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鸞和柳蕓娘走進屋內的時候,迎面而來的飛揚塵土讓蘇青鸞接連打了好幾個噴嚏。而柳蕓娘此時此刻已經非常有先見之明地把其中一條巾帕遞給蘇青鸞。

  蘇青鸞一扭頭,看到柳蕓娘已經把“口罩”戴起來了,自己也忙不得掩住口鼻。隨即她想到:“果子醬是不是都蓋好鍋蓋了?”

  說著便想要沖到另一邊去查看,卻被柳蕓娘一把勾住后腰帶把她拽了回來:“等你想到,那果子醬里面落的灰塵都能攢一攢種地了!”

  蘇青鸞:“……”雖然她十分想反駁,然而不得不說,對方說得她無言以對!

  于是她想了想,開始挽袖子:“現在我們要在屋子里制作這些果子醬,就只能打掃到一塵不染了。不然現在果子醬都放在砂鍋里蓋上蓋子還沒什么,等到要分批次分口味分別包裝的時候,屋子若是灰塵特別大,難免就要落灰了。”

  前些日子外面秋高氣爽基本無風,蘇青鸞都忘記灰塵這件事對果子醬的影響了。

  柳蕓娘前后左右地扭轉腰肢放松酸痛的肌肉,有些懊悔道:“早知道今日的工作量這么大,昨日就不應該讓近一半的人休息的。”

  蘇青鸞安慰她道:“好在明日就全員上工了,今日若是實在忙不完,明日繼續便好。反正現在天氣已經轉涼,只要果子醬不上凍,不影響口感,會大大提升保存時間。”

  其實蘇青鸞這兩日趁著晚間溫度直逼零度以下的時候,找機會把少量的果子醬弄出來放在室外,觀察有什么口味上的改變。

  她發現,若是把果子醬單純冰凍成為固體,反而會比尋常的液體更加細膩,呈現一種綿軟的冰沙的口感。然而這種“冰沙”一旦融化,就會滲出大量的液體,底層卻沉淀著破碎的果肉。

  而她品嘗過,融化的液體雖然還是“果汁”,卻沒有新鮮果汁的酸甜味道,而是仿佛酸敗了一樣,呈現出一種難以言喻的異樣的酸味,不再清新可口。

  所以蘇青鸞知道,這果子醬并不怕單純的冷凍,而是害怕冷凍之后再融化,那樣絕對是災難。

  而如果果子醬在運輸當中受凍,還有可能體積膨脹導致外面的瓷瓶破裂。所以比起什么灰塵,相對而言蘇青鸞更怕這果子醬被凍壞——這是之前運輸不曾碰到的難點。

  雖然今天好歹也來了二十多人,不過蘇記的鋪子里面零零散散的小物件兒太多,都是瓶瓶罐罐。

  這些東西如果要清理得一塵不染,還真是要費一些功夫。

  即便是后來蘇青鸞也加入了清除灰塵的行列,距離所要求“至少一層擺放果子醬容器的空間要一塵不染”的要求還差了一些。

  更何況還有二樓沒有整理。

  饒是如此,今天也基本上是純體力勞動,把大部分位置的灰塵都清掃擦拭了好幾遍。

  到了晚上下工的時候,別說是工人,即便是柳蕓娘這種相對而言體力比較充沛的人,也靠在柱子上一動也不想動了。

  “今天到此為止,所有人都按雙倍工錢發放……”蘇青鸞有氣無力地宣布。

  按照平時的情況,不管累不累,一提要加工錢,大家總是歡呼雀躍的。

  然而今天大家實在是累得夠嗆了,蘇青鸞發錢發得有氣無力,這些人領工錢也領得無精打采。

  所有人走后,蘇青鸞看向柳蕓娘:“好歹你能幫我一把,不然我肯定要累趴下躺著出去了。”

  柳蕓娘揉揉自己的肩膀:“行了,咱倆誰跟誰啊?別忘了你還欠我一頓飯一份點心就行。”

  蘇青鸞:……行唄,就親姐妹明算賬唄。

  因為白天累得夠嗆,晚上蘇青鸞隨意扒拉幾口晚飯,就一條死狗一般攤在床上,甚至連身上衣服都沒有來得及換下來,踢掉鞋子拉起被,睡了個昏天黑地。

  即便是頭天她早早而且草草睡下,第二日蘇青鸞也差點起來遲了。

  當然,所有人中她是掌柜,沒有人敢對她遲到說些什么。不過蘇青鸞知道今天的活計比昨日更多,因此匆匆用冷水洗了把臉,甚至沒來得及吃楊氏準備的早飯,打算直接去鎮子上隨便吃點。

  在街上買了兩張胡麻羊肉餡餅,蘇青鸞邊走邊吃。等到了鋪子里面,那胡麻餡餅也吃得差不多了。

  好在蘇青鸞節省了吃早飯的時間,雖然來得比較遲,不過好歹不是最后一個,也沒有遲到。

  由于昨天真正的臟活累活已經干得差不多了,再加上今天的人比昨天多了一倍,所以原本蘇青鸞以為今天很快就會把剩下的活兒給處理完畢。

  不曾想接下來的瓶瓶罐罐雖然不需要力氣搬搬抬抬,卻為了保證整個容器,尤其是內部不留灰塵,都需要保證至少三遍的擦拭。

  第三遍是負責的人相互檢查擦拭,若潔白的棉布巾上面在第三次擦下了灰塵或者其他雜物,被檢查出來的要扣掉五十文,而這五十文不會落到蘇青鸞的口袋里,反而會當做獎勵送給檢查出來有問題的對方。

  正因為如此,大家都檢查的十分認真仔細,倒也不是想要賺那同伴的罰金,只是害怕自己被倒扣工錢。

  不過倒也沒有人說蘇青鸞要求太過嚴苛,畢竟入口的吃食,仔細一點兒總沒有錯。

  最重要的是,蘇青鸞不是接機就要找借口克扣工錢,而是讓大家互相監督。

  原本,蘇青鸞在有條不紊地安排著所有人的工作,但是她漸漸發現,今天跟在自己身邊打雜的吳二滿有些不對勁,有事沒事,不管干什么活兒,都想著往盛放果子醬那幾個大鍋旁邊轉悠。

  于是她狐疑地看了幾眼,卻沒發現什么問題,倒是一對上自己的視線,吳二滿就就好像耗子見了貓一樣縮縮肩膀,趕快躲開對視的目光。

  偏偏蘇青鸞觀察他的動作仍舊是在干活兒,沒什么可疑的。

  正當蘇青鸞以為是自己想太多的時候,柳蕓娘也走過來把她拉到了角落里面:“我說,你有沒有發現,你身邊那個叫做吳二滿的賊眉鼠眼的人,今天有點兒奇奇怪怪的,十分不對勁。”

  蘇青鸞聞言眼睛一瞇:如果只是她自己有這種感覺還有可能是錯覺,然而一向感覺敏銳的柳蕓娘也這么說,就十分有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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