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牧?”
身后響起自己的名字，陳牧立刻把手機熄了屏，轉過身去看。
女孩揉著眼睛往他這邊走，像是沒完全清醒，沒注意到他手上急促的動作，只是軟聲問，“你怎么在這里站著呀？”
陳牧下意識摟住了走到跟前的人，用身子遮住從露臺外吹進來的涼風，“剛有一個騷擾電話，”他說了一句，垂下眸看，“吵醒了？”
懷里的人搖了搖頭，“是口渴醒了，然后醒來發現你不在。”
“這樣啊，”陳牧聽著女孩說到后面漸漸有些委屈的聲音，揉了揉她的發頂，“我就是出來接個電話，沒什么事，”他安慰著，把人摟的更緊，“水有喝嗎？我去給你倒水。”
“沒有喝，”池恩乖乖回答，剛醒來那股子迷糊勁兒散了些，仰起頭看他“你是不是心里有什么事情呀？我覺得你好像不太開心。”
“我能有什么事，”陳牧帶著人往屋里走，“別亂想，天還沒亮，再好好睡會兒。”
到了這個時候池恩已經完全清醒，她看著男生的側臉，回想著今天發生的種種。
她覺得從洗澡過后的那個擁抱開始就不太對勁了。
剛下飛機來到這里陳牧身上一直給人一種慵懶從容的感覺，可在浴室門口的那個擁抱，他摟她腰的手都是抖的，就好像是在怕什么，而現在更是半夜一個人在露臺這邊打電話。
一系列奇怪的表現分明是出了什么事。
陳牧對上女孩的視線，清亮的瞳孔里是她擔憂疑惑的神情。
他有些無可奈何和心澀。
在她面前，他幾乎是瞞不住什么。
可是這次他真的很想瞞住她。
不想她再一次經歷人們復雜的目光，詆毀也好，同情也罷，他都不想她再看到了。
“真沒事瞞你，”陳牧面上恢復了一貫的云淡風輕，“不是口渴了嗎？你去房間里等我，我給你倒水。”
“可是……”池恩還想再問，從隔間里傳來了手機鈴聲。
兩個人一同朝臥室的方向看去。
在池恩疑惑是誰打來電話要去接的時候，身旁的人卻緊箍著她的肩膀不松了，她不解地抬頭看他，“電話響了。”
“我知道，”陳牧淡漠地看著臥室門的方向，他知道這個電話很大可能是枝意或者言初她們打來關心情況的。
“那你，”池恩看了一眼說完話也沒動作表示的人，又看向了摟住自己肩膀的手。
陳牧面無變化，淡聲說了三個字：“我害怕。”
“嗯？”
“我一個人害怕，你別去接，”他臉不紅心不跳的重復了一遍。
池恩迷糊了，“你一個人害怕？”
“昂，”又是理直氣壯的一聲。
“啊，”她眼睛睜圓，還沒從男生說一個人害怕里回神，這時他又雙手抱住了她的一只胳膊，“你陪著我。”
池恩臉上表情變來變去，震驚，不解，最后連眉毛都糾結地皺了起來，似乎是在努力的接受現在發生的事情。
兩人之間的氣氛安靜了半秒，池恩抿了抿唇，伸手指向旁邊的燈，“這個不是可以打開，而且……”她望著男生的眼睛，小聲說，“房間里其實也不黑吧。”
屋子里的遮光窗簾并沒有拉上，窗外的圓月透過法式蕾絲窗簾照了進來，他們身上都被月色照亮銀白。
男生俊朗的眉眼在月色下清晰可見。
“我不管，”陳牧手抱的更緊，像極了不講理的小孩，“你要陪著我，我們等會兒一起回房間。”
在他說完這句臥室里的手機鈴聲也停了下來，不過沒等池恩開口，剛停下來的鈴聲又一次響了起來。
“打電話的人好像挺急的，要不……”池恩看著雙手抱著自己手臂，頭也在她肩膀上靠著的人，試圖商量一下，只不過她剛說個開頭就對上了那雙可憐兮兮的眼睛。
這樣一張臉頂著這樣一個表情，沒人能招的住。
更何況，抱她手臂的手又晃了兩下，“嗷，好不好。”
池恩看著他，在心里想：“算了，我等會兒再去接電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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