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樂琂心里那些話,讓江俞深陷入了沉思,他應該相信太子嗎?
剛開始接近他,不就是為了查出當年的真相嗎?
可他早已丟了心。
尤其是看著那雙清澈眼底的決絕,江俞深的心莫名疼了一下,有些受傷地看著江俞深。
那也只是稍瞬即逝。
江俞深冷聲開口:“若皇后與我所查之事無關,我便不會對她做什么。”
[如果她做了呢?]
楚樂琂垂眸,這個問題他也不知道答案,站在江俞深的角度,皇后做了傷害江俞深的事情,他沒有立場讓江俞深放棄。
但皇后處處維護他,就像是他的母親一樣。
若他真的做了,那他又該如何選擇?
楚樂琂攥緊拳頭,悶悶地說:“我知道了。”
此時,江俞深見楚樂琂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沒有一點精氣神。
他也在思考楚樂琂方才的問題。
江俞深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如今,兩人各懷心思。
忽而,外面傳來喧鬧的聲音,打破了兩人的寂靜,兩人同時看向門外。
“陸三公子,天字房已經有人了,您不能進去!”
這聲音是飄香樓掌柜的聲音。
被稱作陸三公子的人十分囂張,只聽見身體撞到墻的聲音,似乎是把人推到墻上了。
“你算什么東西!本公子是侯府三公子,吃個飯要飄香樓的天字房怎么了?本公子要進去,你還能攔著本公子不成?”
掌柜還沒來得及阻止,陸三公子抬腳一踢,門被踢開。
掌柜的:“世子,這……”
江俞深給了他一個眼色,讓他出去。
掌柜的見狀,離開這里,貼心地關上了門。
見到江俞深,陸三公子一愣,旋即開始嘲諷江俞深:“我當是誰占了我的天字房,原來是堂兄啊。”
江俞深涼涼地看了他一眼,眼底的殺意一閃而過,蒼白的薄唇輕抿,“陸漠,出去。”
陸漠偏要和江俞深對著干,徑直走到桌邊坐下,然后一只腳踩在凳子上,言語譏諷江俞深:
“我說堂哥,聽說你這些日子咳嗽得厲害,身子骨太差,弟弟勸你還是回知溪苑好好養著吧,萬一出了事,沒命了怎么辦?你可是侯府的世子啊。”
意思就是,你若是死了,侯府就是我的了。
江俞深勾唇:“你放心,我若是死了,還有你哥哥在呢,這世子之位,也不是你的。”
陸漠一聽,咬牙切齒地說:“那你倒是死啊!”
怎么現在還不死!
陸漠才學出眾,但他是出了名的囂張跋扈,與之前的太子有過之而無不及。
楚樂琂背對著陸漠,聽著陸漠言語詛咒江俞深死,還是當著江俞深本人的面。
他腦子里滿是震驚。
[沒事兒吧你,我一沒惹你,二沒詛咒你,你對我這么兇,你看這個叫陸漠的這么對你,居然還過得好好的!]
江俞深:“……”
江俞深輕咳一聲,慢慢地,咳嗽聲越來越明顯,楚樂琂看著江俞深咳得撕心裂肺的,仿佛下一秒鐘,肺就要被咳出來了。
楚樂琂:“……”
[明白了,要演戲是吧。]
陸漠見江俞深咳成這樣,隱約還瞧見他手心里的血跡,嫌惡地捂住了口鼻:“晦氣,趕緊把你們主子給帶走!”
他重重的拍了一下楚樂琂,楚樂琂一時不察,疼得發出嘶的一聲。
江俞深抓了抓手指,眼底的殺意愈濃。
陸漠忽而覺得背后一涼。
這時,楚樂琂皺眉抓著方才他拍打的地方,不悅地看向陸漠:“陸三公子說什么?”
陸漠望著楚樂琂那張臉,頓住片刻,喃喃地說:“這張臉有點眼熟?”
楚樂琂咧嘴一笑,歪頭問:“見過的,陸三公子好好想想。”
察覺到楚樂琂的意圖,江俞深往后一靠,慵懶地看著兩人,準備看戲。
陸漠沒想起來,端著架子:“趕緊說你是誰,否則本公子就不客氣了。”
堂兄不能動,動動你還是綽綽有余的。
楚樂琂一笑:“我叫楚樂琂。”
陸漠:“哦,楚樂琂啊……”
楚樂琂?
這不是太子的名字?
他是庶子,宮里那些宴會他是沒資格去的,所以從來沒有見到過太子,只知道太子叫楚樂琂。
眼前這人說他叫楚樂琂,那就說明,他是太子!
陸漠立刻換了副臉色,畢恭畢敬地行禮:“草民參見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方才草民不曾認出殿下,才做出大逆不道的舉動,還請殿下恕罪。”
他之后還要參加春闈,若是得罪了太子,他之后的仕途也會有影響。
楚樂琂自然聽出陸漠在為自己開罪,但他不想放過陸漠。
“沖撞本宮的事情,本宮可以不追究,可本宮有一件事覺得奇怪,還請陸三公子解釋一下。”
“殿下請說。”
“如果本宮沒記錯的話,鎮遠侯去世后,他的爵位會傳給他的兒子,所以說……現在的侯府是陸世子的,我怎么覺得,你更像是侯府的主人?”
聞言,陸漠說:“殿下有所不知,堂兄身體不大好,太醫說……”
“呵。”楚樂琂冷呵一聲,“只要陸世子在一天,你都只是侯府的客人,哪能輪到你來趕主人?”
說白了,他就是為江俞深出頭。
[看慣了大魔王強勢霸道,運籌帷幄的樣子,我見不得這人被人罵得低眉順從,這樣顯得我太菜了。]
江俞深勾了勾唇角,方才的陰霾一掃而空。
而陸漠也看出楚樂琂要為江俞深出頭,只得順著楚樂琂的話說:“殿下說得對,草民一定謹記。”
楚樂琂指了指外面,冷冷地說:“知道就好,出去。”
陸漠雖有不甘,但楚樂琂的身份擺在那兒,他沒有官職,也不敢放肆。
離開時,他心有不甘地瞪向江俞深。
不要以為你攀附上了太子就可以高枕無憂,你終究會早死的。
等你死了之后,二房便會承襲爵位,父親再把母親提上來,我就是陸世子了。
那個時候,你早就深埋地下了。
江俞深看著陸漠,怎么會不知道他的心思。
可他現在心情好,不愿與他計較。
楚樂琂看向江俞深,只見江俞深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看得他毛骨悚然的。
不自然地撇開頭,說道:“你幫了我這么多次,我也幫你一次,不過,母后那件事,我是不會讓步的!”
江俞深勾唇:“嗯,多謝殿下,那我也為殿下做一件事吧。”
楚樂琂:“???”
總覺得不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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