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天色已經暗淡了下來。
江云啟眨了眨巴眼睛，一時有些迷茫。
他轉過頭看向了殷無緒。
“無緒大哥，我是不是......睡過頭了？”
他的聲音極輕，還帶著幾分小心翼翼。
殷無緒正在盤腿修煉，面色淡然。
聞言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看了一眼那人：“是有點，但無礙。”
江云啟沉默了。
那啥，他只是想讓裴瀟御多等一會，并不是想要放他鴿子。
這下仙殿里面又不知道該怎么傳了。
說裴瀟御想要挑釁殷無緒。
但是殷無緒抗拒，還放了裴瀟御的鴿子。
中間再添油加醋一些，然后一傳十十傳百。
江云啟都能預料到這個結果了。
他不由得吞咽了一口唾沫。
“那我們現在......”
江云啟眨了眨巴眼睛。
“要不然過去看看？”
說不定裴瀟御還在那里呢。
太陽雖然正在下山，但是天色還是明亮的。
如果是處理事情，應該還沒有結束。
殷無緒淡漠地道：“你若是想散散步，我們便過去看看。”
“若是不想，就明天再說。”
江云啟有些懵逼。
那啥......
看他嗎？
去不去呢......
天道此時在識海中幽幽開口道：“19018號系統，去。”
“去看看裴瀟御是什么情況。”
聽到天道的話。
江云啟點了點頭：“無緒大哥，我們還是去看看吧。”
殷無緒輕聲開口道：“好。”
但是江云啟萬萬沒有想到的是。
等他和殷無緒到了裴瀟御那處，太陽剛剛落下，天色正好暗淡了下來。
眾人也正準備離開，明日再來。
殷無緒和他的出現，無異于在啪啪打裴瀟御的臉。
等江云啟意識到這件事的時候，所有人都神色復雜地看著殷無緒。
有的人目露不屑，有的人則是同情地看著殷無緒，但更多的人是復雜......
他：“......”
那啥，他是不是弄巧成拙了？
他僵硬地抬起頭看了一眼殷無緒。
殷無緒神色淡然，并不將四周怪異復雜的視線放在眼里。
但是江云啟知道，那人自然是知道的。
不由得苦笑了一聲，還是解釋道：“無緒大哥，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引戰他和裴瀟御的。
殷無緒薄唇輕啟：“故意又有何妨？”
江云啟愣住了。
“嗯？”
“怎么做，都可以。”
殷無緒說完這句話，便不再開口。
江云啟皺了皺眉，有點兒不明白其中的意思。
但很快，他就隱隱約約懂了......
裴瀟御正站在高臺之上。
他的臉色有些難看。
正在指揮著什么。
周圍的人也越來越多看到了殷無緒，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和腳步，直勾勾地看著殷無緒。
詭異的安靜也讓裴瀟御察覺到不對勁，一抬起頭，就對上了殷無緒的視線。
江云啟幾乎是立刻，就察覺到了裴瀟御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不由得心頭一緊。
本以為裴瀟御要開始陰陽怪氣一把殷無緒。
卻不想，那人快速收斂好了神情，看向殷無緒的眼神中倒是多了幾分柔意。
“師兄你來了啊。”
那一聲師兄，仿佛和殷無緒的關系多么好似的。
直接給江云啟嚇到了，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看著就像是轉了性，變了個人似的裴瀟御。
裴瀟御的眼底都沒有惡意和嘲諷了，哦不對，或許有，但是隱藏得很深。
江云啟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是怎么回事？”
怎么和他預想中不一樣。
殷無緒平靜地嗯了一聲：“師弟尋我來是有何事？”
裴瀟御嘴角的笑意微微一僵，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殷無緒，見他面色如常。
這才稍稍松了一口氣道：“師兄，有幾處問題不懂，想要請教師兄。”
殷無緒點了點頭：“說來聽聽。”
他的目光平靜地落在裴瀟御的身上。
江云啟的視線也落在裴瀟御的身上，要開始演了嗎？
不出意外，裴瀟御要開始挑釁殷無緒了，問他幾個不好回答，或者是引戰的問題。
卻不想，裴瀟御笑了笑，溫和地道：“今日太晚了，不如明天再說？”
江云啟：“？？？”
他居然從裴瀟御的眼中看到了幾分試探和小心翼翼。
雖然極少，但是是真實存在的。
江云啟：“！！！”
偶買噶......
這是怎么回事，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周圍的人也全都靜悄悄，看了看裴瀟御又看了看殷無緒。
目光落在殷無緒身上時，也帶著小心翼翼，氛圍實在是說不上來的奇怪。
只有江云啟這么一個神經大條的不明所以。
天道這時候冷冷地開口解釋道。
“19018號系統，看不出來嗎，現在裴瀟御在害怕殷無緒。”
江云啟看出來了啊，他如實地點了點頭：“我看出來了，但是為什么？”
“因為殷無緒來得太遲了。”
江云啟：“？？？”
他不明所以，一臉懵逼。
天道深深吸一口氣。
造孽啊......
攤上個這么愚笨的系統，還要自己親自下場解釋，也是沒誰了。
“裴瀟御之所以敢這么猖獗是什么？”
“是看準了殷無緒不屑于和他抗爭，所以才會肆無忌憚地在仙殿眾人以及仙主面前像個小丑一樣挑釁殷無緒。”
“殷無緒不會管他，他卻能夠在這些小事件中動搖殷無緒仙殿圣子的地位。”
“但是，這一切的前提是殷無緒不會去在意，不會反擊他。”
“若是殷無緒也和他一樣使小心機，他其實是沒有勝算的。”
江云啟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心頭的迷霧已經散開了一點點。
他緩緩地開口道：“所以，我誤打誤撞讓殷無緒來遲了一點兒，讓裴瀟御誤會他做得太過了，殷無緒生氣了是嗎？”
天道輕嘖了一聲：“看來19018號系統還沒有蠢到無可救藥。”
接下來不用天道說，江云啟也能知道了。
裴瀟御一直以為殷無緒不會反抗，所以才會做這么讓人惡心的事情。
但是若是殷無緒反抗了，他反而會像是遇到了貓的老鼠，開始畏畏縮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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