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眠眠嫌棄的斜了眼碗里黑呼呼的感冒藥:“只是有點不舒服,睡一覺就......”

    話沒說完,就打了一個噴嚏,眼淚直接流了出來,鼻涕更夸張,直往下滴。

    江眠眠緊忙去抽紙。

    一張紙出現在她眼前,跟著覆到了她鼻子上。

    江眠眠:“......”

    看著面色沉嚴,給她擦鼻涕的男人,柔美的臉頰浮起兩團紅暈。

    不過這不是厲靳深第一次給她擦鼻涕,江眠眠有些不好意思,卻不覺得有什么。

    抬起柔白的小手壓住覆在鼻子上的紙。

    厲靳深收回手,坐到床邊,挑眼看她,語氣不重:“自己喝,還是我喂你喝?”

    喂?

    江眠眠嘴角抽.動,郁氣的瞄他。

    很顯然,厲靳深這個“喂”字,勾起了她不少“美好”的回憶。

    說好聽點是喂,說白了就是灌,過程簡直不敢回首。

    “你先放在床頭,我等會自己喝。”

    江眠眠“屈服”的小聲道。

    厲靳深盯著她,眼神清淡,卻有千斤重。

    再意志堅定的人,都絕扛不住這樣的眼神攻勢。

    江眠眠:“......”

    最終,江眠眠自己乖乖喝了。

    事實證明,喝完除了嘴巴難受一點,也沒那么難。

    江眠眠松口氣,看他:“喝完了。”

    厲靳深面無表情的接過碗,放到床頭柜,寬闊的手掌摸上江眠眠的額頭。

    體溫偏高,但還在能控制范圍內。

    他收回手,蹙著眉,靜默的看著她。

    那嚴厲緘默的樣子,仿佛江眠眠多么不讓他省心一樣。

    江眠眠輕噘了下嘴。

    其實特別不舒服,頭重腳輕鼻塞,眼淚鼻涕流個沒完,很煩。

    心情也......不好。

    厲靳深面對她一個字都不想多說的樣子,讓江眠眠心里也有些難受。

    她張了張嘴,道:“我讓張媽別打電話的,她非要打。”

    江眠眠接到厲家,厲老爺子和厲靳深都很疼她。

    但厲家并不只有厲老爺子和厲靳深。

    “寄人籬下”,個中滋味她也沒少體會,這便導致她本身是有些小敏.感的。

    厲靳深這樣,她自然而然的理解為,是張媽的那通電話破壞了他和趙云清他們的聚會,因此心下是有些怨怪她的,怪她礙了他的事吧。

    比起自己這個沒有血緣關系“侄女”,他自然更愿意花更多的時間跟自己未來的妻子相處。

    未來的妻子......

    江眠眠皺了眉,心下忽地像是被尖銳的東西刺了下,臉都有些白了下來。

    “還有哪里不舒服?”

    見江眠眠臉色難受的白了白,厲靳深心頭一沉,出口的聲音有些緊。

    江眠眠眼廓倏而紅了一圈。

    “眠眠。”

    厲靳深探手將人從被窩里抱出來,坐在他腿上,一貫冷漠沉深的眸子收緊,握住江眠眠一只小手,盯著她的臉,“告訴四爺,還有哪里不舒服?”

    質感的低冷嗓音帶著絲輕柔的哄。

    江眠眠:“......”

    被他突然拎到腿上,腦子一下就空白了。

    他徐緩的嗓音灑進耳朵里,江眠眠愣愣的眨眼,完全忘了自己前幾秒還暗自傷感難受著。

    吞了吞喉嚨:“沒,沒有不舒服。”

    厲靳深盯著她沒有說話,因為他看到了小姑娘薄薄耳尖上飄過的紅,他漆深的眼潭掠過不明顯的淡笑,聲線如常淡然:“張媽知道利害。”

    江眠眠的事在他這里,從來沒有小事,何況她感冒癥狀挺嚴重。

    張媽清楚,若是不告訴他,會有什么后果。

    江眠眠心不在焉,聽到他的話了,但卻有些反應不過來。

    僵著身子,一動也不敢動。

    這么多年,厲靳深不知道抱過她多少次。

    十八歲以前,她都還很黏他,擁抱是家常便飯。

    跟他擁抱,在江眠眠看來是很溫暖的事,也是習慣。

    江眠眠從未想過改變。

    直到她十八歲那年發生了一件事......

    那件事以后,給了江眠眠很大的“警醒”。

    于是戒掉了這個習慣。

    這兩年,她跟厲靳深關系也很親近的,并沒有因為不抱了就不親了。

    不過兩人身體上的接觸,也僅限于牽手。

    拉手也是很純碎的,長輩牽晚輩那種。

    江眠眠有些懵,不知道厲靳深突然的這個舉動意味著什么。

    關心則亂下,無意識的動作?

    可確定她沒有其他地方不舒服,四爺是不是該放她......

    這個念頭尚未完全在心里冒出,江眠眠腰肢一緊。

    下一瞬,她人就被塞進了被窩。

    江眠眠:“......”

    呆了幾秒,江眠眠吐出一口氣。

    看來真的是情急之下的舉動。

    她就說么。

    她都二十歲了,四爺怎么會那樣抱她。

    厲靳深將江眠眠的反應看在眼里,黑眸深幽,涌動著能覆滅萬物的暗流。

    ......

    那感冒藥是西藥,有助眠的效果,加上江眠眠本就不舒服得很,吃了藥沒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厲靳深給她牽好被子,凝著她嬌憨的睡顏看了會兒,低頭在她眼角吻了下,離開了房間。

    從房間出來,下樓,將藥碗遞給等著的張媽。

    張媽一看藥碗就知道江眠眠吃了,放心了,喃喃自語著朝廚房走:“晚飯小姐就吃得少,郁郁寡歡的,我還納悶,原來是身體不舒服。”

    厲靳深看著張媽的背影,薄唇微抿。

    手機響。

    厲靳深拿出手機,掃了眼屏幕,接聽。

    “四哥,剛才你走得急沒來得及問,什么事得勞駕你立刻趕過去才行?”傅行川的聲音從話筒里傳來。

    “眠眠不舒服。”

    厲靳深收回目光,朝樓上走,整個人都是冷淡的。

    “眠眠不舒服?生病了還是怎么了?我現在就過來。”傅行川道。

    江眠眠也是傅行川他們看著長大的,真心拿她當“小侄女”寵。

    聽到江眠眠不舒服,傅行川立即道。

    “吃了藥,睡下了。”

    厲靳深說。

    “那好吧,我明天再過來看她。”

    掛了電話,那端的傅行川看著手機,表情忽然又難受起來。

    確認了厲靳深離開跟江眠眠有關,傅行川心里的煎熬更重了。

    以后他沒“小侄女”了,多了個......小妹妹。

    也,挺好。

    總歸是在自家。

    肥水不流外人田!

    這么一想,傅行川好像好受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