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仙師有一段時間沒來宮里了。”

  不知道皇上是不是想要跟那些大臣們作對,所以他不但給了葉初秋令牌,還給了她特權,允許她隨意出入宮廷,而不用通報。

  葉初秋甚至還能隨意進出皇上的御書房這種重地。

  當然,跟梁靖煊相處久了,她知道,他也并不是她想的這般天真,他也并非是一個無能的可憐帝王,相反,他也有著自己的帝王心術,只是在這場君臣的較量之中,他略輸一籌罷了。

  哦,不能說是略輸一籌,應該是說,輸得太遠,自打宮廷中沒了專門干臟活的東廠、西廠,沒了朱衣衛,他就如同一只沒了爪牙的老虎一般。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他還窮。

  國庫空虛,他付不起軍費;內帑空虛,他連打賞大臣都沒錢。

  再兼之如今內憂外患,朝廷風雨飄搖,他只能仰仗朝中的大臣們穩定局勢,不對,應該是說,只能依仗他們,保持表明上的平靜。

  他不敢大動干戈,也沒這個本事大動干戈。

  但他心里又不甘心,恰好這個時候,她來了。

  她自稱天師,不尊君長,不知禮儀,偏偏好福大命大,明里暗里得罪了這么多朝廷命官,還一點事都沒有。

  所以,他也樂得抬舉他,甚至樂意見到她讓朝中的大臣們吃癟。

  葉初秋心中也很清楚,她跟朝中的大臣們斗嘴,他怕是樂見其成,若是她提出的建議,剛好是他心中想的,那他也會欣然接受。

  可一旦,她提的東西不是他想的,那他便會覺得厭惡了,甚至會對她多加防備。

  但葉初秋不在乎這些,反正現在這些人把自己的籌碼也都擺出來了,不就是暗殺嗎?她可沒什么好怕的。

  至于別的什么罪名,想必他們還抓不到,畢竟,現在皇上還想要見到她來對付這些令他心煩的大臣,所以,至少在名分上,他會幫她的。

  “是啊,這段時間,太多人想要殺我了。”

  葉初秋提起手中的籃子,同梁靖煊示意,“這不,就連家中的飯菜都不敢吃了,怕被仆人下了毒啊,所以特意帶來宮里,讓安神醫幫我驗下毒。”

  “呃……葉仙師也太謹慎一些。”梁靖煊淡淡的說了句。

  “不是我謹慎,我這飯菜是真有毒,我詐出來了,只是不知道她下得什么毒。”葉初秋說道:“本想著直接去找安神醫吧,但是想到你是皇上,我來了宮里,總得跟你打聲招呼。”

  “朕不是已經說了嘛,葉仙師你可以自由的出入宮中,不必同朕打招呼。”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我確實無憂無慮慣了,若我有失禮之處,還請你不要怪罪我。”葉初秋說了句,“我方才看你臉色不太好,可是出了什么事?”

  “還不是那些蠻夷小國的事。”

  梁靖煊心中的確是有些煩惱,但他作為九五之尊,平常也不知道跟誰說,正好葉初秋問起,他便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說是年末了,來我大月朝貢,但實際上,卻還是想著要從我大月撈上一筆回去。

  每年就拿些破爛過來,便想著換走我大月的布匹、糧食、珠寶,想想就讓人生氣!”

  聽他這么說,葉初秋便明白了,原來是那些小國來大月打秋風了,哎,雖然大月現在風雨飄搖,自顧不暇,但是越是這種破皮破落戶,就越要維持自己的體面。

  幾百年來,大月一直是以禮儀之邦,泱泱大國,你說這些小國以一副誠懇的模樣來朝貢,又是一副歷盡千辛萬苦、苦哈哈的樣子,你大月這么大個國家,你好意思不賞賜點么?

  幾百年的老規矩了,這一下若是不給,朝廷臉上無光啊,就好像一個老大哥,打賞小弟幾百年了,這突然不打賞,臉上掛不住啊。

  更重要的是,這大哥如今老了,而小弟們一個個魁梧壯實,小弟提著兩條咸魚來同大哥拜年,大哥不回兩只大肥豬,小弟們轉臉聯合起來,在大哥田里搞事,大哥也管不住啊。

  所以,經過種種考慮,今年朝廷,怕是又得損失一大筆了。

  “這段時間,我沒少在街上看到凍得瑟瑟發抖的百姓,想必再過不久,就要凍死人了,這種情況,我們自個尚且自顧不暇,哪有錢接濟他們?我看,今年咱們得想個辦法,不能再這樣下去了。”葉初秋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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