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里陳牧眉頭早已緊緊皺起，啞著聲問電話那邊突然停住話語的人：“她袖子下面怎么了？”
陸遠好久都沒說話，再出聲時嗓音有些發顫：“全是傷，煙頭燙的傷、踢打的傷、甚至還有刀傷……”
陳牧拿著手機的手驟然捏緊。
“而且你知道嗎？她遠比想象中堅強，開始那段訓練時間，被打倒了一次又一次站起來，一個渾身是傷的小姑娘笑著和我說，師傅還可以繼續……我他媽一個大男人都受不了，她一個小女孩硬生生扛了一天又一天。”
陸遠說到這里聲音已經有些哽咽，“陳牧，你要是真對小恩動了心思你就好好對她，別一時興起傷害人家，”他咽了咽喉嚨，“她已經夠讓人心疼了。”
陳牧掛斷電話之后在陽臺上站了很久，腳邊的煙頭落了一地。
恍惚間，他聽到了玻璃門響的聲音，轉頭去看，是隔壁拿著小水壺出來澆花的池恩。
池恩注意到了陽臺上的人，想打招呼時候發現人臉色陰沉的可怕。
是心情不好嗎？
她沒再打擾，一個人安靜的在角落里澆花。
陳牧看著女孩的背影出神，暖黃色的光打在她身上，她剛洗過澡，柔順的長發垂在身后，長至腳踝的裙子隨著她的走動搖曳，溫柔美好到極致。
他看著她，心里第一次有種疼到說不出話的感覺。
池恩把所有花澆完準備回房間的時候，一直安靜的人，突然喊住了她。
“池恩。”
池恩停住了腳步，回頭：“怎么了？”
“疼嗎？”
“嗯？”
“沒事，”他搖頭，眼里有萬千情緒，“就是好久沒喊你的名字了。”
池恩稍稍愣住，仿佛有什么東西輕輕拍了一下心臟。
她推開門回了房間，在屋里待了一會兒又換了套衣服下樓。
人走后，陳牧依舊是在陽臺上呆站著，他手搭著欄桿，眼睛無焦點地看著庭院。
在看到出現在庭院里的女孩后，視線便跟著她移動，看到人出門，也鬼使神差地推開門走了出去。
池恩在超市里面買了兩根火腿腸和一瓶牛奶，拿著進了窄巷。
陳牧看著往巷子里走的人，“那么晚了，一個人往那里跑干什么。”
他不放心，抬腳跟了過去。
池恩打著燈往里往角落走：“黑騎士。”
最開始她把黑騎士暫時養到了寵物館。
她本來是想直接抱回家，可又怕抓到歡歡，想著打完針再帶回茶社養。
可因為競賽，這件事情就耽誤了，競賽回來把貓抱回家的時候卻發現它總是偷跑出來，次數多了，也不就再強留它在茶社了。
池恩只要一有空閑就會來看它，這次來看它距離上次有段時間，她因為考試的事情，一直在家復習。
“黑騎士，”池恩喊了幾聲都沒有回應，一時間有些著急，往常她一出現貓就會立刻跑出來了。
陳牧站在巷子口看女孩，聽著她的聲音由一開始的欣喜到現在的緊張，以及逐漸攥緊衣擺的手。
他抬腳走了過去。
池恩看著始終不出來的貓，開始擔心了起來，這時角落那堆雜物下面輕輕動了一下。
池恩眸光微閃，又試探性地喊了一聲：“黑騎士。”
話音落，小貓從雜貨后面鉆了出來。
“黑騎士！”
她語氣欣喜。
陳牧看著女孩，神思止不住一晃。
他見的大多都是她冷臉的模樣。
此刻的她，唇角帶笑，眼眸清亮溫柔，整個人都是生動柔和的。
池恩蹲了下來，看著看向自己的小貓，把它抱了起來：“你剛剛怎么不出來啊。”
小貓“喵嗚～”了一聲，像是表達生氣，又傲嬌的把頭扭了回去。
“生氣了嗎？”池恩看著不理自己的小家伙，輕輕撫摸著它的脊背，“我這幾天學校有事情不是故意不找你的。”
“喵嗚～”頭扭的更深了。
“你別不理我，以后一定每天來看你，”池恩輕輕捧著小貓的頭轉過來。
“喵~”又一次傲嬌地扭了回去。
池恩輕輕嘆了口氣：“你就看看我嘛。”
池恩正說著身后傳來一聲輕笑。
她剛才只顧著找貓，完全沒注意到身后何時來了人。
聽著這笑聲，臉有些紅了，轉過頭看，發現陳牧在身后站著。
他正笑著看她，漆黑的眉眼被光影勾兌。
池恩有些窘迫，抱著貓從地上站起來，“你怎么在這？”
“順路。”
“可這是條死路。”
“……”
池恩站起身想要離開，她還沒邁開步子，一個男生就拉著一個女生走了進來。
沒等她反應過來，男生就把女孩推到墻上，俯身吻了上去。
池恩猛的停住腳步，身子微微顫了一下。
“誰？”兩個人一同轉身朝這邊看。
池恩被身后的人拉進了雜物后面。
“喵嗚～”黑騎士叫了一聲。
兩人見是只貓，又都把頭扭了回去。
池恩身子完全僵住，逼仄的空間里，他的手虛扶著她的腰，下巴蹭過她的頭頂。
兩人身上的氣味交匯，呼吸里全是他的味道。
她縮了縮脖子。
這時，不遠處的兩人傳來了聲音。
“你有沒有想我啊？”
“你說呢？”
“討厭，你把手拿開。”
……
再后面兩人的話就斷斷續續了。
池恩眼睫亂顫，局促的不知道怎么辦。
陳牧垂眼看著懷里的人，黑暗中，那截低垂著的脖頸白到晃眼。
抵在自己心口的那只手微微顫著，灼熱的呼吸落在他的胸前。
他喉嚨上下滑了一下，抬手扯掉了掛在脖頸的耳機。
“你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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