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小說網 > 赤旗 > 第一百二十四章 除我沒人敢上
  一場激戰下來,田徹雖然是戰而無功,退回到了城里,但首先戴蘭部的士氣已經將近崩潰,而曹幹等人在這一場戰斗過后,也是已到強弩之末,故而接下來盡管高況、田武輪番率領部曲勇往直上,陳直也一再組織勇士配合,可是數次攀城,都并沒有能夠攻上城頭。

  傍晚時分,力子都傳來命令,今日攻城可止,董憲於是鳴金收兵。

  暮色下,血腥和鐵腥味混雜的風中,望著城下那數百今天攻了多半日城的賊寇,拖著他們戰死同伴的尸體、攙著傷員,推著云梯、撞車還營,城樓上的田徹虛撫須囊,低聲地說了句話。

  他旁邊的人沒有聽清,李瑾問道:“田公,你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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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說,這股賊寇先擋住了我的出襲,繼而到方才為止,又接連數攻我城,倒是有些韌勁。”

  李瑾轉回視線,仍去看那正從城下撤走的這股賊寇,心中想道:“又接連數次攀城而攻亦就罷了,能把田公阻住,那個帶頭的灰衣賊寇卻是堪稱悍勇!真是可惜,田公未能把之殺掉。田公要能把他殺了,我當時就可趁機帶人突出城去順勢猛攻,必可將這數百賊寇大敗!”

  田徹敢領十來個人出城去打,膽色已是令人佩服,又差一點大獲全勝,更是了得,換了李瑾,他絕無這個膽量,也無這個能力的,因而這個念頭他也就只是想想,自是不會與田徹說的。

  確定了這股攻城賊寇確實是全部撤退了以后,田徹帶人下城,到了城門口,叫把城門打開。

  守城門的軍吏為難說道:“田公,縣宰嚴令,賊未敗走以前,城門禁止開放。”問田徹,說道,“敢問田公,為何出城?”

  “張奮等隨我出戰而不幸為賊所害,他們是為了我,為了城中數千百姓死的,豈能由之曝尸城下?我要去把他們的尸體收回來,親予厚葬。”

  這軍吏敬重田徹的義氣,盡管縣宰有嚴令在,他還是把城門開了。

  田徹領人出去,在血跡斑斑、殘肢偶見,遍布斷矢、碎石的戰場上,找到了張奮和另幾個戰死壯士的尸體,卻見他們幾人的尸體并沒有被賊寇加以損害,而是被端端正正的擺在了一起,排列於城墻角下。——勇敢的人,即使是在敵人那邊,也會得到尊重。

  把張奮等的尸體抬回城中,暫時不好安葬,找了個地方暫且置之,然后田徹酹酒於地,權先做個祭奠,酒未倒完,他的淚水就已打濕了須囊,伏在張奮的尸體上,痛哭多時。

  卻張奮等的尸體被田徹親手抬著入城之時,夕陽昏黃的光下,城內街道兩邊的民家樹上、房頂、樓閣上邊,盡是俯瞰的士民。長長的沉默過后,不知是誰最先喊了一聲“勇!”隨之,抬著尸體的田徹等所過之處,成百、千的縣民,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在喊:“勇、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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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中的鼎沸聲響傳出城外,隨風散開。

  ……

  離城漸遠的曹幹,隱約聽到了這喧嘩之聲,他回顧而望。

  見那縣城被籠罩在夕陽的光輝里,如似透染血色。

  今日攻城才是頭一天,就這般慘烈!

  適才收兵時,曹豐簡單的統計了一下,各伙傷亡加起來,多達一二十人。整部人馬,才不過一二百人,一日之戰就死傷了近乎十分之一,這要按著這樣的戰損程度,再打下去,等把南成攻克,曹幹想道,他身邊的人還能剩下多少?又有誰,會還活著?

  跟在回營的隊伍中往前走著,曹幹顧視左右,去看身邊這些跟他一塊兒鏖戰了整日的同袍們,郭赦之胳臂受了傷,腿也受了傷,現下都只是簡單的包扎了下,兩個戰士扶著他前行;丁狗、田屯諸人亦各有傷,不過他兩人的傷不重,他兩個抬著一具尸體,這具尸體的腦袋被打破了,血和腦漿混滿臉上,已瞧不清長相,正是被張奮的短鐵戟砸到的那個義軍戰士,——此人是丁狗、田屯的同村人,和丁狗、田屯同時入的伙,投的曹幹。

  曹幹等了下丁狗,待他和田屯抬著他倆這死掉的同村人的尸體跟上,問他說道:“狗子,你后悔入伙了么?”

  “后悔?小郎,為啥后悔?”

  曹幹說道:“要是你們沒有入伙,他可能還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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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晚戰前,俺們幾個就說了,今天攻城,小郎你打到哪里,俺們就跟到哪里。”丁狗的表情很悲傷,聲音低沉,但語氣很堅定,絲毫沒有后悔的意思在內。

  曹幹拍了拍他,沒再多什么了,轉與田屯說道:“田大兄,算上董丹偷襲咱那次,你救我兩次了,你的救命之恩,我絕不會忘。”

  “田大兄”三字入耳,讓田屯很不適應。

  他說道:“小郎,俺救你不是應該的么?換了挨打的是俺,小郎你不救俺么?”

  “我自然是要救的。”

  田屯說道:“這不就行了么?咱們打仗,上了戰場,不就是你救救我,我救救你。”

  這雖然是樸實無華的語言,卻正是道出了“同袍”二字的含義。

  將到營門,曹幹等人看見在轅門外,聚了一大群人,俱是隨軍的家屬。

  田壯是老營的頭領,他已和這些隨軍家屬們在營外等了多時,趕緊帶人迎上。

  其余的那些老弱婦孺們視線急切的,在回來的義軍戰士中找來找去,有的找到了自己的親人,飛奔去迎,有的尚未找到自己的親人,著急的往前擠,希望能早點找到,有的在搬運的尸體或者抬著的重傷員中,看到了自己親人,婦女和孩子的哭嚎聲以及旁人的安慰聲開始響起。

  口口五六③⑦四三陸七伍

  戴黑牽著她的兒子丁仲也在人群中。

  戴黑知道今日此戰曹幹要身先士卒,她懂身先士卒的意思,她比誰都更充滿擔心,在人群中找了好一會兒,沒有見到曹幹,她的心往下沉去,不小心把丁仲的手都給握疼了。

  丁仲明白他的母親為何會將他的手握疼,沒有吱聲,也是一雙眼睛在焦急的尋找曹幹。

  就在他們的失望越來越大,漸漸變成惶恐害怕之時,終於在義軍戰士里看到了曹幹的身影!

  丁仲掙開了他母親的手,奔著向曹幹跑來。

  戴黑這會兒才覺雙腿發軟,差點坐倒在地,她捂住胸口,眼中已是噙了淚水。

  這淚水,是歡喜的淚水。

  ……

  回到營中,把陣亡戰士的尸體暫時安置在一起,重傷的有三個,也都集中一處。

  郭醫著手先給重傷員進行醫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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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前,已往營中送回了幾個傷員,郭醫已給那幾個傷員治過。

  曹幹在郭醫準備照例先跳個大神之前,對他說道:“他三個的傷都很重,得抓緊時間醫治,大神你就別跳了!”

  即便不算上曹豐現為部率這一條,曹幹通過平時以身作則、臨戰身先士卒,在部中的威望也已是越來越高,郭醫對待他的態度早與之前不同,對他的話不敢不聽,遂忍住了跳大神的欲望,帶著他的助手,開始給這三個重傷員止血、清理傷口、上藥、裹創。

  曹豐撫慰過了輕、重傷員,過來找到曹幹,說道:“阿幹,你的傷要不要緊?”

  曹幹臉上、衣上都是血,發髻上也是血,但這些血多是敵人的,他受的傷不重,總共受了三處傷,一處是耳朵上的擦傷,一處是左邊肩膀被他自己刀背壓住造成的壓傷,一處是腰上被敵人的環刀刮了一下,他為免曹豐不必要的擔心,三處傷都給曹豐看了看,盡量輕松地說道:“阿兄,我還是這幾處傷,你都看過了的,不打緊,等會兒我讓戴阿嫂給我裹裹就行了。”

  “還等一會干啥?你現在就去帳里,叫戴黑給你裹傷。”

  曹幹應了聲,便與自剛才找見他后,就跟在他邊上寸步不離的戴黑一同進到帳中。

  丁仲跟著跑了進去,丁犢也跟著跑進了帳。

  在丁仲、丁犢的幫助下,曹幹脫去血淋淋的外衣,把傷口露了出來。

  戴黑用開水煮過的布細心地給他擦去傷口上的血,又將他腰上的傷用布纏裹了一圈,順帶著瞧了瞧他數日前摔倒而背上受的那處小傷,——耳朵上和肩膀上的傷不必再裹,敷了點藥,一切都處理完畢之后,戴黑取來干凈的衣袍,幫曹幹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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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親眼看過了曹幹的傷,戴黑的心情算是放松下來。

  她扶著曹幹坐好,跪坐到他的身邊,說道:“郎君,看到你渾身血糊糊的,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方才沒找到曹幹時的那種恐慌感覺猶似尚存,她眼眶紅紅的,淚水又掉下來。

  兩個孩子都在,曹幹不好做什么親密的舉動,只是借助衣袖的遮掩,握住了她的手,笑道:“阿嫂,我若是受了重傷,我還能走著回來嗎么?”

  攻了一日的城,雖然下午的攻城,曹幹沒怎么再上陣,但畢竟上午那場戰斗太過激烈,力氣還未恢復,說話仍顯中氣不足,有點虛弱。

  戴黑埋怨說道:“郎君,上午你帶人打那幾個出城的時,俺們攀在營墻上,雖看不清,約略能瞧見些,我一下就猜出,那個沖在最前頭的肯定是你!你也是肉長的,咋能這么不怕死呢!”

  “阿嫂,你說的對,我也是肉長的,咋會不怕死?可是怕死就能活著么?我不怕死,阿嫂,正是為了不死,是為了能活著,能護著你啊。”

  戴黑何曾聽到此類情話,臉蛋羞紅了,抹掉淚水,她看了眼丁仲,以此向曹幹示意孩子在,小聲說道:“郎君!你別瞎說!”

  丁犢卻是識趣,嘿嘿笑著,探手捂住了丁仲的耳朵。

  曹幹哈哈一笑,揉了揉丁仲和丁犢的頭,說道:“阿嫂,我說的可是我心里話啊,又不是哄小孩子的話,干嘛還怕阿仲聽著?”

  戴黑心中現在還是后怕,她很想勸一勸曹幹,以后可不能再這樣拼命了,但她知道,這話她就算說了,曹幹怕也不會聽,——最重要的,她也不知道她有沒有資格來向曹幹說這話,柔腸百轉,盡是對曹幹的擔心,一雙水汪汪的眼中,不禁又含上了淚水。

  討論群五六③⑦四三陸七伍

  曹幹抬手,想幫她把淚水擦去。

  戴黑羞意更濃,往后躲了一躲,慌忙自把淚水擦掉,細聲說道:“小郎,阿仲在呢!”

  曹幹不愿看到戴黑擔心他的樣子,湊到她耳邊,調笑說道:“阿嫂,你那天的勇氣哪里去了?”

  戴黑羞不可抑,臉紅的能擰出水,微不可聞地羞聲說道:“郎君!你還有心思說這羞人的事!”

  帳外傳來了聲重重的咳嗽,曹豐的聲音響起,帳中幾人聽他問道:“阿幹,傷裹好了么?”

  曹幹答道:“阿兄,裹好了。”

  “劉大家過來看你了,你出來迎一迎。”

  劉小虎清亮的聲音緊接著響起,說道:“阿幹受了傷,就不要出來迎了,我進去看他。”

  戴黑忙不迭的從席上爬起,她才剛起身,帳幕已經掀開,兩三人進到帳中。

  進來這三人都是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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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頭之人頎長而白皙,披著紅色大氅,是劉小虎,后邊跟著一壯一少,是她那兩個親信婢女。

  劉小虎以為帳中只有曹幹一人,沒想到還有戴黑和兩個半大小子,略怔了下,隨即笑道:“我來的不是時候么?”說著,目光掠過丁犢和丁仲,上下打量戴黑。

  戴黑越發羞澀,不敢抬頭去看劉小虎,慌亂地行了個禮,說道:“賤妾見過劉大家。”與曹幹說道,“曹郎,你的傷裹好了,我先出去了。”帶上丁仲、丁犢,低著頭繞過劉小虎三人,匆忙出帳而去。

  曹幹從席上站起,向劉小虎行了一禮,說道:“大家,你怎么來了?”

  “今日攻城,之所以能擊退田徹,全是你的功勞,我因過來看你一看。”劉小虎的美目落到了被丟在邊上的那件血淋淋的衣上,然后又看回曹幹,問道,“你腰受傷了?”

  外邊雖有袍子裹著,但腰間裹傷的布凸起,能夠看出腰上有傷。

  “回大家的話,受了點輕傷,不打緊的。”

  劉小虎說道:“我阿弟本也要來看你的,但被董憲請去了,因就沒來。”

  她向后示意了一下,叫二狗子的年輕婢女上前,把手里捧著的一個小瓶子放到了案上。

  劉小虎說道:“這瓶里是我起事時,自家里拿到軍中用的上好金創藥,你用來敷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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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多謝大家關心。”

  幾句話對答下來,劉小虎似乎還有話想與曹幹說,可他兩人之間,平常沒有私下來往,有限的幾次見面要么是曹幹請劉小虎幫忙買牛,要么是在議事時相見,都是公事,故是劉小虎好像是又不知話該從如何說起。末了,劉小虎站了稍頃,最后只是說道:“你好好休息,明天攻城怎么打,等我阿弟從董憲那里回來,看看力大率是什么命令,咱們再議。”

  曹幹應道:“是。”

  劉小虎轉身要走,又止住腳步,美目重落曹幹身上,說道:“阿幹,我有句話想要問你。”

  “大家想問什么?”

  劉小虎說道:“田徹以數人出襲,轉瞬之間,戴軍侯部即幾已潰散,當其時也,你,不怕么?”

  “怕。”

  劉小虎問道:“既怕,你為何還敢帶人迎之而上?”

  “回大家的話,這是因為當其時也,除我沒人敢上,只有我上。”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節內容,請下載星星閱讀app,無廣告免費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網站已經不更新最新章節內容,已經星星閱讀小說APP更新最新章節內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下載星星閱讀app,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無廣告免費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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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獸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