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準備開口和天道說話。
殷無緒的聲音便先一步從他耳畔響起。
那人的聲音很輕很淡，聽不出任何情緒，但是卻讓江云啟后背直冒冷汗。
殷無緒：“江云啟，你覺得，天外還有什么？”
江云啟：“！！！”
天道：“！！！”
江云啟全身都僵住了，冷汗大顆大顆從額頭滑落，砸在龍舟之上。
他呆滯地轉過頭，看向殷無緒，但是那眼睛，卻沒有聚焦，而是不知名的畏懼。
他訕訕一笑道：“無緒大哥，天外能有什么啊？”
他緊張地看著殷無緒。
卻不想，殷無緒的唇角微微勾起。
似乎并沒有察覺到江云啟的緊張，反而是很輕松愉悅地抬起手，揉了揉江云啟的頭顱。
緩緩笑道：“我就是問你呢……”
江云啟：“……”
低垂下頭，不敢再和殷無緒的視線對視，垂在身側的手緊握到泛白。
豆大的汗珠從他的輪廓滑落。
連大氣都不敢出……
天道的聲音也有些顫抖：“19018號系統……這這這……殷無緒……”
他說了好多，但是也沒說出來個所以然。
江云啟深深吸了一口氣。
“天道，無緒大哥，是發現什么了吧……”
天道沉默了。
腦子里面想起了主神剛才說的話。
他就說總感覺哪里有些不對勁，原來是這個小世界出現故障了。
主神不知道故障出現在哪里，但是，他和江云啟似乎隱隱約約猜到了……
如果說這個世界出現了不可逆轉的故障，那就應該是殷無緒發現了什么吧……
天道的沉默，讓江云啟的內心無比煎熬。
他輕聲道：“天道，既然無緒大哥已經知道了，那么，我們就開門見山的說吧。”
江云啟眉頭微垂，遮住了眸子里面的情緒。
也省得無緒大哥不停地暗示。
他的小心臟，已經受不住了……
想到這里，江云啟越發堅定和殷無緒開門見山這件事。
聽到江云啟的話，天道驚住了，當即抬起頭，驚恐地道：“19018號系統，不要啊……”
與此同時，江云啟已經抬起頭看殷無緒，輕聲開口道：“無緒大哥，你若是想知道，不如……”
卻不想，殷無緒緩緩地抬起手，打斷了他還沒有說出來的話。
江云啟愣住了。
不可置信地看著殷無緒。
不是……無緒大哥這是什么意思？
識海中的天道重重地吞咽了一口唾沫，汗如雨下，就像是跑了十公里似的。
他艱難地開口道：“19018號系統，不要啊……不能說……”
江云啟抿了抿唇，眸子黯然：“天道，不用我們說，無緒大哥也要說出來了，無緒大哥已經知道了……”
如果說之前是確定殷無緒知道，那么現在，就是確定以及肯定了……
剛才他說出來的那本句話，就已經是坦誠相待了。
天道被哽了一下，他很是艱難地道：“19018號系統，就算是殷無緒說出來，那也比我們說出來好。”
“我們說出來，就是天機泄露，而殷無緒說出來，那就是世界故障，你能懂嗎？”
江云啟眉頭微微蹙了起來。
他小聲嘀咕：“好麻煩……”
他看著殷無緒，那人的眉如墨畫，鼻如懸膽，眸含華峰，俊逸非凡。
不知道殷無緒到底是什么意思，想做什么。
而且……是這么緊急的關頭。
江云啟看了一眼全都面色凝重，屏住呼吸的修真者，眉頭不由得皺得更緊了。
卻不想，下一秒，殷無緒開口了，他的聲音從容平靜，絲毫沒有波瀾。
直視前方，只是淡淡地道了一句：“什么都沒有看戲重要。”
江云啟：“……”
他萬萬沒有想到殷無緒會說出這么一句話。
想仔細從殷無緒的眼中看出來一些什么，但那人已經將目光挪在了那紫金色漩渦上。
而那不停膨脹龐大的漩渦也停止住了，保持現狀。
而那白色的bug豎紋，也全都消失不見了。
詭異的是，江云啟看了一圈四周，并沒有發現并且注意到那白色的bug豎紋。
仿佛全都沒有看到似的……
而他，和殷無緒，看到了……
正在他有些疑惑的時候，天道吞咽了一口唾沫道：“19018號系統，別猜了，他們就是沒看到。”
“這個小世界在自動規避bug，一般人是看不到的，按理來說，殷無緒也看不到，但是……”
江云啟聽著天道的話，只覺得通體寒冷。
就連數以千萬的魔軍從漩渦涌入修真界，他都沒有任何心緒波瀾。
無緒大哥說什么都沒有看戲重要……
對他來說恰恰相反，劇情進展固然重要，但是，遠不如這個小世界的未來重要……
千萬不要是毀滅啊……
越想，江云啟越是出神。
恍惚間，魔族的三位魔王，已經出現在了江云啟和殷無緒面前。
喚回江云啟心神的，是沉淵和陰黎盅蚴整齊高昂的聲音。
“魔王沉淵拜見魔尊大人！”
“魔王陰黎拜見魔尊大人！”
“魔王盅蚴拜見魔尊大人！”
江云啟回過神便發現沉淵三人正朝著殷無緒行禮。
而身為修真者的茹娘，已經被這一幕給嚇到全身僵硬，動彈不得……
而三位魔王身后，是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頭的魔族修士……
那些魔修看殷無緒的眼神中，全都是崇拜和敬仰。
齊刷刷地道：“拜見魔尊大人……”
江云啟‘死寂’的心，在此恢復溫度。
他狠狠地吞咽了一口唾沫。
這……
這這這……
太刺激了吧……
而四周的修真者，要是說之前是面色凝重，神情緊張。
那么現在，就是慌亂……以及畏懼……
仙主和陀沙和尚也坐不住了。
仙主連笑容都揚不起來了。
直接質問殷無緒道：“魔神道友，你這是什么意思？”
那聲音甚是尖銳，就像是殷無緒犯了什么罪似的。
殷無緒朝著三位魔王頷了頷首，等沉淵三人率領萬千魔修站在他身后之后，才扭頭看向了仙主。
相對于仙主的情緒激動，殷無緒就是靜若山水：“不是你說的，人來得越多越好嗎？”
“我魔族如此馳援你修真界，你有何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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