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顧夢正要去夜店,突然接到了陸子建的電話。
他竟然這么快就找到了當年給母親接生的那個醫生!
顧夢趕緊給趙淇發了信息請假,上了陸子建派來接自己的車。
眼看就要揭開真相,顧夢心中有些忐忑,她對司機說道:“您好,能放一下音樂么?”
“好的,顧小姐。”司機很禮貌地答應了。
“天空一片蔚藍,清風添上了浪漫,心里那份柔情蜜意似海無限......”
竟然是周慧敏的那首《最愛》,看來樓如是說得極對,像陸子建這個年紀的人都喜歡聽粵語老歌。
可聽著聽著顧夢覺得有些不對勁,車載音響里播放的每一首歌都是自己在絡繹坊唱過的。
《最愛》、《夜半小夜曲》、《如風》、《晚風心里吹》
難道是自己想多了?
顧夢心里越發忐忑難安,她問道:“怎么都是些老歌,有其它的歌嗎?”
“抱歉,顧小姐,沒有其它的歌了,陸先生平時不怎么聽歌,這些都是最近才讓我下載的。”
過了兩秒,司機建議道:“要不我給顧小姐換交響樂?”
顧夢聞言,心里一沉:“好的。”
司機將顧夢直接送到了機場的停機坪。
顧夢下車時,直升飛機已經發動,螺旋槳“噠噠噠噠”地轉動著,巨大的風力將顧夢的長發吹得四處飄散。
她趕緊用手抱住頭,若是在陸子建面前被吹飛了假發,那就尷尬了。
陸子建穿著一件黑色風衣,不止扣著扣子,還系著腰帶。
他雙手插在兜里,在機艙門口站得筆直,像是一棵威嚴的鐵松。
陸子建頭一次見顧夢打扮得這么fashion,腰細得像是一掐就會斷掉一般,那雙白皙的大長腿像是一雙筷子,極易折斷。
之前見顧夢穿旗袍,雖然身材纖細,但還是前凸后翹,很有女人味的。
今晚這身打扮,又是露腰又是露腿的,陸子建這才看清顧夢有多瘦,似乎這螺旋槳帶動的風都能將她刮走。
陸子建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已經先于思想行動起來,他上前將顧夢圈在懷中,登上了直升飛機。
陸子建將耳機遞給顧夢后便偏過頭去,不再看她。
家族聚會的時候顧夢聽見過傅司晨調侃陸子建是禁欲系老干部。
顧夢意識到可能是自己今日這身裝扮讓他有些不自在,不由地攏緊了身上的外套。
誰都沒有開口說話,氣氛有些奇怪。
顧夢只得側身朝窗外望去,俯瞰云城的夜景。
高樓大廈平地起,燈火輝煌不夜城。
兩小時后,飛機在麗城降落。
前來接機之人早已等候在外,兩人下了飛機,一身黑西裝的中年男人上前道:“陸先生,事情已經辦好了。”
“嗯。”陸子建淡淡地點了點頭,拉著顧夢上了車。
“陸大哥,我們現在是要去哪兒?”
“酒店。”
顧夢聞言不再多問,掏出手機關掉了飛行模式。
看到厲桀的未接來電,顧夢給他回了條信息:“臨時有事,晚點聯系。”
剛發完信息顧夢就意識到自己有些不對勁,以前顧如風給她發信息她從來都不回,怎么現在竟然主動給厲桀發信息?
自己怎么會變呢?
思來想去,顧夢得出了一個結論——自己一定是怕厲桀作妖才會這樣。
沒多久,車子停在了濱江路的喜萊登酒店。
門童見到是邁巴赫,急忙小跑上前恭敬地拉開了車門:“晚上好,歡迎光臨喜萊登酒店。”
顧夢跟著陸子建進了旋轉門,一位頗有姿色的大堂經理迎上前來帶路:“陸總,這邊請。”
顧夢看到大堂經理刷卡后按下了總統套房的按鈕,難不成陸子建將那醫生帶到了酒店?
可進了總套顧夢才發現里面空無一人。
“陸總,我們已將這層樓封了起來,不會有人打擾到您,請安心入住。”
大堂經理說完朝陸子建鞠了一躬,退了出去,臨走還不忘帶上了那扇雙開門。
偌大的總套突然安靜了下來。
“陸大哥,我今晚能見到那位醫生嗎?”
“先吃飯吧,晚點帶你去。”
顧夢點了點頭,雖然她心里很急,并沒有什么胃口,但陸子建得吃飯啊。
“顧七妹,你要不要去洗個澡?”陸子建問顧夢的時候眼神有些游離。
“可我沒有帶換洗的衣服。”顧夢總不能穿著酒店的浴袍在陸子建面前晃悠吧。
就在這時敲門聲響起,顧夢打開門,保鏢遞上一個紙袋,顧夢立馬明白這是陸子建安排人給自己買的衣服和鞋襪。
看來他是真的有些介意自己這身打扮:“陸大哥,那我先去洗澡了。”
其實洗不洗澡根本不是重點,換衣服才是。
顧夢迅速地沖了個淋浴,換上了針織羊絨裙,中規中矩的款式,裙擺長度到小腿。
顧夢不禁在心里感嘆道:這老干部,確實有些保守。
換好衣服出來,餐桌上已擺滿豐盛的晚餐。
陸子建盛了碗湯遞給顧夢:“這羊肉當歸生姜湯祛寒,趕緊喝一碗。”
“好的,謝謝陸大哥。”
顧夢本就年輕,成天活蹦亂跳的,不曾想陸子建竟然將她看成是閨閣弱女子。
顧夢耐心地喝完湯,問道:“陸大哥,我何時能見到那位醫生?”
“顧七妹,我可以帶你去見他,但我要你答應我,待會兒無論你聽到什么,都要冷靜。”
顧夢聞言心里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好,陸大哥,我答應你。”
陸子建帶顧夢去到郊外一處偏僻的民房,車子停在外面的馬路上,一行人打著手電筒走了好一會兒小路才到。
四周黑漆漆的,前不著村后不著店,房子外墻上的灰掉了不少,看上去有些瘆人。
保鏢將鐵門打開,房間里面的陳設就和普通的民房沒有什么區別,有些亂糟糟的,生活氣息濃厚。
保鏢帶著陸子建和顧夢走進一間臥室,將鐵床立了起來,拉開了木蓋板。
沒想到房間里竟然還有一條密道通往地下室!
陸子建率先進去,朝顧夢伸出手,帶著她小心翼翼地下了鐵皮樓梯。
地下室很暗,僅一根燈管亮著,最里面堆著一堆枯稻草,上面躺著一個人。
那人滿頭是血,一張臉已模糊不清,手腳都被尼龍帶給困著,呼吸有些微弱。
看守在此的保鏢上前,有些為難地匯報道:“陸先生,此人嘴太硬了,撬不開。”
“噢,是么?”陸子建的聲音冷若冰霜,沒有絲毫的溫度。
他上前兩步,悠悠開口道:“你是在浪費我的時間。”
對方依舊躺在原地一動不動,顧夢有些懷疑,他是不是休克了?
陸子建突然轉身,對保鏢說道:“去把他妻兒綁來。”
“不要!”
對方突然睜開眼,聲音里充滿恐懼。
原來他醒著。
顧夢見對方手腳并用地朝陸子建爬去,所爬之處是一道道血跡。
他一邊艱難地爬著一邊求饒道:“陸先生,請您高抬貴手,放過我的家人。”
場面著實有些慘,顧夢不忍直視。
可陸子建根本不理會,給了保鏢一個手勢。
對方見保鏢匆忙離去,立馬大聲疾呼:“我說!我全都說!”
對方曾是云城最好的婦幼保健院的知名婦產科醫生,當年替顧夢母親接生過后突然就辭職了,舉家搬遷到麗城。
現在的他已經混到了副院長,可謂事業有成,然而這一切不過是得緣于骯臟的交易。
他在給顧夢母親接生的時候便發現她已經大出血,經診斷應該是摔傷導致。
可事后有人給了他一百萬的封口費,讓他更改了診斷書,并且允諾他副院長的職位。
于是,他只字未提。
本該是救死扶傷的醫者,卻成為助紂為虐的劊子手。
顧夢憤怒地沖上前去,抓著對方的衣領怒斥道:“你為什么不救她?你不是醫生嗎?”
對方聞言眼神躲閃,根本不敢與顧夢對視:“當是情況緊急,大人和孩子只能保一個......”
“所以,你就放棄了她,讓她死!”若不是無從下手,顧夢真想朝著對方臉上狠狠揮上一拳。
對方連忙搖頭:“不,是她自己選的,是她求我救她的孩子。”
顧夢聞言瞬間力氣全無,直接跌坐在地。
她想起了母親的遺像,那么溫柔的一個人,究竟是哪兒來的勇氣,寧愿舍棄自己的生命也要生下自己這個野種!
陸子建上前扶起顧夢:“別忘了,你答應過我什么。”
顧夢看著陸子建,眼淚無聲滑落,她伸手一把抱住了他,將頭深埋進陸子建的胸口。
顧夢極力克制著自己,卻還是止不住地顫抖。
陸子建脫下了皮手套扔給保鏢,用手來回撫摸著顧夢的腦袋和后背。
許久,顧夢終于冷靜下來,她看向地上之人,問道:“許你好處之人可是沈曼?”
顧夢看到醫生再次搖頭:“是趙夫人。”
趙露?!
一行人出了民房,顧夢正要上車卻被陸子建給拉住。
他用保溫杯里的溫水給她洗去了手上的血跡,隨后用手帕仔細擦干。
顧夢這才想起剛剛一時激動抱了陸子建,想必他的風衣上也沾染了血跡,雖然大晚上看不出來。
“對不起,陸大哥,弄臟了你的外套。”
陸子建恍然大悟一般問道:“對哦,那要怎么辦呢?”
“那要不我賠你一件風衣吧。”
“好。”
顧夢抬頭看了陸子建一眼,有些詫異,自己不過跟他客氣一下,沒想到他竟然當真了。
哎,算了,賠就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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