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尚書支支吾吾來好一會,眼珠飛快的轉著,正要開口辯解,北涼寒卻壓根不給他把話說完的機會。
“正所謂文能興社稷,武能鎮乾坤,這些失蹤案里失蹤的都是才疏不淺的學子,個個都極其具有頭榜之風,尚書大人又怎知其中便不會有棟梁之材?”
說罷,北涼寒勾唇笑了笑,意有所指:“失蹤了這么多學子,你卻瞞而不報,可有對皇上的江山負責?”
把皇帝看作靠山?
把刑部尚書看成對付他的走狗?
北涼寒暗中冷笑,這二人不是想對付他嗎,那今日他便要他們二人從內而亂!
刑部尚書被北涼寒那句話嚇得當即跪下,不停道:“陛下,臣并無此意,懇請……”
“皇上,我朝從開國以來,刑部便有規矩,任何案情,需在三月內結案,如若有至于未能結案的懸案,則每年需開卷徹查!”
“此失蹤案從先皇在世至今歷時多年,刑部卻始終沒有給出過一個合理的解釋,不知此事,皇上打算如何抉擇?”
北涼寒不緊不慢的說著,黑眸看向坐在龍椅上的皇帝,直接打斷了刑部尚書想表忠誠的一段話。
話畢,他雙眸緊緊盯著皇帝,一字一句輕笑:“如此,該是臣彈劾刑部尚書玩忽職守,知情不報,有負皇恩才對。”
樁樁件件都是實證,他倒要看看,皇帝如何收場,這刑部尚書又當如何解決。
刑部尚書豆大的冷汗砸在地面上,嘴唇哆嗦著,好一陣說不出話來,雙眼無神盯著地面,久久不能回神。
他萬萬沒想到,自己本該彈劾北涼寒的一番話,能被他三言兩語就反回來,更是說出這般多刑部未解決的事情。
這一瞬間,刑部尚書體會到了北涼寒的強大,無比后悔自己為何要招惹此人。。
北涼寒這頂給他扣的大帽子實在太大,他若應知而不報,那便是藐視皇權。
他若是不應,那便是玩忽職守。
正所謂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北涼寒把他的路堵的死死的,根本沒給他留活路。
刑部尚書悔的腸子都青了,這一次可謂是偷雞不成反失一把米。
皇帝坐在籠子上,眸色不明,微垂眼盯著刑部尚書,聲音陰冷:“愛卿還有何話想說?”
“臣……臣……”
刑部尚書緊張咽著口水,結結巴巴好一陣,都未曾說出一句合適的說辭。
京城中有學子失蹤之事,他早就知情。
但身在官場,又豈能沒有些眼力?
身為刑部尚書的他,更是早知道此事,然身居要位,又為官多年,怎會不知有些案子只能簡單斷案,根本深查不得。
若是查不出來那倒還好,一旦查出了什么端倪,那他這條小命還保不保得住,那都是兩說!
皇帝見刑部尚書支支吾吾的樣子,心中便也明白是怎么回事,頓時怒不打一處來,面色黑如鍋底。
本以為是個可以給北涼寒帶來重擊的,未曾想是出來丟人現眼的!
“不成器的東西!”
皇帝強忍怒火,卻仍怒罵,話罷他目光看向北涼寒,深吸了口氣,張唇想要說安慰的話,卻怎么也說不出來。
他一旦開口,便等于再次向北涼寒示弱。
每每如此,他如何能不在乎自己臉面一直被人踩在腳底。
刑部尚書聽到皇帝所說,頭頓時壓得更低,生怕自己此事要被深究。
皇帝自然看出他心里有鬼,而今失蹤案鬧的沸沸揚揚,且已歷經多年,然而刑部尚書雖愚蠢,卻也當了多年的刑部頭領,斷然也不能輕易換了這個老臣。
皇帝忍著不滿思索,目光瞥了眼看戲似的北涼寒,旋即咬牙道:“刑部尚書玩忽職守,且對攝政王不敬,著罰俸一年!失蹤案事關重大,事關江山社稷之興旺……”
說到此處,皇帝話音頓了頓,視線一掃落在了北涼寒的身上。
兄弟二人的視線撞了個正著,北涼寒無聲的移開了視線。
見此,皇帝吸了口氣,直接高聲開口繼續說道:“著將此案交給攝政王北涼寒審理,若有進展直達天聽,不得有誤!”
交給他?
北涼寒眉微皺,他想著查清這案子是不錯,但卻沒想著給自己攬責。
此事本不在他管轄范圍內,若是他查的好了,皇帝自是看不到追究他責任的一天,但若查的不好,這便有給皇帝借題發揮的機會了。
一旦沒查出個所以然來,第一個問責之人,定然就是他!
但皇命已下,此時說什么都晚了。
到頭來,還是被刑部尚書那老頭擺了一道。
北涼寒掃了對方一眼,眉宇間籠罩著一抹陰沉,眼底似有不耐翻轉,然大殿文武百官都在,他騎虎難下,不得不接旨。
“本王定不負皇上所托,至于尚書大人,還要麻煩你將失蹤案的全部卷宗翻找出來,省的日后又參本王一本!”
北涼寒冷眼瞥著刑部尚書,譏諷開口。
待回到攝政王府,北涼寒第一時間來到后院,在房中找到南蘊后,他直接將朝堂上的事情完整說了一遍。
話音落下,他面色冷漠的緊。
聞聲,南蘊只覺皇帝太會算計人,她磨著牙不滿:“皇帝當真是好算計,他不愿意承認你的能力,卻又想把繁瑣的事交給你。但如今若不查清此事,定會有損皇室的威嚴,他此番將失蹤案交給你去辦,定是存了算計的心思。”
南蘊不算是個好脾氣,想到了其中的關竅,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再想想皇帝那雙滿是算計的眼睛,恨不得破口大罵!
“將這等爛攤子交到你的手上,你若是查不出來,正好治罪與你,若是查出來了,別人只會夸贊狗皇帝英明。”
“到時候鋪天蓋地的議論,都是對他的歌功頌德,又哪會說你一個好字?”
南蘊白皙的手捏著拳頭,滿臉不甘:“之前就知道狗皇帝不是什么好人,一身的心眼子不放在治國安邦上,全都放在算計臣子身上!”
“這樣的一個人,能管好國家才怪呢!一天天不是打壓這就是打壓那,遇事只會和稀泥!真正有能力的人得不到賞識,做好了事情也拿不到好處!”
“尸位素餐的人貪了大筆的銀子把自己喂得腦滿腸肥,也不敢去責問一句!”
南蘊越罵越來勁,一張小臉透出一層薄紅來,秀麗的眉角微微蹙著,神情之中滿是怒意,罵到最后,仍是不解氣:“昏君!無可救藥的昏君!”
聽著這一番話的北涼寒,冰冷的面色發生微妙變化,他掀眸望著南蘊,眼中難以掩蓋愉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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