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小說網 > 穿成亡國太子我直接投入敵軍懷抱 > 第112章 以知心好友的名義
  聽見這道跟平時不太一樣的輕柔嗓音,梅淮安下意識應聲,也跟著望去賀絳藏躲的方向。

  賀絳的藏身之處是側廳旁邊的屏風后面,那么大的塊兒頭就擠在花瓶木架子底下。

  看屏風上的影子,是蹲著低頭生悶氣的姿勢。

  賀蘭鴉的目光正落在屏風上,眸色柔了許多,嗓音低低的跟身邊人說話。

  語氣不是解釋什么,更像是一種敘述,有種娓娓道來的意思。

  “他自小便是如此,大抵是從兩三歲的時候,生我氣了就找地方躲起來,不許旁人靠近,只等我去哄他,躲的地方都能叫我一眼瞧見,好哄極了。”

  梅淮安忍不住唇角掛起淺笑,望著那片屏風暗影靜靜聽著。

  這還是他第一次聽這兄弟倆小時候的事,雖然只是寥寥幾句。

  但腦海中似乎能看見奶團子一樣的小賀絳,躲起來等著哥哥去哄的模樣。

  “有一次...那時他大抵有四歲多,不喜食蝦,我便故意捉弄他,把蝦仁剁成肉泥,叫人包在餃子里喂他吃。”

  “......”

  靜靜的廳堂里。

  賀蘭鴉的嗓音平靜輕和,似乎帶了什么魔力。

  梅淮安聽的極為認真,攥著袖子的手緩緩落在腿上,但沒舍得放開。

  “他便惱了我,跑出去藏在院子里的矮松后面,我當時瞧見他了...卻只急著出門與好友玩耍,沒去哄他,寒冬臘月的天,他自己蹲在矮松后面等了我一下午。”

  梅淮安有些驚訝的輕一挑眉。

  眼前如此寵溺胞弟的人,他想不到賀蘭鴉對賀絳還有‘狠心不理會’的時候。

  “那一日的午后...大雪紛飛,等傍晚被找瘋了的仆從們發現時,他牙關緊咬渾身冰涼,連腳踝都凍僵了,隨后反復高燒半月有余,險些喪命,母親氣的打了我一巴掌。”

  “啊。”梅淮安扭頭看他。

  賀蘭鴉臉上沒什么多余的表情,興許是早在心底責怪過自己許多次。

  他接著說話,語氣平靜。

  “那是母親第一次打我,當時她看著我滿眼失望。”

  “......”

  那時候也才六歲多的賀蘭鴉,不滿母親非要再生個孩子與他分走雙親的愛。

  更不理解,為什么自己身后總要跟著個傻乎乎的鼻涕蟲。

  可當他闊別六年重回故土時,才恍惚間明白母親的良苦用心。

  他一襲僧袍素身白衣,頂著被人鄙夷的戒疤從馬車里下來,望見城門口空空蕩蕩。

  渭北皇室果然無一人愿意來迎他回家。

  正當失落時——

  就看從城門后跑出來一個...眉眼與他有幾分相像的小少年。

  小少年跑的很快,歡呼驚叫著朝他奔來!

  那年賀阿九才十一歲,不知是怎樣的翹首以盼,才能在他剛下馬車就自城門后面跑出來。

  他離開渭北的時候,阿九才五歲,記憶中還是個愛哭鼻子的小鬼。

  可眼前大步跑過來的小少年,個頭已經快能與他肩膀齊平,六年的時間變化如此之大。

  阿九站定在他面前,仰頭笑的歡喜,憨頭憨腦的朝他連聲喊哥哥。

  “哥哥,你終于回來了!哥哥我是阿九啊,哥哥!”

  只是很快,小少年的眼淚就噴涌而出,撲通一聲朝他跪下報喪。

  “哥哥怎么才回來啊...我們的母妃死了!我們沒有母妃了,我只有你了...哥哥啊!啊——”

  城門前所有的人都走了。

  只剩下他把委屈嚎哭的幼弟攬進懷里。

  母親被害,父王薄情,心狠手辣的叔伯們都對王位虎視眈眈。

  可他們再怎么虎視眈眈,也不該一次次把殺念落到幼弟身上。

  直至惹怒了一個打算隱居的和尚,逼的和尚大開殺戒!

  ......

  坐上渭北王位之前的回憶不太美好,賀蘭鴉強迫自己停下。

  只輕聲說著別的話——

  “矮松那次過后,他躲起來一次我便找一次,從未失約,只有一回......”

  “你被中州押走的那回?”梅淮安何其聰慧。

  賀蘭鴉點頭承認了:“嗯,他躲起來不吃不喝嚎啕大哭,哭了許久也沒把我哭回去,我便又失約他一回。”

  梅淮安有些無奈:“難怪......”

  難怪初相見,賀絳總是一臉恨不得咬死他的表情,誰能不恨呢。

  但身邊這人想說的,顯然不是關于他自己被押六年的事。

  “我被押入中州前,其實待阿九不是很好,總欺負他。”

  “五歲的孩子能有什么記憶,他頭腦簡單,卻能牢牢將我記掛在心,還只記掛我的好。”

  “淮安,我誓要護他此生順遂。”賀蘭鴉轉頭望向身側,嗓音低低的說,“阿九雖魯莽愚笨,但他不壞的。”

  阿九不壞的,拜托你替我多教教他。

  梅淮安聽懂了潛臺詞,只覺得心底最深處有陣陣暖意升騰。

  如此明晃晃的托付...和信任啊。

  思索片刻,他實話實說——

  “賀絳并不差,你教的很好,我是真心這么想。”

  “并不是非要頭腦多聰明才算好,人無完人,他有他的優點,比如忠厚仁義,直率善良,這些我都看在眼里。”

  “世人又有幾個能飽經殺戮還滿懷赤子之心?表面仁義私下齷齪的人比比皆是,只這一點,連你我都該自愧不如。”

  “......”

  聽著這些話,賀蘭鴉神色有些動容:“淮安——”

  “不用道謝,你的意思我明白,我會把他當兄弟教。”梅淮安說,“你要護他此生順遂,我就幫你護他個此生順遂。”

  賀蘭鴉沒再說話,沉默垂眼。

  隨后伸出手去,坦坦蕩蕩的握住身側這只手。

  “......”

  梅淮安手指僵硬的翹著,低頭看自己膝頭。

  對方溫熱的掌心正貼在他手背上,還攥了攥他的手指,短瞬即收。

  這不算什么曖昧的牽手,更像是心與心貼近的溫暖示意。

  即是同路人,也是同心人。

  “我去瞧瞧他,咱們三個一起用膳。”賀蘭鴉站起身朝屏風后面走去,“傻小子再不出來,隔壁的飯菜就要重熱第二遍了。”

  “好。”

  他腳步匆匆,他應的也匆匆。

  梅淮安動了動指尖,有些眷戀剛才的片刻溫暖。

  所以下次——

  他是不是也能主動去牽牽他的手?以知心好友的名義。

  他抬頭看著眼前這道黑袍背影,如此溫柔沉穩有擔當,眸底忍不住泛起濃濃喜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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