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鸞看向弟弟和妹妹:“這塊石頭能夠讓豬肚變得更美味。”

  這句模棱兩可意味不明的話,讓兩個小家伙的眼神都變得有些狐疑,隨即蘇雪雁就想起來什么似的:“阿姐,這也是‘帶有味道可以當做天然佐料’的石頭嗎?”

  這個說法還是去年春天的時候,蘇青鸞帶著弟弟和妹妹出去郊游,什么鹽巴砂糖或者其他調味料都沒有帶,但是在戶外制作食物的時候,蘇青鸞卻有本事把食物做得咸淡適口,而且還非常具有特殊風味。

  其實嚴格來說,味道比起家里特別添加調味料的時候是稍有遜色的,但是戶外野炊嘛,比起吃什么,更重要的是圖一個有趣。更何況燒烤這種烹飪方式,只要稍微把食材加工一下就很美味,再加上野外食材能保證足夠新鮮,所以并不需要多余的烹飪。

  而蘇青鸞也不是隨隨便便就不加任何調味料,而是通過不同種類的礦物土壤中包含的各種無機礦物鹽所自帶的特殊味道,當做調味料包裹在食物表面,提供食物所需要的鹽分,不僅十分具有風味,而且這樣的“復合鹽”也更加能夠提供各種微量元素,在春天那種大多數蔬菜都沒有長成,只有野芽菜的時候,是很不錯的選擇。

  蘇青鸞雖然很高興妹妹能夠記得一年多以前的事情,但是還是搖搖頭:“不是的,這只是河邊搬過來一塊比較扁平的石頭。”

  這樣的石頭家里還有幾塊,都是分門別類放在不同的地方,擁有不同的作用。

  比如醬菜缸里面的,就是為了秋冬時候腌漬酸菜泡菜,而這里這一塊則是專門用來做“壓鍋石”的。

  其實是因為,這個時代沒有高壓鍋——準確地說,是沒有能夠生產高壓鍋所具備的技術水平。

  然而對于蘇青鸞家而言,那種慢工出細活兒,為了肉質軟爛,一鍋肉熬燉一天一夜那種死命燒柴火的行為是不可取的——先不說蘇家能不能買得起那些煤炭柴火,就算能買得起,現在是夏天,若是整晚上都燒火炕,晚上屋子里都不用睡人了。

  所以為了讓肉質熬燉得更加軟爛,蘇青鸞到處想辦法比如加入山楂或者柑橘類果皮增加軟爛度,或者事先用野果子涂抹在肉上面加速肉質軟爛,然而效果是有的,但有限。

  尤其是對于一些原本就十分堅韌的內臟,效果就更加不是那么明顯。

  后來,蘇青鸞偶然間在摔碎砂鍋蓋子的時候,用一盤子湊過著當鍋子蓋用。但是為了防止“鍋蓋”被滾開的肉湯給頂到一邊兒去,造成失水過多而糊鍋,蘇青鸞靈機一動,把盤子上面有壓上了一塊比較有分量的石頭。

  結果十分出人意料,那一天的燉肉雖然是肉筋比較多,但是完全沒有那種咬不動的感覺,反而是比尋常時候出來的效果更加軟爛入味,簡直就像是上輩子用高壓鍋燉出來的肉一樣!

  這對于當時的蘇青鸞簡直是意外之喜,于是后來又用這個“壓石頭法”做了幾次自認為不太好咀嚼的部位,比如雞爪,比如筋膜部位,比如內臟。

  然后無論什么都是酥爛綿軟,簡直效果拔群。

  弟弟妹妹之所以不知道,是因為之前他們在蘇青鸞使用這石頭時并沒有太過注意,這一次還是第一次在旁邊一直看著。

  蘇青鸞把豬肚拿出來,雖然已經被沖洗過,豬肚濃烈的內臟腥氣還是讓蘇雪雁和蘇玄鶴忍不住皺著鼻子“退避三舍”。

  至于蘇青鸞,一方面她年紀比弟弟妹妹大,味覺不會如孩子那般敏感,但是更重要的是,她經常和這些生鮮食材打交道,已經算得上是“腌入味兒”了,自己絲毫都感覺不出有什么問題。

  見弟弟妹妹都十分嫌棄的樣子,蘇青鸞笑著把他們趕出去:“待會兒做好了再讓你們進來,先出去玩兒一會兒吧!”

  說著轉身開始處理內臟。

  豬肚口感勁道,而且又有一定的厚度,一般來說即便是要涼拌,也是那種需要芝麻醬之類比較濃郁的口感,不然掩蓋不了身為內臟的特殊腥膻味。

  但是對于芝麻醬,蘇廣福吃一口兩口還可以,多了他嫌棄膩味,所以蘇青鸞才想起來要給他做一個麻辣口。

  當然,說是“麻辣”,辣椒這一味靈魂調料自然是沒有的。不過吳茱萸還有其他香辛料也是不錯的選擇。

  蘇青鸞先用蔥姜水和料酒給豬肚去除一次底味,去除浮沫,然后用事先調制好的香味濃郁的鹵湯熬煮——這鹵湯不能加老抽,生抽也要少加,為的就是有鹵香味但是不能有太重的底色,不然待會兒加入麻辣口之后容易菜色發黑發暗。

  等到鹵湯開上來,蘇青鸞就把一口大白瓷盤斜著滑入飛騰達鹵湯中,等到盤子找平了,上面再壓上一塊瓷實的石頭,當做“高壓鍋”。

  楊氏那邊菜飯都做得差不多了,就等著蘇青鸞這“麻辣涼拌豬肚”了。

  等到豬肚撈出來之后,蘇青鸞先把豬肚放在案板上切成肚絲,然后加入香菜、洋蔥和蒜子,再加入各種香辛料,最后用炸好的正熱的蔥油從上面兜頭澆下來。

  只聽得“嗤啦”一聲響,一股香味被激發出來。

  蘇青鸞用筷子拌了幾下肚絲,轉身探頭出去揚聲道:“雪雁,玄鶴,我這邊做好了,你們快來幫忙端盤子!”

  油汪汪的肚絲端上桌,楊氏笑道:“喲呵,這肚絲油汪汪的,看上去可是夠水靈的呀!”

  蘇青鸞笑道:“這是給阿爹的下酒菜。”

  楊氏揶揄:“他那么個一杯就倒的酒量,還值得你給他專門做一盤下酒菜了?”

  一般這個時候,蘇廣福都是低頭不言不語吃東西,屬于躺平認嘲的姿態。

  不過這一次,他少見地補充道:“咱們大丫說要給我釀梅子酒了。”這話雖然聽著有點兒波瀾不驚,但是在場都是蘇廣福的家人,自然對他有一定的了解,聽出來他話里話外的顯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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