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們就到達縣衙。
巴城跟蘇秀禾他們先下馬車，縣丞他們兄弟幾個，緊隨其後。
兩撥人一同進了衙門。
“縣丞，你敢把你從北地買來的稻種，拿出來看看嗎！”
“這有何不敢？”
縣丞很快就命人將從稻種拿來，這稻種看起來和尋常無異。
蘇秀禾將稻種遞給梅子爺爺觀察一番，“如何，能看得出差別嗎？”
水稻稻種跟旱稻稻種，有所差別，但是差別，並不算明顯。
在尋常人眼裏，可以說根本就看不出任何差別。
但是梅子爺爺研究了一輩子的稻種，他用手一摸，一碾，就察覺出來，這稻種不對勁。
他畢竟也是一個活了好幾十年的人，所以，他沒明著說，隻是微微的搖了下頭，“老夫暫時沒看出太大的區別，不過，這稻種是否有用，老夫倒是有一個法子。”
“什麼法子？”巴城問。
“隻需將這稻種催芽，就能看得出來兩者的差別。”
縣丞卻冷笑一聲，“你這老東西，現在是催芽的時候嗎？催芽可得在開春的時候才能催！若是芽催不出來，你是不是故意想要陷害我？”
巴城對稻子這方麵的事情不甚了解，但是根據常理來說，稻種催芽，都是在春季四五月份的時候幹的事，從來沒有聽說過這秋天也能催芽的。
“大人，這刁婦帶了個老東西來，明顯就是想要栽贓陷害，大人，您可得明察！”
巴城雖說跟蘇秀禾的關係非同一般，但是在這種大是大非麵前，他還是站在公正的一麵，“此事，縣丞說的在理，這稻種催芽一事，本官也覺得不妥。”
梅子爺爺朝著巴城先拱了拱手，“大人，雖說稻種催芽，都是在春季，但是如今的氣溫和春季其實差不了太多，而且大人應該沒有種過稻子吧！
稻子在收獲的季節，若是被雨水澆透，又沒有及時曬幹的話，就會出芽，一旦稻子出芽，那這稻子就廢了！這是每一個莊稼戶，都知道的事情！”
巴城自幼生活在富足的家中，自然是沒有種過稻子的。
他看向蘇秀禾，“蘇神醫，可真有這樣的事情？”
“梅子爺爺說得沒錯，要是在秋收時節碰上大雨的話，那稻子就要遭殃了！”
縣丞頓時神情緊張的怒道：“你們放屁！”
蘇秀禾自信道：“嗬嗬，我們是不是在放屁，大人，您隻需隨便拉個種田的人過來一問便知！”
巴城的府邸內，正好有幾個婆子，年輕時也是種過地的，他還有一房姨娘，就是農家女。
於是，他命人將那些人全都找了過來。
幾個婆子跟姨娘慌慌張張的跟著衙門裏當差的人走了過來。
看到滿屋子都是人，幾個人都是神魂俱顫。
幾個婆子立刻跪了下來，“大人，我們可什麼都沒幹過呀！”
姨娘也被嚇得麵色慘白，她隻是偷偷地補貼了一下娘家，難不成這事被大人給發現了，想要問她的罪？
“夫君，不知您喚妾來，有什麼事情？”
巴城的大夫人聽人說巴城抓了好幾個人去衙門，心也跟著提了起來，她喚來自己的貼身丫鬟去將自己兒子找來。.
巴陵匆匆趕來後，她惴惴不安的問：“最近你可聽你爹說過什麼沒有？”
巴陵搖頭，“兒子沒聽爹說過什麼。”
“那你爹突然從咱們內宅抓了這麼多人走是要作甚？”巴夫人越想心越慌，“不成，咱們也去瞧瞧，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
巴夫人領著兒子也一同去了衙門。
衙門內。
幾個婆子惴惴不安的跪在地上。
巴城問：“收稻子的時候，天公若是不作美，一直下雨，那稻子是否會發芽？”
幾個婆子原先還以為自家老爺要問什麼事，沒想到，卻是問地裏的事情。
均是一臉懵逼。
“這……老爺，確實跟老爺說的一樣，收稻子的時候要是碰上雨水太多的天氣，稍有不慎，那稻子就會發芽。”
“你呢，你也知道嗎？”
姨娘有些慌張的點頭，“對，就是這樣，前些年，妾家裏就發生過這樣的事情。”
“這樣說來，這稻種確實可以在秋天催芽，既然如此，那你們就將這稻種的芽催出來看看！”
縣丞心裏剛鬆了一口氣，等他回去，將稻種換上可以催芽的，再把芽催出來，不就行了。
但很快，巴城下一句話，就將他最後的退路也給堵死了。
“你們隻能在本官的麵前催芽，這稻種隻能留在咱們衙門內，誰也不允許將稻種拿回去！”
縣丞額頭上頓時多了一抹冷汗。
相對於他的不安，蘇秀禾明顯看起來就淡定許多，“可以，民婦也同意這樣的做法。”
“縣丞，你怎麼不說話，難不成，你對縣令大人的安排，有什麼異議？”
縣丞擦了擦頭上的冷汗，硬著頭皮說：“沒有，我對大人的安排沒有任何異議，那便這麼做吧！”
“你們需要什麼工具來催芽，就直接告訴本官，本官命人尋來就行。”
雙方都說出自己所需要的工具，衙門內的官差得到命令後，就出去采購了。
巴夫人看到官差匆匆忙忙的出去，心裏七上八下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等她跨進縣衙內，看到滿屋子的人，心裏的疑惑就更大了。
“老爺，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何要將我內宅的婆子全都喊過來？”她身為內宅的大夫人，府裏的一切吃穿用度，都是從她手裏過的。
要是她管理的婆子出了問題，那她也難辭其咎。
“夫人，沒什麼事情，隻是想要跟這些婆子請教一些問題罷了，你就別擔心了。”巴城寬慰道。
“什麼事情，還要跟這些婆子請教，這些婆子懂什麼？”巴夫人越聽自己丈夫說話，就越覺得蹊蹺。
“老爺，不妨你也問問我，興許我知道答案呢。”
“夫人啊，這事，你恐怕還真的不知道。”
“老爺，你可別小瞧了我，我也算得上是飽讀詩書的女子，怎麼說也要比這些婆子懂得多吧？”
巴城笑道：“那你可知，這稻種可否在秋季催芽？”
巴夫人原本自信滿滿的聽著自家老爺說出的問題，但等她聽完問題，眉毛頓時糾結在了一塊兒。
這個問題，還真是難住了她。
“怎麼樣，夫人，您想到答案了嗎？”
“呃……”為了不在這麼多人麵前丟麵子，巴夫人硬著頭皮說：“我猜，是不能？”
隻聽人說過春耕秋收，這稻子，應該是在春季長芽的，斷然不可能到秋天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