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歸雀感覺,自己的心跳在不自覺加快,他盯著江扶月,黑眸中宛若流動著幽幽熒光。
將來一起入地府……
半晌,他微彎眉眼,“好。”
江扶月冷靜許多,又轉回頭道:“青禾姐的事應當只有李燕知曉,但李燕有個弟弟與她是龍鳳胎,不知道他知不知曉……”
她又抬起視線瞥了眼院墻,那邊的院子住著宋氏。
但這會,江扶月對宋氏心里亦是厭惡。
宋氏另尋姻緣不是錯,可她不該護不住隨自己改嫁的女兒!
蘇織柔被江從霜慣成那樣討人厭的樣子,可至少江從霜一直都知道為女兒撐腰、為女兒打算。
再觀宋氏,性子綿軟到七歲時的宋青禾都明白,母親什么都幫不了她,只會憂心。
這宋家,太叫人惡心了。
因著院里的人都被放倒,導致院子意外得安靜。
不過江扶月也不在意,只道:“先把尸體帶走,偽造成與船工私奔的樣子,”
她想到李燕所說,青禾姐勾引先生之類的事,又是滿腔怒氣。
“還有賀蘭敬,我們先去尋他,”
江扶月想到賀蘭敬喚她的那聲“大小姐”。
默了下,道:“他應當愿意尋出那個船工,且我也該問清楚那位先生的事了。”
這幾年她總覺得青禾姐厲害,青禾姐優異,便顧忌青禾姐的閉口不言,沒有多問青禾姐的事。
她這會倒是痛恨自己的自私,她永遠只知享受旁人給她的好,卻時常懶怠去想旁人好不好。
是她對不起青禾姐。
這一夜,宋宅出奇得安靜。
次日上午,宋家的人都起得出奇的晚。
薛城來的時候,江扶月靠在秦歸雀身上,一副頭暈的樣子。
薛城裝作神色嚴峻的樣子,“小姐怎么會中蒙漢藥?!”
江扶月搖頭,額頭在秦歸雀胳膊上蹭了蹭,“還是好困。”
她是真的困。
秦歸雀伸手攬住她,故意同薛城道:“估摸是昨晚的飯菜有異樣。”
下人們都在竊竊私語。
“原來是中了蒙汗藥,我說我怎么睡那么死……”
“誰下的藥,想做什么啊,府里有丟東西嗎?”
“這可怎么辦!大小姐也不在家,也沒個人做主……”
……
忽地有丫鬟跑出來道:“不好了!!!二小姐不見了!!!”
*
李燕同人私奔了!
宋宅客廳內,賀蘭敬帶來的船工正在說話。
“那邱落早就跟宋二小姐搞在一起了,前兩日還在船倉里辦的事,那聲音叫的,滿船誰不知道。”
宋氏面色慘白,搖搖欲墜,“你胡言亂語!胡說!!!”
船工被嚇了跳,不由看了眼賀蘭敬。
賀蘭敬卻是冷然。
他余光瞥了眼坐在一旁的江扶月。
少女正在故意捂著嘴,一副驚訝的樣子,莫名得有些俏皮。
沒等賀蘭敬多看,便感覺到一道淡淡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
像是刀橫在脖子上一般,又像是在打量從他哪個地方下手,嚇得賀蘭敬趕忙垂了視線。
大小姐身邊這位,還真是不一般,用目光就能殺人,這得是對殺人多熟悉啊。
他朝船工微微頷首。
船工立即得了底氣般道:“我可沒冤枉,邱落屋里,那個枕頭下還有宋二小姐的里衣呢!人家還說,人小姐就喜歡他,想跟他走,怕家里不同意,還打算私奔來著!”
宋氏呆滯住了,她想反駁,可若真有女兒的里衣,那便是真的。
因此只喃喃道:“不可能……怎么可能……”
若說昨夜之前,江扶月自然會心疼宋氏。
她并不是厭惡軟弱的人,人的性格各異,有強勢的就有柔軟的,甚至她打心底愿意去保護弱小。
但她厭惡因怯懦而連累親近之人的人。
若不是青禾姐寧愿受委屈也要保護她母親……她至少也要罵幾句出出氣。
船工繼續道:“怎么不可能,那邱落前天還說他在夏州國的老舅發達了,他打算去那做個管事老爺,好過風里來雨里去的干活,這不,昨晚直接不見了,估摸真就跑了。”
他話落,薛城進來道:“小姐,查到了,昨晨陳家出海的船,有人看見過宋二小姐跟邱落出現在碼頭,跟船老大說了話后,二人就上了船,聽說宋二小姐上船前還跪在地上磕了頭。”
薛城此話一出,宋氏眼前一黑,就暈了過去。
一時間,宋家全亂了套。
下人皆是在喊,“快去叫大小姐回來!”
賀蘭敬對江扶月恭敬道:“大小姐,我可否見見青禾?”
江扶月瞥了他一眼。
卻是對薛城道:“你回去讓薛爺爺帶個能管事的,來安排下宋宅這邊的人,再把宋姨帶去山莊,這段時間她們母女便住山莊了。”
如果可以,她一點也不想帶宋氏。
但這會的宋青禾方才七歲的心智,正是與宋氏相依為命的時候,只怕見到宋氏,宋青禾反而能有安全感些。
薛城應好之后。
江扶月才對賀蘭敬道:“你既是在錢莊有話語權,便先去錢莊將事情都安排好,確保青禾姐好之前,錢莊運轉得當,之后立即回鶴居國把無垢毒的解藥拿過來,回鶴居之前,可以去見一面青禾姐,不過估計她也不認得你。”
昨夜里她問了賀蘭敬關于那位賀蘭先生的事。
結果賀蘭敬知道得并不多,只說那位賀蘭先生曾流落南嶺,被君家救下。
這位賀蘭先生與她娘相識年份久,所以她娘信任這人。
而賀蘭敬是其所收義子,青禾是其所收義女,僅此而已。
江扶月感覺青禾姐可能對這位先生還更熟悉些,再別提,青禾姐上次還提到了褚師家。
賀蘭敬對于江扶月冷然的態度倒是沒什么不滿。
昨晚江扶月同他說了青禾中毒的事。
而邱落是他手下人,宋二小姐據說也是因他而對青禾下毒,如此他也有些無顏面對青禾。
因此也是應好。
江扶月對于他聽話的態度,還是滿意的,于是也給面子的點了下頭才走。
至于她為何這般高傲,對方都一口一個“大小姐”了,她自然也懶得同人客氣。
她拉了秦歸雀便先出了宋家,“走,回山莊,青禾姐沒看到我肯定害怕。”
*
宋青禾確實是害怕。
但自小性格使然,她還是安安靜靜不哭不鬧的模樣。
她坐在廊亭處,第不知多少次看向對面的男子。
阿月的丫鬟南風說,這位白叔是保護她的人,所以會一直跟著她。
白鶴卿翻完手里的靈異話本,抬眸看宋青禾。
宋青禾一驚,趕忙垂下視線,手擱在膝蓋上,坐得端莊。
白鶴卿擰了擰眉,突然想到宋青禾如今心智還小,于是遞出話本子。
“看嗎?”
宋青禾遲疑了下。
自從君姨叫她讀書,她每日都要跟書作伴。
文字或許能讓她不那么慌。
于是還是大著膽子起身接過,“多謝白叔。”
白鶴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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