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撕心裂肺大叫一聲男童的名字,就要朝坡下奔,被循聲找過來的她男人給死死的抱住了。
男童滾落的山道下是湍急的河流,洪水已經與河流匯聚在一起,水勢十分可怕。
余嬌十幾人剛離開河道旁,但離男童掉落的位置并不遠,天色將近破曉,隱隱約約已經能夠模糊視物。
看見這一幕,余嬌想要掙脫開余啟蟄的手去救人。
余啟蟄早就料到了一般,緊緊扣著她的手不肯松開。
“余啟蟄,我得去救人,你快放開我。”余嬌看向他,焦急的道,“那個孩子太小了,他要是掉進水中,洪水會直接將他吞了的。”
說這句話的功夫,孩子已經掉落進水中,水流非常急,裹挾住男童,卷著他往更深的漩渦處飄動,男童毫無掙扎之力。
余嬌看見這個情形,急切的忍不住吼叫了起來,“余啟蟄你放手!如果眼睜睜的看著他死,以后的日日夜夜我只要想起他,就不會安心的!”
余啟蟄看著余嬌迫切的表情,猶豫著松了些手中的力道,本質上他和余嬌終究不是一種人,他本性性自私自利也足夠冷血,可余嬌跟他不一樣。
察覺余啟蟄的手松開,余嬌絲毫沒有猶豫,深吸一口氣,跳進了湍急的水流之中。
水流太迅猛了,余嬌甫一落盡水中,就被卷入急促的河水中,她奮力揮動雙臂,頂著水流的壓力,朝男童的方向游去。
河道上,余啟蟄看著不斷被水淹沒又浮起來的余嬌,腦中一片空白,什么權衡利弊的想法都沒了,也顧不上后果,他將背上的老婦人放了下來,義無反顧的跳進了河道中。
水流將余嬌推送到了男童的身邊,只是這里形成了一個小漩渦,比之前的水勢更加猛烈。
男童已經被水淹沒,朝下方沉去,余嬌閉氣往下潛,費力的拽住了男童的一只手,死命的拉著他往水面上浮動。
可是她終究是個女子,力氣太小了,身體重量也不夠。
雖將男童拉出了水面,可很快兩人都被卷進了漩渦之中。
就在這時,一只手托住了余嬌的腰,扯著兩人往漩渦外的方向移動。
余嬌看見是余啟蟄,一只手摟住男童,奮力劃動單臂和雙腿,跟著余啟蟄游動。
山道上的人們都緊張的看著河水中這一幕,尤其是男童的父母,婦人已經忘了哭,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揪心的盯著河流中三人的身影。
漩渦處的水流太難擺脫了,三人稍稍游動幾步距離,就又被吸了回去,余嬌已經有些脫力。
她深吸了幾口氣,神色愈發堅定,她不信天命,只信自己,只信人定勝天,就算到了最后一刻,她也不會放棄的。
只是三人再這樣繼續僵持下去,會被水流拖得完全沒有力氣。
“我水性好,你先帶著他走。”余嬌將懷中的男童朝余啟蟄推去。
她在水中能閉氣,就算被卷入漩渦,閉氣也能撐上一會兒,不能三個人都耗在這里。
余啟蟄拽過男童,卻也沒松開余嬌的手,他神色冷漠的對幾乎奄奄一息的男童,道,“想活命就摟緊我的脖子,不然我不會救你的。”
求生的本能讓男童伸出手臂,緊緊的摟住了余啟蟄的脖頸。
余嬌有些聲嘶力竭的道,“余啟蟄,你先帶他走,你們兩個應該可以離開這個漩渦的。”加上她就太沉了。
濕漉漉的發絲凌亂的貼在臉頰上,這一刻,失去往日清雋從容的余啟蟄,神色格外堅定,抓著余嬌的手力道之大,幾乎是要捏進她的骨頭里。
“要走一起走,我不會留你一個人的。”
余嬌看著他,內心是無法抑制的感動,她剛張口要說話,一陣水浪撲過來,被猛灌進了幾口水,嗆得咳了起來。
若不是余啟蟄緊拽著她,差點就被卷入漩渦中心。
“你放開我吧,快走,難道要一起死在這里嗎?”余嬌感覺纏繞過來的水越發束縛,身子沉得不停往下墜,她想掙開余啟蟄的手。
“我絕不會放開你,就算……死在一起。”余啟蟄用力托著她,手臂已經有些僵硬麻木,他露出一個笑容,“和你死在一起,我心甘情愿。”
“你傻啊,可以活的,你們先走,先走啊。”余嬌鼻頭酸楚的朝他喊道。
余啟蟄抿著唇不做聲,緊抓著余嬌的手,緊錮如鋼鐵,用行動表明了他不會絕對不會留下余嬌一個人。
潭州襄垣河堤,暴雨未曾停歇,修筑河堤的百十來人也不曾停歇,挖泥沙,填補河堤,不停的在加固堤壩,雖已將堤壩加高至十米,但因緊錮河堤的鐵鏈不足,后來用的繩索不夠結實,隨時都有可能被沖垮,沒人離開河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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