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縣丞,今天怎么樣?

  鄭縣丞又是在外跑了一天的關系,不過比起之前兩天,今天的他,狀態已經很多了。

  “今天去拜訪了趙大人,他人倒是很和善,初次見面,我也沒跟他說別的,就坐了坐,代替周員外送了些敦川的特產給他。”

  鄭縣丞將他今天辦的事一一同葉初秋道來,“從趙大人家出來,我又去了吏部,見了吏部的一位主事,他的品級不大,但架子卻大得很。”

  “既然如此,那您今天怎么還樂呵呵的?”葉初秋便問道。

  “之前是在鄉下待久了,不習慣這種鉆營,這幾天也跑習慣了,我如今身份低微,被人瞧不起,也很正常,人家沒讓我提著東西滾,就已經是很給我面子了。”

  鄭縣丞說著,給自己倒了杯茶,又問葉初秋,“林夫人你最近的生意境況如何?”

  “也不如何。”葉初秋搖搖頭,“我在臥柳街看上了幾處鋪子,可愣是買不到手,人家一聽我又不是什么大商客,又沒有后臺,瞧不上我,都不愿跟我的人搭腔。”

  “有錢也辦不到?”鄭縣丞也有些吃驚。

  “有錢也辦不到,這地方,已經被那些世家貴族給壟斷了,無權無勢的人,做什么都難。”葉初秋嘆了一口氣,她也是沒想到,這地方竟然排外至此。

  “那不然,過幾日,你跟我一同去拜訪一下趙大人?”

  “不用。”

  葉初秋擺擺手,周員外跟趙大人許久沒聯絡,人情本來就淡薄,若是將人情用在這地方,未免太大材小用了。

  而且,也會讓趙大人瞧不起他們,試想想,他們如果連在京城買個鋪子的實力都沒有,又如何配跟他合作呢?

  鄭縣丞嘆了一口氣,“唉……林夫人助我良多,可我卻是半點都幫不上你,來到京城,方知天下有多大,方知區區縣丞,官位是多么的寒磣。”

  “越是官位低微,向上爬的空間就越大呀。”葉初秋說道:“我曾聽人說過,當你覺得你走的每一步都很艱難,那說明你在走上坡路,我們現在正在上陡坡,當然艱難了。”

  說到這里,她頓了頓,“我的事,您不用操心,這幾天的打聽,也有伙計透露了一些消息的,只是我不愿意因為這么一點小事,而去費心求人,有道是,酒香不怕巷子深,我已經想到好主意了。”

  “哦?”鄭縣丞便道:“既然林夫人你已經有妙計了,那老夫就放心了。”

  求人的事情,她現在不愿意干,但是她可以讓別人來求她。

  ……

  翌日,葉初秋來到了平安鏢局京城分局。

  “林夫人,我真的很沒用,您拜托我的事,我一樣都沒辦好。”見葉初秋過來,顏星回有些羞愧的說道。

  這幾日,他在街上找鋪子,受了不少的挫折,有些外面雖然貼了出售的告示,但當他進去詢問,人家一聽他的來歷,便言道鋪子已經被人訂下來了,他知道,人家是不愿意賣給他。

  他又去拜訪了自己的遠方姑姑,姑姑雖然熱情接待了他,可他一說起自己是來做生意的,姑姑便說自己對生意之事一竅不通,又說如今生意難做,他們日子也過得很艱難等等。

  他知道姑姑的暗示,她不愿意幫他忙,甚至害怕被他纏上了,自家以前在嘉禾縣,那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家,可是來到京城后,卻成了別人眼中的牛皮糖,生怕被黏上了。

  這種感覺讓他心里很不好受,自尊心大受打擊,他到底沒能將來的目的說出口,只如坐針氈地離開了。

  林夫人讓自己跟著,說到時候自己面皮好,可以幫她跑腿,可是自己跑了這么些天,又有什么用呢?

  莫說是幫她的忙了,他連自己的忙都幫不上,他帶的這些厚厚的錦緞,一匹都賣不出去。

  爹還說,今年京城天寒,需要厚衣裳,可是,京中那些有錢人,早就買好了料子做了新衣裳,準備過冬了。

  至于那些沒錢的人,他們還是買不起。

  更何況,自己連個鋪子都買不上,這幾日倒是讓人在街上擺攤,可惜一匹都沒賣出去。

  還是那句話,有錢人瞧不上街面上的東西,窮人還是買不起,有些家境普通的倒是想買,但是他們給的價格又太低了。

  所以這批貨,他怕是要砸在手中了。

  想起之前說的,賣得的所有錢,分林夫人三成,可如今看來,除非他低價賣給那些布商,否則,他還真別想賣出去。

  但若低價賣給那些布商,他又何苦千里迢迢來京城?這一路上,就連護衛都搭上了幾個,他總得將他們撫恤金賺回來,否則這樣灰溜溜地回去,他以后在家中,還如何抬得起頭來?

  一瞬間,心里百轉千回,卻聽到葉初秋溫潤如泉的聲音,“沒關系,京城各方勢力本就錯綜復雜,買不到就不買了。”

  “林夫人?”

  顏星回抬起頭來,心下一松的同時,又問道:“那我們的貨物該怎么辦?”

  “街上擺攤唄。”葉初秋笑著說道。

  “可是……”顏星回便將自己在街上擺攤的事情跟她說了,“街上擺攤,很難賣上價錢,尤其是林夫人,您手上那么好的料子,放在街上賣可惜了。”

  “有什么可惜的。”葉初秋笑道,“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料子好不好,不是看在哪個地方賣,可是看穿在誰身上,你說呢?”

  顏星回懵懵懂懂地點了下頭。

  葉初秋拍拍他的肩膀,“你別閑著,我另有一件事情,交給你去辦。”

  “林夫人請說。”

  顏星回如同小雞啄米般連連點頭,他就怕自己失去用處。

  “簡單,你替我去解語坊走一趟,打聽一下她們那已經過了花期的老花魁是誰,盡量跟她搭上線。”葉初秋說道。

  “為什么?”顏星回問了一句,葉初秋沒有回答,顏星回便低頭道:“好。”

  “放心吧,不是讓你去嫖妓,解語坊是樂坊,聽說里面的姑娘都是賣藝不賣身的,很多名流都喜歡去那賞舞聽曲,我找她,是想要給她一次重新輝煌的機會。”葉初秋解釋了兩句。

  “我明白了。”顏星回點頭,“我這就去辦。”

  “去吧,我等著你的好消息。”葉初秋說了句。

  幾年過去了,顏星回的模樣較之以前也有了些許變化,這一路的奔波,讓他不再是那個唇紅齒白的小年輕了,但是,長得俊俏的人,并不會因為多點滄桑就變得丑陋了,反而會因為這點滄桑更增幾絲憂郁,反而格外動人。

  尤其是那種見慣了男人的解語花,對這種男人的抵抗力怕是為零吧,葉初秋很難不相信,她不會被這種男人所吸引。

  當然,顏星回吸引不到她,人家不愿意跟他談也沒事,反正京城樂坊多得是,除了解語坊外,還有解憂坊、紅袖招、誤東風等等樂坊,她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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