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夫人。”
第二天一大早，周員外就頂著一對黑眼圈來星火酒樓，葉初秋知道他要來，昨夜倒是沒回秋葉山，而是在星火酒樓等著他。
“周員外，你怎么這么早就來了？我們東家還沒起來呢，要不您去樓上雅間稍候？”曲夫人看到了，含笑走過去招呼道。
“行，那我就去樓上等她，不要緊的，讓她多睡會兒。”
周員外雖然很想立馬跟葉初秋商議著合作開布莊的事情，但既然葉初秋還沒有起來，他倒是也有耐心等待。
“好，我帶您上去。”
曲夫人一面說著，一面吩咐樓里的伙計泡茶上來。
等周員外到雅間坐下后，伙計很快就將茶水端上來了，除了茶水之外，還有一些精致的小點心。
“您用過早膳了沒？隨便吃點吧。”
曲夫人坐在他對面，起身端起茶壺給他倒了一杯茶。
“曲夫人不必客氣，老夫用過早飯才來的。”周員外一面說著，一面也站起身來。
雖然他是這城里的員外士紳，但曲夫人經營著這么一家大酒樓，如今在城里也是有頭有臉，再因著葉初秋的緣故，周員外對她也是以禮相待。
葉初秋還沒來，曲夫人便陪著周員外坐了一會兒，兩人隨便閑聊了兩句，周員外到底是做生意的，為人雖不算幽默風趣，但也是八面玲瓏，兩人算是相談甚歡。
“周員外，你這么早就來了，老身倒是慣常起得晚，讓你久等了。”
正聊著，門外傳來了聲音，候在外面的伙計推開了雅間的門，便見葉初秋走了進來。
“林夫人，攪擾林夫人清夢了，實在是昨夜看完林夫人給的書籍之后，老夫夜不能寐，恨不得立馬起來，大干一場。”周員外說道。
“周員外莫要急，凡事慢慢來，吃早飯了沒有？”葉初秋在他對面坐下來，曲夫人見狀，起身，“你們慢慢聊，妾身先告退了。”
“你忙去吧，辛苦了。”
葉初秋朝她揮揮手，自顧自的拿起了一塊糕點，曲夫人起身離開，周員外見葉初秋一副沒吃早飯的樣子，也拿起了一塊點心，“本來早上吃過了，但見林夫人吃得這么香，倒是又有幾分餓了。”
陪著葉初秋一起吃罷早飯，兩人才正式說起生意來。
“周員外，昨天老身跟你說的事情，考慮得如何了？要不要一起合作？”葉初秋擦了擦了嘴，笑著問道。
“這還用考慮嗎？這樣好的事情，不合作是傻瓜。”周員外說了一句，“今天老夫過來，是特意跟林夫人商量具體章程的。”
“好，那咱們一步一步的細說。”葉初秋便道，“這開布坊的生意，肯定是得從織布開始是不是？”
說著，她停頓了一下，周員外便做傾聽狀，“林夫人你繼續說。”
“好，不過老身畢竟是外行，待會若是有說得不對的地方，還請周員外莫要笑話。”
葉初秋又繼續說道：“我是這樣想的，既然要做布匹生意嘛，咱們自然得從頭做到位了，種桑麻、養蠶、紡線、織布、染色，直到售賣，每一步，我們都應該涉及，您說是不是？”
“是倒是這個理。”周員外點點頭，“不過老夫之前布莊所賣的布匹，除了普通的棉麻布是在這敦川收購的之外，其他都是從外地進來的，只是染色而已，染色過后的布料，除了放在我自己的布莊，也有一部分賣到了別處，不過大都是在敦川附近幾個城池售賣，當然，也有外地的商人，會過來收購的。”
“也就是說，真正的織布工藝，你并不太擅長？”葉初秋問道。
“嗯。”雖然不想承認，但周員外還是點了點頭。
“既然這樣嘛……”
葉初秋也沉吟了一下，周員外看著她的臉色，有些擔憂，害怕自己達不到她的要求。
不過，自己也的確是達不到她的要求，自己雖然有個布莊，但其實就是一個開染坊的，別的生產一概不會。
“雖然你別的都不太會，但你愿不愿意從頭開始，踏踏實實的好好學？”葉初秋問道。
“自然是愿意。”周員外連連點頭。
“那就行，老身既然說了要跟你合作，就不會輕易變卦，只要你愿意學，我就將我的秘籍交給你，你可以從頭開始，你有過開染坊的經驗，再開織布坊也沒那么難。”
“嗯。”周員外應了聲。
葉初秋伸手輕輕地叩了叩桌子，“其實以咱們在敦川的地方，開織布坊這些事，輕而易舉，你也不必為了原材料而擔憂，只要鄭縣丞一句話，隨便找一個莊子，讓他們改種桑麻就行了。
至于養蠶也不難，我在我那后山種了不少樹，到時候我買些下人回來養蠶就行。
現在唯一的困難，反倒是銷售問題。
在我看來，如何銷售？這才是周員外你該要攻克的難點。”
“銷售嘛，老夫別的不敢說，在這方面，還是有著些許經驗的，昨日我看了林夫人你給我的染色秘籍，我相信，只要我們能染出那書上寫的那些布料的色澤，必定不愁賣。”周員外連忙說道。
“這個是自然，不過，樹大招風，我怕我倆的生意做大后，會有人在搞鬼，同行是冤家嘛，現在世道又亂得很，假若咱們去外地賣布之時，有人用權勢欺壓我們，我們該如何？”
“這個林夫人不用擔心，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實在不行，咱們也找個靠山就是了，做生意哪有不招人嫉妒的，只要咱們的貨好，老夫就不怕那些人搗鬼。”
“看不出來，周員外是個如此有魄力之人。”葉初秋聞言笑了起來，“既然如此，那老身跟周員外你合作，就更有信心了。”
“老夫有個同窗，乃是京城御史，雖然因為身份問題，老夫跟他許久未聯系了，但以前在書院的時候，我跟他關系不錯，我還幫他交過束脩呢，所以若是真的有權有勢的人出手，我也能寫信請他幫忙。”
“看不出來，周員外你還有這層關系。”
葉初秋聞言倒是有些吃驚，唔，兔子急了還咬人呢，幸好她這人慫氣的很，輕易不得罪人，否則若是讓周員外請來御史，到時候不知道又要惹出多少麻煩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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