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好了這些之后,第二天,她便找到了傅雨,跟她說這個事情,“傅小姐,我能跟你習字嗎?”

  “您要認字?”

  傅雨聽到葉初秋的話,有些意外,這年頭,想要讀書習字的人不少,但是想要讀書習字的老太太,她倒是沒有見過。

  “我以前認得一些字,只是這么多年來,在鄉下生活,有些忘了,所以我就想著,再熟悉熟悉。”

  葉初秋說道:“反正咱們逃難這一路,除了防備一些危險之外,其余時間,也都浪費了,還不如用來習字。當然,你教我,我不會白受你的,一日兩餐,我包了如何?”

  傅雨看著葉初秋,不知道她是真的想要跟她認字,還是只是為了照顧她的面子,更好的施舍她,才借口說要習字。

  當然,她也沒問,不管如何,人家總歸是一番好意,所以她還是點頭答應下來。

  “不過,葉婆婆,我們這次逃難,帶的東西都被搶了,也包括了那些筆墨紙硯跟書本。”傅雨又說道。

  “這不要緊,咱們就拿根樹枝,在地上比劃就行了。”

  葉初秋說著,找了一根樹枝,用柴刀削尖了,遞給傅雨,“就用這個寫。”

  “那您想要學什么字?”傅雨便問道。

  “你就先寫天地玄黃、宇宙洪荒,按照千字文一路往下寫就行。”葉初秋說道。

  “行。”

  傅雨點頭,在地上比劃了起來,很快便寫好了八個字。

  葉初秋在一旁暗暗點頭,這些字跟上輩子的繁體字是差不多的,有些可能有所差別,但她只要用心,很快就能記住。

  “葉婆婆,您試試?”

  傅雨寫完字,將枝條交給了葉初秋,葉初秋很快也比劃了起來,不多時,幾個整整齊齊的字,就出現在了地面上。

  傅雨看得是瞠目結舌,一旁的傅桐跟小翠,也覺得奇怪,因為葉初秋的字,寫得并不比傅雨差。

  當然,這里指的是在地面上,用樹枝比畫出來的字,若是真的寫毛筆字的話,葉初秋肯定是不如傅雨了。

  “葉婆婆,您當真的不認字嗎?”傅桐忍不住問道。

  “我以前倒是認得兩個字,不過在鄉下生活久了,很多字不記得了,我找你姐姐,再重新學學。”葉初秋再次說道。

  “哦。”傅桐點頭,還是有些不能理解。

  不過傅雨倒是徹底明白了過來,葉婆婆肯定是識字的,只是為了照顧自己的面子,不想用施舍兩個字來對待自己,所以才借口說要跟自己習字。

  既然如此,那自己也要用心,如此,才不枉費葉婆婆的一番苦心。

  其實論起這里的字,葉初秋還真有很多不認識的,以前原主說是認得幾個字,不過她也就是會寫自己的名字、會抄兩首酸詩罷了,那是以前的少爺興之所至,教給她的。

  就這,愣是讓她在村里吹噓成了,自己能寫會算。

  反正村里人認字的也沒幾個,也沒誰來拆穿她,當然,比起完全不識字的普通村民來說,她在村里,也的確是拔尖的了。

  但葉初秋跟原主不同,這以后日子還長著呢,她可不想做文盲,正好傅小姐在這里,她可以跟她學,而且她有上輩子的經驗,再加上這時下很多字跟上輩子的繁體字差不多,所以她學起來很快。

  再一個,跟傅小姐學習字,就能坐傅小姐的馬車,馬車還是要比牛車舒服,盡管傅小姐的馬車遭過洗劫,但人家的馬車,好歹頭上有個頂,能夠擋太陽,而其座位上縫著坐墊,比牛車要舒服得多。

  對于葉初秋跟傅小姐習字的事情,林大虎他們沒什么意見,也不敢有意見。

  就這樣,一晃眼又過了幾天,難民們又越發密集起來了,葉初秋便知道,馬上,他們又要到一個新的城池了。

  說真的,若不是有這幾個孩子陪著,這一路的荒野,一路的寂寞,葉初秋覺得自己可能會發瘋。

  哪像現在,雖然條件艱苦,但是偶爾,她能拿幾個孩子們打打趣,這一路上也跟傅小姐他們說說話,倒是也這么過來了。

  傅小姐倒是很不自在,因為她從來都沒有這么邋遢過,自從被葉初秋救了之后,她就再也沒有洗過澡了,偶爾路上倒是能找到一些溪水,但是因為天旱,水資源太過稀少。

  一般有水的地方,都會聚集著很多難民,大家喝水都得靠搶,不過林大虎他們身體強壯,在搶水這一方面,倒是不見得輸。

  傅小姐他們也沾了光,否則,光是靠著她身邊的小翠、小孫以及車夫,那絕對是被人欺負的份。

  一開始她還嫌棄水臟,但到了后面,有得喝就不錯了。

  她最喜歡喝葉初秋給她的水,葉初秋給她遞來的水,一看就很干凈,而且喝下去也沒有怪味,只是葉初秋每次都要等她口干舌燥了,才會給她一點水,所以,每次她給葉初秋教書的時候,也是非常的認真。

  葉初秋拿了一個盆,盆里面裝了一些泥巴,每次他們用枝條在泥巴上寫了字,然后再用抹平就行了,非常的方便,坐在馬車里也能學。

  一開始,傅雨只是教葉初秋認一些字,到了后面,她一時之間,想不起別的生僻字了,便開始給教她這時下的詩文,然后將詩文里面的生僻字提出來,讓葉初秋學。

  這樣一來,她教起來也有了樂趣,葉初秋也了解了這時下的一些文化。

  上輩子有的《論語》、《大學》、《中庸》等書,這個大月朝都有,不過上輩子歷史上,那些耳熟能詳的文人,很多都沒有。

  葉初秋旁敲側擊,問了傅雨李白杜甫、李商隱杜牧等人,結果傅雨一個都沒聽過,而且她教給葉初秋的詩詞,葉初秋也沒聽說過。

  這個發現,初時讓葉初秋非常的欣喜,這是讓她好做文抄公啊。

  但是后來,她一想,她就一個普通老太太,也不能進科舉場的,她就是會吟詩作對,又有什么用啊?

  會吟詩作對就能發財嗎?

  不說別人,就說杜甫吧,這么厲害的一個大詩人,可一生郁郁不得志,晚年更是十分凄慘,甚至被隔壁的頑劣的兒童欺負。

  這還是真正有學問的人,像她這樣,腹中沒有二兩墨水的人,還是罷了吧,還是好好的想想她的種田大計的好,學問只是錦上添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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