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知賢蹲下身拉起尸體的眼瞼，眼白處的青灰色看起來十分駭人。
她又取下尸體的發簪，扎在了尸體人中處，溢出的血竟然是黑色。
“若她昨夜就死了，正常死亡此刻的血應當已經凝固，中毒而死的血才無法凝固。”
溫知賢的字字句句讓那王二面色漸漸蒼白。
“誰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王二咬著牙還想辯駁。
“這位姑娘所言句句屬實，死者死因定不是溺水。”人群里，傳來了一道蒼老但有勁兒的聲音。
有節奏的腳步聲響起，一堆人馬擠了進來，將看熱鬧的百姓分到兩旁。
是衙門的人。
還有一個白發老者，雖然已經是老態龍鐘，但雙眸卻炯炯有神。
“憑什么你說老子就信？”王二還不死心。
他瞪著老者：“誰知道你和這死丫頭是不是一伙兒的！”
“這是衙門義莊的仵作。”一捕快抬手將王二推攘開：“此事由衙門接手，無干人等全數離開，若影響辦案，一并抓到衙門去關上幾日！”
此話一出，圍觀的百姓們趕緊退開幾步，生怕被殺雞儆猴。
只有溫知賢還蹲在尸體前。
“你也……”
那捕快本想讓溫知賢也走，老者卻抬手制止了他。
老者饒有興致地看向溫知賢，壓著聲問：“你會驗尸？”
溫知賢挑眉一笑，十分謙虛地說道：“一點點啦！”
“從何處學的？”老者看似想打探溫知賢的底細。
溫知賢不傻，只淡淡一笑：“家里曾有人是仵作，留下一本關于驗尸的書冊，我自小看了便學會了些許皮毛。”
“是嗎？”
老者也不知信不信。
他蹲下身查看了尸體，抬眸看向王二。
王二被他那雙眼盯著，越看越覺得心虛，額上已經滿滿的都是冷汗。
在場的人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老者走到王二跟前，抬起他的手仔細一看，又放到鼻尖聞了聞。
“親手給枕邊人下藥，你可真夠心狠的！”老者的眸色陡然轉厲，呵斥出聲時，嚇得王二渾身一顫。
他雙腿一軟，撲騰一聲跪在了老者跟前。
“是我鬼迷心竅了，被勾欄女子勾引，這女人不肯讓青兒進門，可青兒腹中已有身孕，極有可能是個男丁，如今還有不到半月便要臨盆，為了給青兒名分，我只能……”
王二的神色越來越陰狠，讓人看著無比膽寒。
“果真下藥半年了。”老者回眸看向溫知賢：“這尸體很容易看出中了毒，可你是怎么準確看出中毒時間的？”
“指甲，皮膚，以及眼眸都能看出毒素潛伏的時日。”
溫知賢勾唇一笑，拉著小傻子欲走。
那老者對溫知賢卻有了興趣。
“你等等！”他伸手攔住溫知賢：“你是哪家的丫頭？”
“老爺子這是準備做什么？難不成怕本姑娘搶了你的飯碗，所以，準備先下手為強趕盡殺絕了？”
溫知賢故意調笑道。
老者也笑了：“老夫不過是想留你在義莊中，但一般人家絕不可能答應自家姑娘到這種地方謀生，所以，準備親自上門去勸服你爹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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