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小說網 > 一念永恒 > 第一百六十九章 多有打攪(補)
  到了晚上,趙雪茹就忍不住來東屋找了余嬌。

  “孟丫頭,還沒睡呢?”趙氏臉上擠著笑容,語氣軟和的道,“三嬸昨個太著急,說話沖,你別跟三嬸一般見識,三嬸給你賠不是。”

  余嬌沒有作聲,低頭繼續琢磨如何繡花。

  趙氏湊近看了看,硬是睜眼說瞎話的夸贊道,“孟丫頭的繡活還挺好,這繡得是蘭花吧?”

  余茯苓差點噴笑出聲,余嬌繡的哪是蘭花,就是幾片七歪八扭不成形的柳葉,難為三嬸竟還能夸得出來,見趙氏看向自己,余茯苓忙忍笑低下了頭。

  余嬌深知自己的針線活有多差,聽了趙氏的話,也有些想笑。

  她將花棚子放下,看著趙氏,明知故問的道,“三嬸有事?”

  趙氏小心的看著她的臉色,討好的笑道,“孟丫頭,謹書和謹言鄉試的事兒,還得勞煩你往林山長走一趟,我知道張家的事不怪你,可他們記恨到咱們余家的頭上,也是沒法子的事情,你也不忍心讓你這兩個哥哥再等上三年吧?等二哥兒和四哥兒考上舉人,你往后行醫誰再欺負你,就讓你這兩個哥哥替你出頭!”

  余嬌聽了她這哄小孩子一般的話,淡淡一笑,“三嬸這是不怪我了?”

  趙氏接話道,“哪能怪你,是那張家太欺負人,謹書他們給張夫子送了百十兩銀子,硬是連張家老爺的面都沒見上,如今只能求你去找林山長,你這兩位哥哥若能鄉試,三嬸絕不會忘了你的辛苦。”

  余嬌原本不想這么輕易就答應了趙氏,只是聽她這會說話倒像個明白人,便道,“我與林山長并無什么交情,要我去找林山長也可以,但事情辦不成,三嬸你可別怨恨我,到時您翻臉,我又何苦出力不討好。”

  趙氏臉上笑意僵了僵,想了好一會兒,才道,“便是事情辦不成,三嬸也不怪你,你也是出了力了,還需孟丫頭你多費費心,好好求一求林山長,畢竟關系到你兩位哥哥的前程,若他們來日發達了,咱們整個余家也跟著享福不是?”

  “我既去找林山長,自是會用心求他的。”余嬌道。

  趙氏忙笑著道,“你兩位哥哥的事可就指望在你身上了,三嬸先謝謝你。”

  從東屋回去,趙氏忙將余嬌的話說給了余周氏聽,不無擔心的道,“娘,你說要是孟余嬌去找了林山長,林山長不愿給二哥兒四哥兒寫舉薦信該如何?”

  余周氏低聲一嘆,“那就沒得法子了,只能聽天由命。”

  趙氏又道,“孟余嬌確是個吃軟不吃硬的,我原想著她得晾著我不答應,沒想到這么一說就成了,還是娘看的明白。”

  余周氏老神在在的笑了一聲,數落道,“你凡事喜歡放在明面上,這么多年也沒什么長進,好在余家人事簡單,老大和老二媳婦都不是什么厲害的,不然,你哪有這些年的好日子過。”

  趙氏難得的乖順,上前一邊給余周氏捏肩一邊笑著道,“娘說的是,虧得娘疼我們三房。”

  “你知道就好。”余周氏又提點道,“如今二房那個身子好了,又要下場,若秋闈叫他中了榜,你且機靈著些,別再有事沒事的去觸二房的霉頭,往后怕是要大不同了。”

  趙氏動作一僵,壓低聲音道,“他都三年沒進學了,還這能一下場就中榜不成?”

  余周氏示意趙氏繼續給她捏肩,道,“這誰也說不準,興許會中,興許不會中,你私底下也叮囑著些謹書和謹言,讓他們多與五哥兒親近親近,若他不中,也沒什么,若他中了,他們總歸是親兄弟,他這個做弟弟的,日后飛黃騰達,怎么著也該幫扶一把自家堂兄。”

  趙氏點頭,“回頭我囑咐他們。”

  翌日,余嬌讓余啟蟄做了一篇文章,讓他跟著自個兒一塊去了林府。

  林家守門的下人一見是余嬌,趕忙進去通稟,不一會兒,便恭敬客氣的引著余嬌去了林家正廳。

  林砷坐在廳堂里接待了余嬌,客氣的招呼余嬌和余啟蟄坐下后,林砷命下人送了茶水過來。

  “余女醫登門造訪,不知所為何事?”林砷是個讀書人,不太擅長跟人打交道,說話不會拐彎抹角,直接問道。

  余嬌笑著道,“前幾日我與林山長說好,讓他幫看看家兄的文章,今日貿然登門,叨擾了。”

  林砷聽她話中之意竟是跟父親說定過了,便笑著道,“家父去了書院,還未回來,余女醫若是不急,在府中等上片刻,午飯時分,父親應當就回來了。”

  余嬌從善如流的道,“如此,便多有打攪了。”

  “無妨,阿姐醒來后一直感念余女醫救了她和孩子,想當面跟你致謝,若是知道余女醫來了,她定然高興。”林砷笑著說道。

  余嬌笑了笑,“林小姐客氣了,治病救人醫者本分。”

  林砷笑了笑,他很是欣賞余嬌的心性,一時無話,廳堂內靜默了片刻,林砷想了想,對著余啟蟄道,“這位便是余女醫的兄長吧?我也是讀書人,你若是不介意,我也可幫你看看文章。”

  來時余嬌便跟余啟蟄說過,這位林砷是位舉人,他拿出所作文章,舉止得體的道,“自是無妨,還請林師兄指點。”

  林砷接過文章,掃了一眼,隨即坐正了身子,一臉認真的將文章看完,抬眼看向余啟蟄,贊嘆道,“好文采!”

  余啟蟄淡淡一笑,“林師兄謬贊。”

  林砷見他年紀不大,卻不卑不亢,大方從容,遠非之前見過的那幾個余家男兒能比,追問道,“你今秋可要參加秋闈?”

  余啟蟄點頭。

  林砷又問道,“你文章寫的精妙不凡,字字珠璣,文采斐然,如你這般年紀便能寫出這樣的文章來,著實少見,還不知你叫什么名字?”

  余啟蟄說了自己的名字。

  林砷默念了兩遍,眼睛亮了亮,道,“我記得你,你是三年前童生試的案首!原來是你,難怪能寫出這樣的文章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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