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小說網 > 穿成亡國太子我直接投入敵軍懷抱 > 第216章 除了神仙,沒有人能爬起來
  賀絳把生死不明的燕涼竹抱起來,腳步快速走到賀蘭鴉身邊,語氣慌亂:“哥,找醫師來,他脈搏越來越弱了,哥!”

  賀蘭鴉這才猛地回神,他單手扶著身邊人的胳膊,眸色冷厲的越過人群看向裴不知。

  裴不知抬腳踢踢地上已經沒了氣息的黑獸,太陽穴突突直跳。

  此刻察覺到后方投來的冷凝視線,只能硬著頭皮回望過去。

  果然,他不出所料的瞧見....對方眼底明晃晃的失望!

  裴不知心里一涼,這回自己跳進泗水河也洗不清了。

  場面鬧成這樣險些出了人命,可這根本不是他的初衷。

  天地可鑒——

  他裴七如今無意殺太子!

  裴不知深吸一口氣,轉頭迅速朝周圍吩咐。

  “速速去接醫師來,啄木,把佛君他們安頓到客帳住下,事無巨細不容怠慢!”

  啄木抱拳應聲:“是!”

  周圍一直陷入死寂的遼兵們,當即后退讓開道路,此刻面色都有些許異樣。

  只是正陷入濃濃懊惱的裴不知,沒發覺這一幕。

  ......

  梅淮安跟著身邊人移步往前走,剛抻筋扯骨蹬過粗重鐵鏈的小腿,此刻踩在地上都打顫。

  一整天的巨大體力消耗,再加上后背以及胳膊上的傷,足能讓他隨時沒了意識,徹底暈死過去。

  但他不允許自己在此刻倒下,被人或背或抱的狼狽離場,否則就前功盡棄了。

  他得對得起燕涼竹向遼兵們喊的話,對得起燕涼竹的絕地死護。

  只要他今日不跪下明日不低頭,總有一天能引世人深思!

  剛才有遼兵喊“群雄逐鹿誰管你是什么太子?”

  這句話放在亂世里乍一聽是沒錯,可人跟畜生是有區別的!

  生而為人總得知道個禮義廉恥,知道什么叫食君之俸替君分憂。

  即便世人在中州兵敗時做不到替君分憂,那此刻好歹別恩將仇報!

  金昭國四分五裂的主要原因是什么?

  這個問題梅淮安曾深思過無數遍。

  金昭國就像一個虛弱的母體,如今母體生病了,得找到病根盡心醫治才能回歸健康體魄。

  皇儲太子,一個古代君王制度的級別統稱。

  可這不僅僅只是一個稱號,更是人倫之表的象征。

  這個名號的意義放在現代——

  就等同于是道德法律賦予社會的約束力!

  如今太子被碾壓欺辱,金昭國自然就亂了啊。

  病根就是先帝亡故太子羸弱,導致各方勢力群雄無主,一盤散沙。

  這樣的狀態下,肯定會讓無數人各自謀私,爭權奪利戰火不休!

  今天他和燕涼竹僅有兩個人,卻堅持站在圈里,用寧死不屈的態度表明立場——

  人世間不該是這個樣子。

  燕涼竹舉著木棍到底在喊什么?

  他眼含熱淚聲嘶力竭,分明喊的是——

  你們做錯了,快停下!

  停止爭奪不休的殺戮,讓一切回歸正途!

  你們推搡的人是太子,你們在造就一個遍地浮屠的人世間!

  ......

  那一刻正在全力應對獒犬的梅淮安,把這些話聽在耳朵里,能清晰感受到燕涼竹干凈透徹的靈魂。

  燕涼竹是個天真無邪的笨蛋,他舉著一根木棍朝群魔亂舞的世人們吶喊。

  也是巧了。

  心智早就瘋魔病態的梅淮安,心底曾有一小塊地方存放過跟燕涼竹一模一樣的念想。

  甚至那股念想時至今日....還在!

  他之前被逼急了的時候在心底怒斥自己,建什么桃花源,這里的人都不配擁有桃花源,他怨恨的詛咒著,罵這異世的所有人都該去死!

  但燕涼竹的存在,就仿佛是天地間僅存的一捧清流。

  這捧清流淋在梅淮安心頭對異世的怨恨之火上,怨火熄滅了,才叫理智得以復醒。

  燕涼竹今天走進圈里的行為,不僅撲身而來救了他一命。

  更是拯救了——

  他險些被世人妖魔化的危險靈魂。

  燕涼竹把他從失智的懸崖邊上拽回來了,幸好拽回來了。

  萬幸啊。

  梅淮安曾懼怕自己會變成瘋子,可若沒有燕涼竹今日嘶喊的一番話——

  他甚至都沒察覺到自己已經被環境同化了!

  這是件很可怕的事,他險些跟這異世里喪失理智的人們淪為一談。

  眼下,燕涼竹給他指出一條正確的路,方向是正確的,并且會堅定的跟他一路同行。

  此刻的梅淮安雖然渾身是傷,但他心底突然就踏實了,很踏實。

  跟前段時間那種步步虛踏,迷茫無措找不到方向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亦正亦邪,就在一念之間。

  多謝燕涼竹指路,他知道自己留在異世里該做什么了,目標清晰可見。

  只待他養好身體,拼盡全力的往前沖!

  ......

  梅淮安左臂架在賀蘭鴉的胳膊上,腳步往前邁出去,步伐是控制不住的蹣跚打顫。

  但他極力忽略背上的疼,生生咬牙吊著一口氣往前走!

  被血打濕的脊背,此刻已經是盡最大努力挺直腰身。

  扎著的高馬尾長發被血打濕了些,隨著行走動作微晃在后背上,幾縷發絲黏在臉側,很快就滑出暗色血痕。

  他走得慢,賀蘭鴉就隨著他的腳步慢行。

  狼狽的落魄太子目光堅定唇線緊繃,就這么扛著一身傷痕穿過遼兵人群往前走。

  一步,兩步,三步。

  凡是梅淮安踏過的路,一步一只血印!

  遼兵們望著這道跟獒獸搏命惡戰,足足有三個時辰的狼藉身影。

  恍惚間想起——

  眼前這位狼狽不堪被他們輕視不放在眼里的中州舊主,好似才只有十幾歲啊。

  一個才十幾歲的少年,即便他是梅氏后代,是正統的皇儲嫡子又能如何?

  那些非常人能忍受的巨變往他身上砸,到這個地步誰還能爬起來啊?

  除了神仙,沒有人能爬起來。

  從中州兵敗太子逃亡的那天起,他們都認為這太子已經廢了,梅氏已經亡了。

  莫說是大勢已去,外面那些人連塊兒破銅爛鐵也沒給他留。

  在這種境況下,太子就算活著在他們眼里也早已經是個死人了。

  遼兵是這樣想的,連同外界所有人都是這樣想的。

  小太子得殘喘茍活的活著,這才是一個敗兵落水狗該有的下場,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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