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真道人見狀，眸子里面閃過了一絲心疼。
但是并沒有做出退讓。
而是再度揮了一下手中的拂塵。
靈光從拂塵中飛出，沒入了沈夢真的額心。
下一刻，沈夢真便暈了過去，被清真的靈光給托住了。
清真道人再次嘆了一口氣，但是目光卻是看向了殷無緒和江云啟所在的地方。
清真道人開口道：“讓二位見笑了。”
江云啟眨了眨巴眼睛。
這才意識到了清真道人早就發現了他們二人。
轉頭看向殷無緒，殷無緒面色淡然，似乎并沒有絲毫的意外。
邁開步子走了出去。
清真道人那略帶著皺紋的臉上滿是苦澀。
看著殷無緒：“殷小友，沈夢真是我的女兒，可否看在我的面子上，放過她。”
聽到這話，江云啟就知道，沈夢真很顯然是和清真道人說了什么。
不然，清真道人是不會說出這句話的。
顯然，殷無緒聽到這個消息是有幾分意外的。
但是，當他的目光落在清真道人和沈夢真略有幾分相似的臉上，便又釋然了。
他緩緩地開口道：“若是不妨礙到我，自然不會。”
清真道人也明白殷無緒這話里的意思。
再度嘆了一口氣：“明白。”
清真道人用靈力將沈夢真托到了自己的身側。
正要開口說什么，突然周圍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
他頓時停住了。
轉頭看向殷無緒：“殷小友，借一步說話？”
殷無緒點了點頭：“好。”
清真道人的府邸就在距離仙殿的不遠處。
江云啟看著，就不由得嘴角一抽。
也不知道沈夢真這是逃了多少次了。
進入府邸之后，清真道人便設下了一個結界。
他將沈夢真放到了床榻之上，便拂塵一揮，召喚出兩個面無表情的小廝。
分別給江云啟和殷無緒二人斟了茶。
江云啟看著那面無表情的人。
猝不及防嚇了一大跳。
但很快，就鎮定了下來。
天道有些意外：“19018號系統不好奇這是什么東西嗎？”
江云啟平靜地開口道：“還能是什么東西，不就是類似于人傀那樣的嗎？”
他的腦子里面浮現出了謝羽修的人傀。
天道有些意外。
但很快，冷冰冰的贊賞道：“19018號系統對修真界越來越了解了。”
江云啟：“……”
拜托，他又不是傻子。
在這修真界里面待了這么久了，多多少少還是知道了一些事情吧……
斟完茶之后，那兩個人傀便站在了清真道人的身后。
清真道人的面上有些愁苦之色。
他坐在了主位之后，看著殷無緒和江云啟，頗有一種老父親面對逆子逆女的無力感。
他重重地嘆了一口氣，似乎有些難以說出口，但還是開口道。
“我萬萬沒想到，她進入仙殿，會誤打誤撞結識裴瀟御。”
“更沒有想到，她會愛上他。”
清真道人仿佛老了許多歲。
畢竟，他確實恨仙主，也確實連裴瀟御也一起恨了。
但是，他也對他的這個女兒，是真的寵愛。
所以，才會在原書中，放棄對仙主的仇恨。
成全了沈夢真和裴瀟御。
這對一個老父親來說，確實是很大的打擊了。
清真道人看向殷無緒的眼神略帶上了幾分求助：“殷小友，你怎么看？”
這居然問殷無緒？
江云啟倒吸了一口涼氣，轉頭看向了殷無緒。
果不其然，殷無緒的眼中有一瞬間的迷茫。
但很快，他就皺起眉頭。
“你若是不想這樣，那就等我殺掉裴瀟御。”
江云啟沉默了。
該說不說。
這回答，確實很殷無緒。
清真道人也有些意外，但很快他的眼睛就亮了起來。
“很有道理。”
江云啟也在思考這個辦法的可能性。
對于殷無緒和清真道人來說，殺掉仙主和裴瀟御是最好的選擇。
這樣就什么事情都沒有了。
但是……
江云啟抿了抿唇，詢問識海中的天道。
“天道，他們能殺掉裴瀟御嗎？”
下一秒，天道冰冷的嗤笑聲就從他的腦子里面響了起來。
“怎么可能。”
“19018號系統的腦子是榆木嗎？”
江云啟：“……”
得，他就知道，會被罵一頓。
裴瀟御是原書中的男主，后續還有很多劇情需要他。
他是不可能提前掛掉的。
若是清真道人執意去殺裴瀟御，或許會引火燒身，自己反而會被滅掉。
畢竟，裴瀟御身上可是有男主光環的啊。
雖然抗不過殷無緒的反派光環，但是對付清真那些的小配角，綽綽有余……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現在清真道人和殷無緒在同一戰線上。
自然是能幫則幫……
想到這里，江云啟眨了眨巴眼睛，看著清真道人認真地開口道：“我覺得這樣不太行。”
這一句話，頓時讓兩個人都看向了他。
江云啟繼續開口道。
“雖然這樣是最快最簡單的辦法，但是……”
他頓了頓，對上清真道人皺起來的眉頭和晦澀的眸子。
“但是，或許會讓沈夢真恨你一輩子的。”
這句話，就像是一根針。
狠狠地扎入了清真道人的心臟，他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
連帶著看江云啟的眼神都帶上了幾分殺意和冰冷。
幾乎是從齒縫里面擠出來的幾個字：“你說什么？”
江云啟面色不改，平靜無懼地看著清真。
繼續吐出了幾個字：“就和你一樣。”
清真聞言，怔愣住了。
眸子里面開始劇烈地動蕩起來。
和他一樣……
是啊，和他一樣……
他終日生活在仇恨中，日日夜夜無時無刻不想要手刃仇敵。
就是因為，自己的心愛之人死在了那人的手上。
他的女兒他知道。
和他有一樣的脾氣……
若是他真的殺掉了裴瀟御，依照沈夢真的性子。
或許真的會和他反目成仇，然后恨他一輩子。
想到這里，清真道人身上的冷意和凌厲就像是一個泄了氣的皮球，快速癟了下來。
他的唇角再度泛起了一抹極其苦澀的笑。
他啞著聲道：“是啊……”
“會和我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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