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江云啟，就站在殷無緒的身邊，自然知道殷無緒剛才干了什么。
也知道剛才沉淵干了什么。
剛才殷無緒側頭看了一眼沉淵。
沉淵立刻滿臉欣喜，迫不及待地驅動裴瀟御體內的蠱蟲。
所以，才有了現在的這一幕……
擂臺上的離鏡也愣住了，看著蹲在地上，一臉痛苦的裴瀟御，突然有些懷疑自己。
他剛剛做了什么嗎？
然而，臺下的群眾眼睛是雪亮的。
一個個盯著裴瀟御，有人不解道：“裴瀟御這是怎么了？”
“離鏡明明什么都沒有做，這是鬧的哪一出？”
“是啊，我也看到了，不是離鏡做的……”
然而，裴瀟御的慘叫聲，卻是越來越凄厲，就像是忍受著非人的痛苦一般。
隱藏在暗處觀戰的仙主和明清都漏了面。
明清滿臉焦急道：“御兒，你怎么了？”
仙主也在用自身的神識打量著裴瀟御，觀察他身上是否有內傷。
然而，一番觀察下來，裴瀟御啥事沒有。
就在這時，有一道很是不屑的聲音開口道：“該不會是想要碰瓷離鏡吧？”
這句話一出，所有人的臉色都是一變。
畢竟，仙殿那些人不善的目光已經落在了離鏡的身上。
聽到這句話，仙殿等人的視線才尷尬地從離鏡身上挪開。
離鏡皺起眉頭，他此時也沒有了繼續比試的心情，往裴瀟御那處走了走。
“裴道友，你這是怎么了？”
然而，察覺到有人湊近，一直抱著頭哀嚎的裴瀟御猛地抬起頭，他的雙目已經赤紅一片，里面滿是戾氣和殺意。
原本俊秀白皙的臉色也出現了無數的裂縫，是金色的。
所有人再度一愣。
離鏡幾乎是立刻察覺到了危險，立刻往后退了數十米。
而裴瀟御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緩緩地從地上站了起來，重新拾起了天元塔，一步步地……
朝著離鏡走了過來。
離鏡的臉色大變：“是圣子大人的氣息。”
他這句話，就像是一塊打石頭，猛地砸在了平靜的湖面上，激起了千層浪。
當然，他說的圣子大人，自然不是裴瀟御，而是殷無緒。
所有人也都回過神來，發現，裴瀟御身上泄露出來的氣息，當真是屬于殷無緒。
頓時，看裴瀟御的眼神里面充滿了探究。
那張俊秀的臉上滿是金色的裂縫，猩紅的雙眸直勾勾地盯著離鏡，吐出的話，就像是九幽之下傳出來的：“去死，都去死……”
說罷，他將所有靈力都集中在天元塔上。
準備給離鏡致命一擊。
離鏡皺起眉頭，他此時身上有傷，裴瀟御現在陷入了狂暴模式，他不是裴瀟御的對手。
上清宗宗主也急了，他轉過頭，質問般地看向了仙主：“仙主大人，裴瀟御這是怎么回事？”
然而，仙主和明清，在裴瀟御泄露出殷無緒氣息的時候，就已經愣住了。
但仙主總歸是仙主，他快速調整情緒反應了過來。
他厲聲開口道：“御兒，快停下。”
裴瀟御聽到他的聲音倒是真的停了下來，他緩緩地轉過身，將那一張修羅般的臉對著仙主。
輕聲開口道：“爹爹，他們都知道了，殺了他們……殺了他們！”
說罷，便直接舉著天元塔，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打向了離鏡。
離鏡當即閃避，但是速度遠沒有天元塔快。
只能像是一只斷了線的風箏，被重重地撞擊在半空中，然后……
“咚！”
落在了地上。
空氣有一瞬間的凝滯。
最先開口的，是上清宗宗主，他瞠目欲裂：“離鏡！”
緊接著，其余人才呆滯地轉了轉眼珠，回過神來。
有人發現了華點，看了看仙主，又看了看高臺之上發瘋的裴瀟御：“爹爹？”
“裴瀟御剛才可是叫了仙主爹爹？”
“我聽見了！是真的叫了！”越來越多的人發現了這件事。
仙主直接僵硬在了原地。
他不可置信地看著裴瀟御，盡可能平穩聲音道：“御兒，你冷靜一下，快下來。”
然而，圍觀的群眾，就像是在瓜地里的猹。
“所以，裴瀟御身上的氣息真的是殷無緒的？”
“為什么裴瀟御身上會有殷無緒的氣息？”
“為什么裴瀟御會叫仙主爹爹？”
“當初圣子大人被困在仙殿地牢中，可是另有隱情？”
……
一聲聲質疑聲響起。
所有人看裴瀟御的眼神都帶上了懷疑和質問。
但是，他們忘記了，現在的裴瀟御，已經瘋了……
他眼底的血腥愈發濃烈。
他極輕地勾了勾唇角。
抬頭看了一眼仙主之后便將天元塔重新召喚了回來。
“爹爹，他們知道真相了，我們要殺了他們……”
說罷，竟然是直接舉起了天元塔，朝著下方的無辜群眾砸去。
眾人：“？？？”
江云啟：“？？？”
不是，裴瀟御這么猖狂的嗎？
真當天下是他的了嗎？
為所欲為？
大庭廣眾之下，就做出這樣傷天害理的事情，實在是令人發指。
當然，該逃跑的，還是在逃……
畢竟，那可是化神期，那可是天元塔啊。
有多少人扛得住這一擊？
頓時，臺下的人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不停地亂竄。
不少宗門的長老都冷下了臉色，手中的靈息已經攥了起來，蓄勢待發了。
但是，礙于裴瀟御是仙主的徒兒，還有那一聲爹爹。
都沒有輕舉妄動。
而是輕聲提醒了一句：“仙主大人。”
仙主面色難看地看著他們捏起來的靈氣。
意識到，再不管裴瀟御，就要闖下大禍了。
雖然，現在已經是大禍了。
明清此時也戚戚然地開口道：“師兄，你快救御兒啊。”
仙主足尖一點，便落在了裴瀟御的身邊，直接一個手刀，將那人給劈暈了。
將那人穩穩地接在了懷里。
眾人這才松了一口氣。
但是看仙主的眼神滿是憤懣：“仙主大人，請給我們一個解釋！”
“是的！裴瀟御為什么要濫殺無辜，裴瀟御身上為什么會有殷無緒的氣息。”
“裴瀟御是否真的是你的兒子？”
一連串的問題，讓仙主周身的氣壓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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