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扶月正在出神。
她沒想到運氣竟然這么好,才找出仇烏這個線索,就有了仇烏的消息。
白鶴卿一板一眼說道:“伏正青說那箱子里聽著似乎是鐵器聲。”
江扶月怔愣了會。
海邊,海頭子,鐵器……
她驚呼道:“走私兵器,他是在走私兵器!”
自雍朝統一以來,鐵器便大多為皇室所控制,各家擁有多少,都要在官府進行登記。
就算是個人,花錢買兵器時,也要走正規途徑登記,否則朝廷有權收繳武器。
秦歸雀也在屋內,問道:“何為海頭子?”
江扶月應道他,“就是海販子,因著底下都有群手下,所以海邊的漁民都稱其為頭子,這些人會幫著人進行海運走私……”
接下來她細講了其中流程。
大概是海頭子如何幫著商人走私貨物。
“其實這在海商里并不少見,特別是近些年來,由于海運司征稅數額的提高,走私的人越來越多。”
她又講到,“海運司就是朝廷控制海運的地方,自雍朝統一以來,南嶺這塊海運的大頭便劃歸了朝廷,扶水郡碼頭處那門前有瞭望樓的宅子,就是海運司。”
江扶月頓了下,說道:“那個池月東來到雍朝,若非偷渡,應當是有所記錄,海運司或者四商院應當能查得到。”
秦歸雀聞言立即起了興趣,便問:“海運司我知曉,此處四商院倒一知半解。”
他一直都在中都,只年少時來過南嶺,卻也不是這里人。
江扶月道:“四商院比海運司存在的時間還要久些,是南嶺所有海商的統領機構,由四大家族統領,不過此四商并非四大家族的意思,而是指代四海之商。四商院在南嶺王存在時期,它便成立了,如今一位總院主是沈贏舟,三位副院分別是三家家主,除此外下頭還有十二位管理者,稱為主事,都是南嶺能說得上話的海商家族族長,”
她又補充了一句,“可以說,去到藩國做生意,你提及自己是雍朝人或許沒那么有用,但若提及自己出自扶水四商院,必然會被引做上賓,大蕃商也只與四商院的主事談生意。”
“你要進四商院?”秦歸雀敏銳得捕捉到這一點。
江扶月看著他,點了點頭,“應該是說,我必須進四商院。”
那是能在南嶺擁有身份地位和話語權的地方。
秦歸雀:“想好了怎么做了?”
江扶月默了下,
“之前沒想好,但現在想到了些。”
說話間她卻是看向了白鶴卿,“伏正青說,他們七日后出海?”
白鶴卿點了點頭,“他耳力好,聽了一兩句。”
江扶月若有所思,“七日后……”
也就是說,魏南曜如今沒事做。
那他聽了蘇織柔的消息,必然會心有憂慮,或許就躲在某處觀望,不敢現身。
現下她倒是拿到了魏南曜走私的把柄,卻也不該是這時候用。
正當此時,南風跑進來道:“小姐,家里商會出事了,各大東家和主事聯合起來,不叫表小姐做家主夫人,老太爺已經點頭應下了!”
冬雪也走進來,“小姐,喜鵲說,老夫人正抱著表小姐哭呢。”
南風道:“那這樣,表小姐的名聲不就一直壞下去了?”
江扶月搖了搖頭,“還有一個人呢。”
她趕忙寫了封信,遞給南風,“叫薛城幫我送去沈贏舟手上。”
待信送出后,她突然靈機一動,笑了起來,“或許我很快就能進四商院了……”
*
午后,江扶月剛畫完畫冊,外頭傳來聲音。
“姑奶奶要見小姐,奴婢這就去通傳,請姑奶奶在這等候。”
“姑奶奶不可擅闖。”
“姑奶……白少俠……”
突然就安靜下來。
只剩江從霜氣憤的聲音,“你是誰,把你的劍拿開!”
“阿月!阿月!”
江扶月眼微微亮,果然來了。
她調整了下情緒,拉開門出去時,便見白鶴卿劍指江從霜。
秦歸雀估摸著又在哪個陰涼處刻他的石頭。
也是接觸了,江扶月才知秦歸雀還有這愛好。
又比如小白也有愛好,閑著無聊的時候會看靈異話本。
江從霜見江扶月出現,連忙喊道:“阿月,你去幫阿柔澄清好嗎?阿柔沒有勾引沈大公子,她與沈大公子清清白白,你過幾日不是要去朱雀大街嗎?你幫著告訴大家好不好?”
她也實在沒法子了。
江家那些東家主事聯合起來,不讓阿柔做家主,老太爺見狀便應了下來,她去求母親,母親也只是垂淚。
她家阿柔已經連話都不說了,叫也不應,儼然心存死意。
她這才不得不來求江扶月。
江扶月說她七日后會去朱雀大街,屆時全城矚目,正是幫她家女兒洗清名聲的好機會。
江從霜想得很好,只是江扶月卻是連推拒都沒有,只慢悠悠道:“干我何事?”
這句話叫江從霜瞬間呆滯。
她咬了咬牙,突然跪了下來。
院子里的丫鬟都倒吸了口冷氣,江扶月揚聲道:“姑母這是要折我的壽?”
南風見狀也生了氣,“姑奶奶這是做什么?日里跪了大公子,如今也來逼我們小姐了,也不見哪家長輩動不動跪小輩的!”
冬雪忙讓丫鬟都退出去。
江從霜被南風說得紅了臉,卻還是沒有起來。
“阿月,阿柔自小就沒有父親,她幼時受欺負,所以性子軟,不討喜,可她不是壞孩子,看在姐妹一場的份上,你幫幫她好不好,姑母求你了。”
江扶月卻是煩死了這句話。
“姑母,不是我叫她沒了生父,也不是我叫她受欺負,更不是我讓她性子軟,再者姐妹情深?”
她呵了聲,卻是暗含嘲諷。
她又不是冤大頭。
現下看蘇織柔是可憐,可若她沒退親呢?如今可憐的就是她了。
說到底,不過是風水輪流轉,如今轉到她這來了,那她憑何不抓住。
江從霜怔住。
她忽地喃喃道:“是,都怪我,都怪我沒教好她,怪我叫她生在這世間,如今她惹了這般名聲,又是無父無家族護佑的女兒家,她是那樣軟的性子,那樣弱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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