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林大虎在地里勞作了一整天,收工了,葉初秋走過去找他,“今天他沒出什么亂子吧?”

  “沒。”林大虎搖頭,“娘你一直鎖著他雙手的,他想要做什么,也做不了啊。”

  “哦,是娘忘記了。”

  葉初秋這才想起,她沒給謝連燦打開手銬。

  不過忘記了也就算了,這系統茍得很,她當時只許愿了手銬,系統竟然沒給她鑰匙,再許愿一把鑰匙,還得額外花費感恩值,感恩值來之不易,她可舍不得浪費,只能先這樣了。

  “這幾天好好看著他,讓他多干點活,這孩子也不容易,誤入歧途,所以必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讓他在勞作中,反思自己。”葉初秋說了句,拍拍他的肩膀,道:“娘就將他交給你了,好好照看他,千萬別讓他跑了。”

  “放心吧,娘。”林大虎點頭。

  葉初秋知道林大虎辦事牢靠,便也放下心來,她讓林大虎將謝連燦安置在一個空房間,晚上去探望了他一番。

  見到謝連燦了,她笑瞇瞇地問道,“通過今天下午的勞作,感覺怎么樣?”

  “哼。”謝連燦冷哼一聲,他雙手都被鎖著,他勞作什么啊,整個一下午,林大虎讓他在太陽底下暴曬著,他雖然什么都沒干,但卻覺得比干活還要勞累。

  “哦,對了,你雙手被鎖著,也干不了活,不過沒關系,先跟著我家伯言學習學習,學好了再做事也是可以。”葉初秋似乎是才想起這事來。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謝連燦看著她,殺了她的心都有了,他狂躁地說道:“你干脆殺了我吧。”

  “我又不傻,好好的一個俊俏郎君,說殺了就殺了,我可舍不得。”葉初秋說道:“我相信留著你,以后肯定會為我創造更大的價值。”

  “那你就想錯了,你最好別給我機會,否則……”謝連燦看著她,想要說兩句狠話,但是驟然見到她突然變冷的眸子,他接下來的話,就說不出來了。

  “否則什么?”葉初秋陰惻惻地追問了一句。

  “哼。”謝連燦只是冷哼一聲,不再說話。

  “小孩兒,你要乖乖的知道嗎?老身喜歡乖乖的孩子。”葉初秋拍拍他的臉,轉身離開。

  不知道為什么,她方才一聽謝連燦的威脅,殺意竟然止都止不住,她頭先想到的事情便是要將危險扼殺在搖籃里,幸好謝連燦后面沒有再往下說了,不然,她真怕克制不住自己。

  難怪說俠以武犯禁,練了武功之后,身上血氣旺盛,更容易沖動行事。

  話雖然這樣說,但武功卻是能給她極大的安全感,從謝連燦這里離開后,葉初秋又跑到后院練了半宿的功夫,才回屋去睡覺。

  一晃眼,又過去了好幾天,謝連燦似乎乖了一些了,每天老老實實的跟著林大虎去干活,也不多說話,看起來似乎是認命了的樣子。

  這日,葉初秋得了齊縣令派人送給她的一封信件,打開看了之后,她眉頭緊蹙了起來,忽地起身,又去找了謝連燦。

  “喂,小孩兒,為什么你作為黃天寨的大當家,你失蹤了,都沒人找你?”

  “呵……”

  之前無論葉初秋跟他說什么,他都懶得開口,聽到這個問題,他倒是忍不住的冷笑起來,“你以為做山匪的,能有什么忠義可言嗎?我只是他們的大當家,又不是他們爹,他們怕是巴不得我去死,我死了,位置便空出來了。”

  “這樣啊。”葉初秋點頭,“那就說是,你們黃天寨的人,就算是死在外面,也沒人會管咯?”

  “你問這個干什么?”謝連燦卻是反問了一句。

  “也沒什么,就是我前段時間殺了黃天寨幾個漢子,心中一直惴惴不安,可奇怪的是,他們一直都沒來找我算賬,讓我感到很是奇怪。”葉初秋說道。

  “你是說,成三他們是你殺的?”聞言,謝連燦猛地抬頭看著她。

  “我不認識什么成三他們,倒是前兩個月在山里碰到一伙山匪,他們還想要將我搶去做你的壓寨夫人呢,結果一個個被我打趴在地,我當時也沒想著要對他們怎樣,可他們卻威脅我,說自己是黃天寨的人,我若是殺了他們,黃天寨必定不會善罷甘休,我這人膽子小,聽到這話,當時心里慌得很,只能將他們殺了。”

  “那我還得多謝你了。”謝連燦聞言說道:“若不是你,我也當不了黃天寨的大當家。”

  “哦?”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黃天寨也并非是鐵板一塊,幾個當家各有心思,手里都有自己的人,恰好,成三他們便是原先那大當家的心腹,你殺了他們,大當家勢力薄弱了,我才能夠取而代之,成為新的大當家。”

  “原來竟然是這樣。”葉初秋點頭,“難怪我說怎么沒人來找我呢,害我擔心了好久,就怕你們這伙山匪找上門來,你看我家這幾個孩子,都是老老實實的莊稼漢,他們膽子很小,我怕萬一見了血,又嚇到他們。”

  “呵呵。”

  謝連燦覺得自己就不該同她搭話,有其母必有其子,她家孩子老實?他怎么沒看出來。

  “謝連燦,老身問一句話,你到底做了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沒有?”葉初秋問道。

  “你說呢?我做山匪的,難道還能是什么好人?以前跟著他們,打家劫舍是常有的事情,不然,黃天寨何來的威風?”謝連燦冷冷地說道,面帶譏諷之色。

  “也是,倒是我想差了,便是一杯清水倒入渾水中,肯定也會變渾濁了。”

  葉初秋自言自語地說了句,過了一會兒,又說道:“你以前只是山寨里的一把刀,你做過什么,我都可以不追究你,但我希望,你當上山寨首領后,沒有犯下什么大錯。”

  “什么是大錯?”謝連燦滿臉的譏諷,“我說了,我不是什么好人,我殺過人,你若是想要殺我,我這條命,你隨時拿去便是。”

  “你可真是倔強,我舍不得殺你,所以一直想要給你找個理由,你倒好,非得要尋死,非要讓我殺了你,你才滿意嗎?”葉初秋面露冷意,“老身終日修功德,真不想殺人。”

  “你少在這里假惺惺,我看你分明是個老妖婆,妖得很。”

  “嘖嘖嘖,你這個妖字用得好,我非常喜歡。”

  聽到他罵自己,葉初秋并沒有生氣,反而是笑了起來,說道,“這幾天關著你,你不好受吧,我現在有一件任務想要交給你,如果你做好了,我可以考慮放了你。”

  “什么任務?”謝連燦問道。

  “替我下山走一趟。”葉初秋說道,“今天官府傳了信過來,說是城里瘟疫越來越嚴重了,我覺得這其中有些古怪,想要你去幫我調查。”

  “為什么是我?且不說我又沒有這個能耐,就說我現在是你的囚徒,你就不怕我下山后跑了?”謝連燦依舊是冷著一張臉,他覺得葉初秋肯定又是在消遣自己。

  “怕呀,但如果你敢跑,我一定會把你再抓回來的,到那個時候,我對你可就不會這么溫柔了。”

  葉初秋說著,拿了一把鑰匙來,將他的手銬打開了,又從懷里拿出一封信來,“拿著這封信,去找齊縣令,他會給你安排的。”

  謝連燦看著手上的信,又抬頭看著葉初秋,他不敢相信,面前這個女人,前一刻還在對他喊打喊殺的,后一刻,卻是打開了他的手上的鐵鎖,將信交到他手里。

  “去吧,早去早回。”

  葉初秋一臉自然地朝他擺擺手,倒是讓謝連燦愣了,“你真讓我下山?你能放心我?”

  “你不是說了,黃天寨的人不會再來找你了嗎?那我一直關著你能有什么用?還不如讓你去做點事,發揮一下你自己的才能。”葉初秋說道:“你能文會武,關著可惜了。”

  謝連燦轉頭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一言不發,轉身往山下走去。

  他先是緩步行走,到最后,腳步越來越快,風聲從他耳邊呼呼地刮過,他不敢相信,他竟然得到了自由。

  去黃天寨當山匪,并非他的本意,當時他在安家大鬧一通,回去后,他背著自己父親的尸體,想要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安葬父親。

  為了給父母治病,他家早已經傾家蕩產,連一塊地都沒有了,而山下的土地都是有主的,無奈,他只能背著父親往深山里走去。

  卻沒想到,在山里遇見了黃天寨的人,他們本想要殺了他,后來聽說他是個書生,念在他能寫會算的份上,才饒了他一命,將他帶回來山寨。

  山寨那些人,都是些心狠手辣的賊人,他不知道遭受了多少屈辱,流了多少眼淚,那個時候,他身上經常是青一塊、紫一塊的,直到后來,他改變了自己的想法,苦練功夫,不怕苦不怕累,一步一步往上爬,才得到那些人的信任,最終,找準時機,奪得了寨主之位。

  可是,他當上了寨主還沒幾天,就被葉初秋所擒,再次成為階下囚。

  這會兒,他在想,他難得自由,是回去黃天寨,重奪寨主之位,然后帶著人打上秋葉山,給葉初秋一個教訓;還是按照葉初秋所說的,去縣城?

  再或者,他兩者都不選,從此天高云闊,任鳥騰飛?

  猶豫了片刻,他看著手中的信,想起葉初秋離開之時給予他的信任,決定先去城里探一探。

  對,我不是去完成她給的任務,我只是靠著這封信,打入敵人內部而已。

  這般對自己說了兩句之后,謝連燦不再遲疑,快步往敦川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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