,江大爺在跟人說話……”
秦歸雀不知何時扯了竹初弦過來。
周圍忽地都安靜下來。
大家都跟著出來。
年少游和伏正青站在門口,面面相覷。
宋青禾緊皺著眉頭,重復著,“江大爺在跟人說話,我不能聽,我不能聽,我得離開……”
君扶月頓時皺起眉頭,有些著急,她直覺宋青禾的這段記憶很要緊,卻又不知如何做。
秦歸雀拍了竹初弦一下。
網頁版章節內容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閱讀最新內容
請退出轉碼頁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 閱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