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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名小廝快速的將另外一個檀木箱子裏的枕頭被褥拿出來,替林硯換上。
這錦緞做的背麵,滑溜溜的。
林硯伸手摸了摸,手感確實好。
看到金九那賤兮兮的笑容,他的手頓時一停,「你一個大少爺好好的家不住,非得要跟我擠一個房間?」
金九歎息,「那誰讓你家房間那麼少,本少爺堂堂一個少爺,總不能在堂屋裏打地鋪吧。房間是小了些,但是還能湊合。」
林硯有些無語,「那你可以選擇不住。」
「哎呀,你生什麼氣,我闡述的是事實,你家宅子本來就是小,還不讓人說了,我又不嫌棄……」
林硯冷哼,「你不嫌棄,我還嫌棄你呢。」
「你嫌棄什麼,本少爺長得這麼英俊瀟灑,威武不凡,縣城裏多少小姑娘見了本少爺,不是丟手絹,就是故意往本少爺身上摔……」
「那跟我有什麼關係?」林硯瞧了一眼金九的臉,明明才比自己大一兩歲,金九的臉已經有了大人的輪廓,而他明明也十一歲了,卻還是滿臉嬰兒肥,看起來圓嘟嘟的,就像是個小孩子。
林硯越想越心塞。
看金九越發不順眼起來。
金九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翻起來,勾住他的肩膀,拍了拍,「我知道,本少爺英俊的麵容,讓你有些自卑,不過沒關係,長得不好看也沒啥,反正你已經有小媳婦了,以後不愁娶不到媳婦。」
「你!你是不是欠揍?」
林硯從床上抓起枕頭,就往金九的身上砸。
金九也不甘示弱,從床上拿起枕頭。
兩個人就這麼互相追逐打鬧起來。
從房間裏,打到院子裏,打的雞飛狗跳。
金九在跟林硯打架的間隙,忽然想到了什麼,將懷裏的紙拿出來丟給了蘇秀禾,「嬸子,這些就是那宋家犯事的證據,有了這個,保管你能一下就將宋家扳倒!」
林硯停下了攻勢,「還有證據?」
「你這話說的,本少爺總不能光帶著一張嘴過來吧?」
蘇秀禾一張一張的翻下去,越看越是觸目心驚,這宋家老爺的所作所為,簡直壞到心肝裏了!
這他娘的,還是人幹出來的事?
「嬸子,我爹還聯係了幾個被宋家迫害過的證人,若是你要的話,我就讓小廝帶個話給我爹,把人給你找來。」
「金少爺,你真是幫了大忙了!」
蘇秀禾沒想到人家不僅幫自己整理好了證據,甚至還幫她將證人都準備好了。
有了證據,還有證人,想要扳倒宋家,輕而易舉!
「金少爺,你家有沒有人得了什麼疑難雜癥的?」像金九家那種高門大戶,估計也看不上她的那三瓜兩棗,除了銀子以外,自己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醫術了。
金家幫了她這麼一個大忙,她無論如何,都要做點什麼。
金九倒是被她的問題問的有些發蒙,「得病的人?」
他皺著眉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這樣一號人來,他們家是祖傳的身體好,長壽,就連他其八十歲的爺爺奶奶,都身體康健的很。
更別說年輕一輩的了。
他爹和他娘,身體都棒棒的,就是感情不太合罷了。
「還真沒。」
「那就當是我欠你一個人情了,倘若未來有需要幫忙的地方,我一定義不容辭!」
「好說好說。」
金九不覺得自己會有什麼地方需要拜托嬸子的,他幫他們,純粹就是想幫他們,不求什麼回報。
就是他的屁股,至今還有些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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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打人的時候,太兇殘了。
金九想想爹那兇神惡煞的模樣,不自覺的就摸了摸自己的屁股。
拿到證據,蘇秀禾馬不停蹄的再次回到大山村。
她剛進村,趙貴就找了上來,「嬸子!大事不好了!」
「什麼事情,這麼著急忙慌的。」蘇秀禾的腳都還沒從馬車上落下來,趙貴就跑來了。
「三兒跟三個蛋,他們為了找證據,趁著咱們不注意,就去了鎮上!現在都過了五六天了,還沒回來,我擔心,擔心他們是不是被宋家人給偷偷拘起來了!」
「那幾個孩子!真是太莽撞了!」
蘇秀禾立刻在木炭坊內換了一輛車,直奔臨山鎮。
臨山鎮算不得有多大,她花了半天功夫,幾乎將臨山鎮跑了個遍,卻也沒看到三兒跟三個蛋他們。
她隨手將馬車停到幾個乞丐麵前,丟下幾枚銅板。
那乞丐頓時千恩萬謝的磕頭。
「問你們個事兒。」
「夫人,你問。」
「三兒跟三個蛋他們,你們見過沒有?」
那幾個乞丐搖頭。
蘇秀禾便又去了別的地方繼續詢問。
散了幾百個銅板,卻也沒問出個所以然來。
正當她以為這次真的完了之後,忽然一個小乞丐攔住了她的馬車。
「我知道他們在哪裏!」
「你知道?他們現在在哪裏?」蘇秀禾急切的問道。
小乞丐觀察了一下四周,確認附近沒有人後,才說:「我看到他們溜進宋府了!」
「宋府!」
又是宋府!
這幾個孩子進了宋府,還能有命嗎?
「你什麼時候見他們進的宋府?」.c
「就在昨天。」
「昨天……」按照趙貴所說,他們五六天以前就來到了鎮子上,可以說,是自己前腳剛走,他們後腳就偷偷溜出來了。
而他們昨天才進宋府,那前幾天應該是在鎮上收集證據。
但不知為何,他們會選擇冒險溜進宋府。
運氣好的話,他們現在還躲在哪個角落裏,尚未被宋府之人發現。
運氣不好的話,現在已經成了菜板上的魚肉,隨時都有可能被宋府給弄死!
她直接塞了半兩銀子給那小乞丐,「謝謝你了。」
那小乞丐看到半兩銀子,激動的不行,連忙將銀子塞進自己的腳趾縫裏,藏好。
蘇秀禾顧不得其他,直接駕著馬車奔向群山縣!
天將將入夜,她已經來到了縣令府門前。
門房一見是她,立刻打開了大門,而後大聲通報:「蘇神醫來了!」
巴城連飯都沒來得及吃,聽到通報後,立刻放下筷子,扶了扶頭頂的官帽,就走了出來。
大夫人看著已經空掉的位置,心裏有些不痛快。
「你爹好歹也是個縣令,怎麼偏偏就被一個女人牽著鼻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