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依舊滴答下著雨,玻璃窗上蒙了層水霧,雨滴順著滑落,留下一道道長長的水痕。
上課鈴聲響起,語文老師拿著書進了教室門。
她站在講臺上,左右看了一下,清了清嗓子,緩緩開口:“給大家十分鐘時間,我等會兒隨機抽查我們學過的一些文言文以及古詩詞背誦情況。”
語文老師這句話一出來,班里就響起了陣陣哀怨。
“不是吧。”
“那么多,瘋了啊。”
“完蛋完蛋,”
……
“還有九分鐘,”語文老師低頭看了眼腕表,不帶感情的報著時。
話落,班里響起了各種背書的聲音,一時間混亂不已。
池恩盯著書上的字,滿腦子都是后面的人。
十分鐘很快過去。
老師也抬手拍了拍黑板:“時間到了,我開始提問。”
學生們心照不宣地把頭都低了下去,秉持著,不對視就不會被提問到的原則。
“顧未,你來背一下李清照的《聲聲慢》。”
……
“林冉冉,你背一下荀子《勸學》前兩段。”
……
“于淼你背杜甫的《登高》。”
……
楊帆、秦雨、沈念安……
學生們的一顆心隨著老師的一次次點名完全提了起來,像是什么死亡召喚。
在長達二十分鐘的提問時間里,一些人手上早已出了層黏膩的汗。
“好了,我們今天就,”同學們看著說這句話的老師,滿臉期待,就在以為提問要結束時,老師補了后半句,“我們今天就再提問最后兩個人。”
“……”
還來啊。
池恩無意識地在紙上畫著圈,她的一顆心被身后時不時傳來的咳嗽聲,攪得一團亂。
她的指尖輕輕蜷縮了一下,眼底掠過擔心的情緒,覺得陳牧病的似乎挺嚴重。
“池恩,你來背一下李商隱的《錦瑟》。”
陳牧把頭抬了起來。
“嗯?”池恩飄走的思緒被拉回,迷迷糊糊的。
語文老師看著坐在位置上有些愣神的女孩,又耐心說了一遍:“你背一下李商隱的《錦瑟》。”
“哦,好,”池恩有些慌亂地從位置上站了起來。
“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滄海月明珠有淚……”
“咳,”身后的人咳嗽了一下。
池恩嘴邊的詩停住,腦袋突然就空白了。
她在想他到底有沒有吃藥。
老師看著本來背的很熟卻又莫名停下的人,有點疑惑:“怎么了?”
池恩回過神,搖了搖頭:“沒事。”
不過她最后還是沒能把那么簡單的一首詩給完整背出來,滿腦子都是在想陳牧到底有沒有吃藥。
*
中午放學的時候。
枝意把身子轉了過來,她看著低頭寫字的人,猶豫著想說話。
她今天一進教室就看到了位置上的女孩。
依舊是戴著帽子,脊背依舊直直地挺著。
她發現女孩的傲氣是骨子里的,無論什么時候,她的脊背永遠是直的。
枝意昨天晚上回到家,想著林羽柔的那些話,懊悔地哭了一夜。
她想彌補可又不知道怎么彌補,似乎真的把人傷透了。
今天早上的時候,她又被那幾個人攔住了,說讓她不要和池恩有接觸。
枝意不知道她們為什么可以那么壞,分明已經把人傷害的很深了,卻還要把她身旁的人都剔除走。
池恩察覺到了前面女孩的欲言又止,她放下手里的筆,從位置上站起身,徑直出了教室。
在洗手間呆了一會兒,池恩覺得所有人都差不多去吃飯的時候才回教室。
她剛走到教室門口,步子就頓住了。
空蕩蕩的教室里后排角落的人依舊在那里趴著。
池恩往前走的步子遲疑了,她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才輕手輕腳走過去。
她回到位置收拾好東西,拿起桌子上的飯卡準備離開,可在經過陳牧的位置時,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步子。
池恩看著趴在桌子上的人心里不免擔心。
陳牧半趴著,像是睡著了,頭在手臂上枕著,臉朝外,眉頭緊緊皺起,看起來很難受。
池恩覺得人穿的有些薄,抬眼往旁邊看,在看到陳牧身后那排儲物柜時,走了過去。
陳牧的柜子沒有上鎖,她小心地打開,從里面拿出了之前生病時他給自己披過的那個外套。
“陳牧,”池恩試探性地喊了一句,見沒人回答,她覺得是真的睡著了。
池恩沒有那么局促,走到他身前,把衣服披在了他背上。
她坐回了椅子上,靜靜地看著睡著的人。
過了一會兒,和小朋友要做壞事一樣,左右看了一眼。
確定四周沒人,小心翼翼地抬起了自己的手。
像締結契約一般,指尖輕輕碰上他的額頭,點了一下。
額頭的溫度透過她的指腹傳來,池恩眼睛微微顫了一下:“怎么那么燙。”
在她想縮回手的時候,一直沒動靜的人卻突然睜開了眼睛。
四目相對,池恩眼里閃過一抹慌張。
一時間連手都忘了收回。
陳牧眉頭皺了一下,握住了女孩觸碰自己額頭的手。
女孩手小小的,他的手完全可以包裹住,放在掌心輕輕捏了捏:“燒迷糊了啊。”
池恩不敢動,也不敢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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