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靳深長身站在窗前,左手邊立著輸液架,針管還扎在他的左手手背上,手背上青筋蜿蜒,透著一股男性的剛硬。

    右手夾著煙,沉峻蕭肅的面龐前,青白煙霧騰騰。

    畫面說不出的落拓詭異。

    傅行川走進病房,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副景象。

    他輕嘖了聲,上前,目光掃過窗臺上堆滿煙蒂的煙灰缸,眉骨彈了下,偏頭看他:“你在搞一種很新的輸液方式?”

    輸著液,抽煙還這么狂?

    矛不矛盾?

    “我今晚差點要了她!”

    他聲音是很重的煙啞。

    傅行川:“……”這是他可以聽的嗎?

    傅行川沉默著沒有第一時間回話,足以說明他的不淡定。

    原本只有他知道厲靳深對江眠眠存的心思已經讓他渾身難受了,這會兒又讓他知道這?

    讓不讓人活了?

    片刻,傅行川從窗臺上拿起煙盒,抖出一根點上,吸了兩口,才轉頭看著他:“上次你都沒動她,今晚眠眠叫你家那小霸王折騰欺負了一通,你怎么舍得的?”

    那次江眠眠去酒吧叫他逮回來,在車上他便像是沒了理智一樣。

    他以為那晚兩人什么都發生過了。

    結果之后見兩人相處也無不同,江眠眠瞧著也不像是知道了,他就猜到,某人到底沒舍得。

    今晚眠眠那小可憐的狀態,他怎么下去手的?

    傅行川心里說實話還有點氣。

    也就是厲靳深。

    換作別人,傅行川就不只是有點氣了,他能把人天靈蓋掀了!

    不是聽不出傅行川語氣里的質問不滿,厲靳深壓著眉,狠嘬了口煙,濃郁的煙霧從他鼻間和唇中吐出。

    煙霧罩在他臉上,頹靡中更添性感。

    傅行川:“……”

    對著這張臉這么久了,都不由愣了下。

    身為男人,連他都覺得厲靳深這張俊美冷白的臉以及通體散發而出的氣質,簡直沒得說!

    “今晚飯局,有人在酒里動了手腳。”

    厲靳深沉斂的眉梢掠過寒峭。

    “什么東西?”

    傅行川抬眉,聲音里掩不住的驚愕。

    主要是,以厲靳深今時今日的地位,誰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嗎?

    竟敢在大魔王的飯局上,給大魔王喝加了料的酒?

    活膩了吧!

    “趙云清。”

    厲靳深薄削的唇吐出三個字,冷冰冰的,仿佛這三個字的主人已經在他這里社會性死亡了。

    他起初察覺到身體異樣還是在車上。

    也跟傅行川一樣,驚異于有人竟敢把手伸到他這里,算計他。

    并不知道是誰。

    直到趙云清主動把自己送上門來。

    想到她往自己身上貼的一幕,厲靳深眸光一寒,恨不得給自己換身皮。

    傅行川的驚詫更添一重,幾秒后,他皺眉:“趙云清這女人是不是想男人想瘋了!”

    連給厲靳深下藥這等喪心病狂的事都做得出來!

    不過,傅行川朝厲靳深看了眼,道:“四哥,該說不說,你這沒事吧?要不要順便做個檢查?”

    天地良心。

    他真是好心。

    他都被下藥了,他卻說只是差點把人……那不得……是吧?

    事關男性尊嚴,大意不得。

    厲靳深臉刷地綠了,轉眸涼幽幽的盯著傅行川。

    傅行川眼皮一跳,馬上道:“我也是為了你和眠眠長久的將來著想……”

    傅行川話到這里就停了。

    因為他現在還是沒有辦法徹底轉換厲靳深和江眠眠的關系。

    他一直以來真是拿江眠眠當親親侄女看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