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過頭，看著臉色慘白，滿頭虛汗，仿佛隨時都可能倒下的裴瀟御，輕嘖了一聲。
估計裴瀟御現在很后悔跟上來了吧。
又走了好一會兒。
裴瀟御的臉色已經沒有了一絲血色，他咬了咬牙，艱難地開口道：“師兄，還有多久啊？”
他已經快要堅持不住了，不止是他，其余五大峰的弟子臉色也有了幾分慘白，呼吸微微急促。
江云啟回頭看殷無緒，那人的額上也多了些細汗，但是，只有他知道。
和別人不一樣，那人是自己逼出來的細汗......
殷無緒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若是不行，就留在原地等。”
裴瀟御聞言，臉色更白，他的身體本來就很孱弱，此時正是搖搖欲墜。
他再度咬了咬牙，恨聲道：“我還可以......”
這副模樣，倒是讓江云啟有些欽佩。
他嘖了一聲，暗暗給殷無緒傳音：“沒想到裴瀟御還挺能堅持，他完全可以回去村子里等我們。”
殷無緒一言道破真相：“他留在村子里面，又怎么能突出我的丑惡？”
江云啟愣住了。
萬萬沒想到殷無緒這么通透。
接下來，裴瀟御保持著隨時都可能會暈厥過去的狀態，每一次江云啟都以為他要倒下去了。
沒想到他眼珠子一轉，看了一眼殷無緒，然后又堅挺了過來。
這毅力都給江云啟看懵逼了。
云禾重重地喘了一口氣，他的聲音極其壓抑：“圣子大人，我走不動了......”
丹峰弟子擅長煉丹，修為相較于其余幾人是最弱的，此時他先一步敗下陣來。
其余幾人也都眼巴巴地看著殷無緒，狀態都不是很好。
殷無緒輕輕皺了皺眉。
江云啟此時見他這副模樣，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果然，下一秒在識海中聽到了頗為嫌棄的聲音：“真弱。”
江云啟：“......”
他復雜地看著殷無緒，小心地道：“無緒大哥，有沒有一種可能，是你太厲害了？”
要是用他自己的標準去衡量別人，除了脫胎換骨逆襲之后的裴瀟御，沒有人能經受的住。
不過，這么一想，江云啟釋然了。
要知道五大峰的親傳弟子都是萬里挑一，精挑細選出來的天才，都被殷無緒毫不留情的戳脊梁骨。
那么是不是就說明，他其實不弱，或者其實是正常水平。
只是旁邊有個大bug，每天都在高標準要求他？
想到這里，江云啟的眼睛頓時一亮。
絕對是這樣！
嗚嗚嗚，殷無緒差點讓他誤以為他自己真的很弱雞和愚蠢。
碧瑤咬了咬牙，警惕地看了一眼四周：“圣子大人，一直走下去不是個辦法，不如......”
碧瑤的聲音頓了頓，所有人看向了她。
只見那人的目光變得堅定。
“不如我們破陣闖出去。”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江云啟有些詫異地看著碧瑤。
六啊他的姐，在場那么多男人都沒有這個氣魄說出這個話，最先提出來強行破陣的居然是碧瑤。
當即有人皺眉：“我覺得不好，我們現在虛弱，不適合強行......”
然而，那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道平靜的聲音打斷。
殷無緒睫羽微抬，看了一眼天上的血陣。
“好。”
這下，那說話的弟子也息了聲，不再說話。
江云啟回頭看了一眼殷無緒。
“無緒大哥，有把握嗎？”
殷無緒緩緩地勾了勾唇：“有，也沒有。”
江云啟輕嘖了一聲。
瞬間明白了。
有把握，但是要裝作一副沒把握的樣子。
見殷無緒同意自己的看法，碧瑤唇角勾起了一抹笑。
她的容貌姝麗，此時因為血陣壓迫，精致的面容上多了許多小水珠，香汗淋漓。
她笑著道：“既如此，我等來助圣子大人破陣。”
其余幾人也附和道：“我等來助圣子大人。”
殷無緒看了他們一眼，淡淡道：“不急。”
眾人愣住了，江云啟也有些好奇。
“無緒大哥，你要干什么？”
殷無緒聲音極淡，說出來的話卻是十分凡爾賽。
“他們太弱了，如果硬破此陣，受傷了會耽誤行路，得先調整一下難度。”
江云啟：“？？？”
他滿頭問號。
這是能說的嗎？
復雜地看了一眼殷無緒。
不愧是你啊......
殷無緒雙手結了個印，緩緩地閉上了眼睛，強大的靈力在他周身縈繞。
江云啟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等著看殷無緒秀一手。
但是下一秒，血霧漸漸散開了，壓迫感也消失殆盡。
五大峰弟子不明白發生了什么。
全都驚喜崇拜的看著殷無緒。
以為是殷無緒做的。
裴瀟御的臉色黑得不能再黑，以為殷無緒在強勢裝逼。
怨恨地看了他一眼時，眸中也多了幾分忌憚。
只有江云啟一臉懵逼。
他和殷無緒神魂相連，雖然不能完全感應到殷無緒的心情和狀態。
但是那人是否運作靈力他還是能夠感應出來，更何況，剛才他看得很仔細，沒有放過一點細節。
所以他知道，這不是殷無緒做的，是這迷陣自己無故消失的......
他一臉懵逼地看著殷無緒：“無緒大哥，發生了什么？”
然而，殷無緒睜開眼睛后，立刻冰冷地看了一眼草叢。
江云啟也順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
只見一只小白兔蹲在草叢里，血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他。
氤氳的光芒在漂亮得宛如玻璃球的眼珠里流轉。
十分乖巧，似乎......
似乎在等他夸夸。
江云啟一愣，他不可置信地看著那小兔子。
吞咽了一口唾沫：“無緒大哥，是它做的嗎......”
殷無緒眸子微沉，沒有說話，只是看那兔子的眼神里滿是殺意和冰冷。
江云啟和他離得近，瞬間打了一個寒顫，當即抱著殷無緒轉了一身，打斷了殷無緒和小兔子對視。
他看了一眼那小兔子，剛才才決定遠離它疏離它的想法就拋到九霄云外了。
江云啟湊近殷無緒的耳畔：“無緒大哥，我去去就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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