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新氣象，新年第一天，欽天監舉行了溝通上天的儀式，正式定國號為曌。
從此，日月當空，大月就是過去式了。
如今的新朝，應該叫大曌了，而葉初秋，也將是大曌的主人之一。
換國號之后，林青川當即開恩科，號召天下學子，但凡生員或生員以上，年齡四十歲以下，都能來京城參加恩科考試，一經選中，即可上任為官。
這是從未有過的壯舉！
往年，三年一屆的考核，只有舉人才能參加，可如今，林青川開恩科，生員就能參加了。
這個消息，隨著各地商隊、旅人，如同風一般，吹往了各地。
就連葉初秋知道他的決定之后，也是大吃一驚。
“你如今的氣魄這么大了？竟然將恩科開到了舉人以下？你就不怕那些舉人鬧事嗎？”
葉初秋并沒有質疑他的決定，只是在他昭告天下后，才詢問起他的想法來。
“你不是說，做人格局要大嗎？”林青川解釋道：“反正如今全京城的官員咱們都得罪的差不多了，外面那些封疆大吏怕也沒幾個是跟咱們一條心的，索性來如你所說的，格局大點。”
“哦。”葉初秋點點頭，“看來你也是要一條道走到黑，你不怕得罪那些官員了？”
“我還有的選嗎？我早已經站到了那些士大夫階級的對立面，他們怕是早就想要殺我而后快了，若不是我手上還有幾個兵，怕是都活不到現在了。”
林青川淡笑了一聲，“其實我跟那些草莽本也沒什么區別，你常常說你不會治國，我同也不會，只能按照自己的想法來了。”
“那你什么想法？”葉初秋再問，雖然跟他一起上朝，一起共事，但一般是葉初秋在出主意，好像很少聽到他說些什么。
在之前，他對待這些官員，都是溫和的。
“你的想法就是我的想法。”林青川看向她，“我會完成你的夢想。”
“我的夢想？”
葉初秋一愣，“說來你可能不信，我的夢想就是繼續在秋葉山當一個老封君，過那種山水田園的簡單日子。”
她都不知道她為何就走到了今天這一步，其實她的夢想從未變過。
不過若是山河不在了，她又如何能有自己的一片立足之地呢？她只想活得自在，可不想每天都要防備山匪、流民。
“我當然信了，不過皮之不存毛將安附焉，只有百姓過得好，你才能安心，不是嗎？”林青川看著她。
“嗯。”葉初秋點頭，“或許吧。”
走到這一步，或許是天意為之，她不能白白占著上天的好處，而什么都不做。
想到這一點，她忽然之間又愣了一下，只伸手撫摸著自己的臉。
“怎么了？”
見到她突如其來的臉，林青川有些不明所以。
“沒什么，就是突然想起，你我都老了。”
葉初秋說道：“不知不覺，我都已經四十好幾了，若是再不快一點，等我完成自己的夢想之時，怕是都老掉牙了。”
“不會的，不會那么久的。”林青川答道。
“哎，聽說女人一過四十老的就快了，我現在模樣還行，再過幾年，肯定老得不成樣子了。”
“不會的，而且，你就算是老了，肯定也很好看。”
“呀，看不出來，你現在還會說這樣的甜言蜜語，來討女人歡心了。”聽到他的話，葉初秋笑了笑。
“你不知道的還多著，只是你從來都不愿意了解我。”
林青川答了一句，他用很尋常的語氣說出來，葉初秋只覺得心中一窒，她沒有回答他，只是轉移了話題，“全天下的學子都來趕考，朝廷是不是得為他們掃清障礙？”
“這個怕是有心無力。”林青川答道：“如若他們連順利來到京城都不能，那以后當官了，遇到了麻煩還更多，他們又如何處理？難道什么事情都要靠朝廷來幫忙嗎？”
“這個倒也是。”葉初秋點點頭，又嘆息了一聲，“我怕會有人在路上對這些學子不利。”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林青川這般大開恩科，不就是為了要替換他們這些舊朝的官員嗎？那他們這些人豈能輕易就范？必定會伙同山匪，攔路劫掠這些山匪，甚至是危及他們的性命。
“那在科舉到來之前，我派出十支騎兵隊，每支一百人，讓他們掃蕩各地山匪可行？不求一次性將所有的山匪都蕩清，但對這些山匪，也是一個警告。”
似乎是因為葉初秋的悲憫，林青川還是改變了主意，他決定派出一些軍隊來保護他們。
“好。”葉初秋點頭，“你派出最強的隊伍，我會給你提供武器支持。”
“有你的武器加持，那就沒什么好擔心了。”林青川答道。
“可你一定要派出最忠心的隊伍啊，人在槍在，我可不想有朝一日，死在自己的武器下。”葉初秋又提醒了一句。
“你既然這么擔心，為什么又舍得將這些武器拿出來呢？”林青川淡淡的問道。
“因為我想盡快掃清罪惡，讓這天下變得更好。”
葉初秋說了句，“既然你都舍得先破后立了，我難道還扣扣索索，舍不得將好東西拿出來嗎？我不知道我們的未來會如何，我想眼下，我應該跟你一條心，哪怕是當你得到一切之后，想要殺了我，那也無所謂了。”
她早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她將他想象成一個心機深沉的帝王，想象成他利用她來達成自己的目的，但是不要緊，即便是如此，她還是愿意幫他，因為眼下，他們的立場是一致。
若是有朝一日，他露出爪牙了，視她若芻狗了，那也無所謂了，至少她的目的達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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