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殷無緒來說，上清宗的生死都與他無關，和他無關的事物，他壓根不會去管。
卻不想，殷無緒先低下頭看他：“怎么？”
江云啟抿了抿唇：“無緒大哥，我們幫一下上清宗吧。”
果不其然，殷無緒平靜地吐出了兩個字：“理由。”
江云啟：“……”
除了一點人道主義的善良，殷無緒確實沒有救上清宗的理由。
盜藥者要是真滅了上清宗，對殷無緒來說，反而是一件好事，等真相揭露的那一天，仙主會遭到更強烈的反噬……
所以，這也是殷無緒冷眼旁觀的原因。
但是……
就是這個善良啊……
沉淵也看向了江云啟，他和殷無緒一樣都是冷漠的人，甚至他的眼中還有嗜血且興奮的光芒。
江云啟垂下了頭。
但是……
殷無緒還是和沉淵不一樣。
沉淵有興奮，殷無緒沒有……
他的冷眼旁觀，只是因為，懶……
江云啟輕輕嘆了一口氣：“無緒大哥，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雖然我們不是施害者，但是，能救則救啊……”
江云啟還準備繼續勸說殷無緒。
殷無緒卻挪開了視線。
似是不想再聽。
江云啟的聲音戛然而止。
他面色苦澀，無奈道：“天道，這個任務估計是完不成了……”
天道抿了抿唇，冷冷地盯著殷無緒，殷無緒終究還是太冷漠了……
卻不想，殷無緒開口了：“江云啟，你很想我救嗎？”
江云啟：“？？？”
反應過來的他眼睛驟然亮了起來。
重重地點了點頭：“是的！”
此時的上清宗眾長老已經因為不交出靈藥，和盜藥者打斗了起來，江云啟耳朵里聽到的全都是刀劍碰撞在一起的清脆聲音。
兩方化神期修士都差不多，就是上清宗少了一個半尊，這是最致命的。
很快，便落了下風……
再這么下去，危矣！
江云啟期許的看著殷無緒。
殷無緒緩緩地轉過頭來，看了他一眼。
那如墨的眸子甚是深邃，還有幾分江云啟看不懂的情愫。
但是……
竟然讓他莫名有些不敢與其對視。
良久，就在他撐不住，想要挪開和殷無緒相對的目光時。
殷無緒平靜地開口了，只有簡單的一個字：“好。”
江云啟的眼睛頓時更加明亮了。
他眼巴巴地看著殷無緒。
心中滿是暖意和感動。
殷無緒居然同意了……
識海中天道此時也震驚了。
他不可置信地開口道：“19018號系統，天道是不是聽錯了？”
江云啟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是的，估計是出什么問題了，快送回主神那里維修一下。”
天道：“？？？”
“！！！”
他咬了咬牙。
幽怨的目光一眨不眨地盯著江云啟。
很好，非常好……
然而，江云啟只是睜著一雙水汪汪，清澈且愚蠢的眼睛看著他。
但很快，江云啟就顧不上天道了。
他眼巴巴地看著殷無緒：“無緒大哥……”
語氣里面滿是哀求。
內心其實慌的一批。
老天爺誒……
再不快點出手，上清宗的小老頭們，都要被仙主給滅干凈了。
殷無緒并不著急，因為他看出來，那些小老頭應該還能撐一會兒。
此時，他語氣平靜地道：“江云啟，你忘記了一件事情。”
江云啟：“啊？”
他不解地道：“什么事情？”
然而，下一秒，他哪兒還有精力去管殷無緒的回答，管忘記了什么事情。
仙主已經不想繼續和上清宗糾纏了，他冷冷地看著上清宗宗主，漠然地道：“若是不想死，就把靈藥交出來，否則，死。”
最后一個死字，仙主說的沒有一點兒情緒波動。
甚是冷漠冰冷。
似乎，他想要殺死的上清宗宗主只是什么阿貓阿狗，不是一宗之主。
也壓根就不去管，滅掉了上清宗之后，整個修真界會怎樣的動蕩。
江云啟不由得翻了個白眼。
敢情能夠把所有的一切都嫁禍在殷無緒身上了，所以更加肆無忌憚了是吧……
天道這時候幽幽地開口了，他贊同地點了點頭道：“是的。”
江云啟：“……”
突然覺得有一個天道還是挺好的，畢竟，這家伙還能接接話。
而面對仙主的威脅，上清宗宗主臉色鐵青。
雙眼猩紅，那視線恨不得將仙主剝皮抽筋……
他好歹是一宗之主，此時還在自己的宗門內，被人如此侮辱。
不管他今日有沒有交出靈藥，不管他是不是活了下來，他都會被人嘲諷一輩子。
就算是死了，也會背上窩囊兩個字的污點。
這是很過分的……
就連仙主身后的其余幾個白色人影，也有些不忍心，上前一步，想要勸說仙主。
但是，仙主卻不管不顧，竟然開始了數數。
“3……”
上清宗宗主身體僵硬，站立在原地，沒有動彈。
“2……”
上清宗宗主的額頭上已經多出了一層細細密密的汗珠，他身側的手緊攥成拳。
周圍的長老和弟子，目光慢慢從絕望，變成了堅定和不屈。
很顯然，他們已經準備好了，和上清宗，和上清宗宗主一起同生死，共存亡……
哪怕是死，錚錚傲骨也不會彎曲。
“1……”
最后一個數落下，上清宗宗主的眼神也變得堅定。
他想明白了，他不止是一個人，他身后還是數萬上清宗弟子，更是整個上清宗。
他想要示弱，想要保全上清宗的每一個弟子。
但是，卻忘記了，這樣的茍活，誰都不想要……
看著如此剛正不屈的上清宗宗主，仙主周身的氣壓愈發低沉，甚至還有些憤怒。
畢竟，他的預想中，就是上清宗像條喪家之犬，對他搖尾乞憐，然后淪為整個修真界的笑柄。
但是沒想到，自己的所作所為，居然讓上清宗宗主的形象偉岸了起來。
這是他絕對不能夠接受的……
既然如此，那么的剛正不屈，那就去死吧……
手中的靈力就像是游龍一般，快速聚在了一起，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靈力光球。
猛地朝上清宗宗主射了過去。
江云啟頓時僵硬在了原地。
若是這一擊擊中，上清宗宗主必死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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