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小說網 > 一念永恒 > 第一百六十六章 非親非故
  余儒海如此低聲下氣的樣子倒是少見,只是這打一巴掌給個甜棗的路數,余嬌可不吃。

  “您這可就難為我了。”余嬌淡淡道,“我覺得方才蟄哥兒的話頗有些道理,您倒是可以參考參考。”

  見余嬌仍是拒絕,余儒海臉色淡了淡,有些不悅的道,“不過是叫你去林山長家走一趟,成與不成,另行再說,你這么推三阻四的做什么?”

  “我與林山長非親非故,說起來四哥兒他們是縣學的學生,親去找林山長豈非更合適?”

  余嬌說了這話,走上前,從袖中拿出二十五兩診金放在了桌上,道,“這是昨夜看診的五成診金,我和茯苓姐一宿未睡,著實困倦的厲害,就先回房補覺了。”

  說完,一手拉住余茯苓,帶著她轉身朝堂屋外走去。

  余儒海瞧著桌上的診金,一時間又不好強硬起來逼著余嬌去林家。

  余謹書卻是忍不了,想去攔余嬌,卻被余啟蟄擋住去路。

  余謹書氣惱的盯著余啟蟄,“你讓開!”

  余啟蟄紋絲未動,仍舊擋在他的身前,“二哥堂堂七尺男兒,何故一出事就要推女人出面解決?余嬌既寫在二房名下,這個妹妹你們不認,我卻是要護著的。”

  “余啟蟄你什么意思?”余謹書臉色鐵青,怒火沖天的道,“你讓不讓開?是不是想挨打?”

  余啟蟄桃花眸中劃過一抹冷厲,薄唇微勾,冷笑道,“二哥若是手癢,自當奉陪。”

  余謹書頓時暴跳如雷,揮圈就朝余啟蟄身上打去,宋氏在一旁嚇得驚呼一聲,驚慌失措的就要去攔。

  余啟蟄抬手一把攥住了余謹書的揮過來的拳頭,使了暗勁用力一擰,余謹書頓時痛叫出聲,疼得五官扭曲。

  趙氏原本冷眼看著,心下還想讓謹書好好收拾一頓二房的病秧子,哪想到下一瞬就變成了自己兒子痛叫,怒罵著道,“小畜生,你連兄長都打?你還不快給我放手!”

  余啟蟄壓低聲音在余謹書耳邊冷冷道,“二哥還是跟小時候一般,不堪一擊!”

  言畢,余啟蟄松開了手,朝后退了半步,沒有理會趙氏的罵聲,轉身離開。

  余謹書揉著肩膀,臉色難看到極致,余啟蟄方才的話令他想到小時候,余謹書體弱多病又整日呆呆的,可偏偏一開蒙讀書,他卻是兄弟幾個里最受先生喜愛的。

  他一點也不喜歡這個五弟,日常背著大人對他拳打腳踢,余啟蟄若是敢跟大人說,下一頓他會打的更狠。

  有一回被二伯母給瞧見了,哭鬧了一場,害得祖父罰他抄了一百遍兄友弟恭四個字。

  后來,他尋到機會,叫上了村里的幾個玩伴,將余啟蟄騙到村外樹林里,想要好好修理一頓,結果卻被當時比他矮半頭的余啟蟄摁在地上錘的鼻青臉腫。

  那種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活活要被掐死,幾乎窒息的恐懼感,這么多年他以為自己已經淡忘了,可現在卻重現在他眼前,清晰得仿佛昨日才發生過一般。

  他記得快要被掐死的時候,余啟蟄坐在他身上,那張臉是面無表情的,那雙細長的眼睛里,冰冷得沒有任何感情。

  余謹書想到那一幕,遍體生寒,背后浮上冷汗。

  “我的兒,你這是怎么了?你說話,你別嚇娘!”趙氏見余謹書久久不作聲,摁著肩膀發呆,嚇得有些臉色發白,伸手推了下余謹書。

  余謹書回過神來,白著一張臉道,“我沒事。”

  趙氏憤憤的看向宋氏,發作道,“二嫂,這就是你教養出的好兒子,還有孟余嬌,你就這么管教女兒的?任她毀了二哥兒和四哥兒的前程?”

  宋氏不想跟趙氏吵嘴,照著余嬌先前話里的意思道,“弟妹,孟丫頭也是沒法子,是那位張老爺欺人太甚,怎能說是余嬌毀了二哥兒他們的前程。”

  不等趙氏說話,她就朝余儒海和余周氏道,“爹娘,飯已經燒好了,我去灶房盛飯。”

  說完,就朝屋外走去,不理會身后氣急敗壞,罵罵咧咧的趙氏。

  余謹書三人的生員名額解決不了,余儒海哪里有些心思吃飯,他一臉愁容,頗有些無奈的道,“謹書,你們還是快些去找張夫子,看看可還有轉圜的余地。”

  余謹書仍想著讓余嬌去找林山長,但是見余儒海的意思,分明不打算強逼著余嬌去林家,只得應了一聲。

  三人重又拿著銀子,出了家門。

  到了半下午,三人才從外面回來,見他們喪眉耷眼,神色萎靡,余儒海便心知事情沒辦成。

  “張夫子收了銀子,將我三人帶去張家求見張老爺,倒也進了張家門,可張家下人一直推說張老爺在忙,讓我三人在院中涼亭等著,我們三個灌了一肚子茶水,根本就沒見到張老爺的面。”余謹書滿含怨念的道。

  早上就沒顧得上吃飯,三人餓的饑腸轆轆,只能喝茶,張家下人倒是殷勤,沒了茶水便給添上,結果三人喝了太多茶水就想去茅房,張家下人卻推說府中的茅房正在修整,三人實在內急,就只得狼狽離開張府,去外面尋茅房。

  如廁后,再想進張府求見張老爺,守門的家丁卻翻臉不認人,如何都不肯讓他們進府。

  余儒海聽后一臉頹然,那張家老爺此種行徑,擺明了不愿對此事罷休,一時間又是心疼那百十兩銀子打了水漂,又是愁三人不能鄉試。

  他在心中安慰自個兒,好歹五哥兒能下場,朝余謹書三人擺了擺手,“你們先下去歇著吧。”

  余謹書抿了抿唇,負氣道,“祖父為何不逼著孟余嬌去求林山長為我們三人通融?莫不是真要我們再等上三年不成?”

  趙氏抹淚哭鬧道,“爹,謹書年紀不小了,又被退了親事,可耽擱不了三年了,您一向最疼謹言,他們可都是您的親孫子,若是不能鄉試,前程可就全毀了,說什么您也得逼孟余嬌那丫頭去把舉薦信給求來。”

  她又看向余周氏,“娘,您倒是說話呀?孟余嬌可禍害了二哥兒四哥兒的前程,您怎么也不替他們做主?”

  余周氏自是滿心替余謹書和余謹言打算的,還未等她說話,余儒海已皺著眉頭,被趙氏哭鬧得心煩意亂,不耐道,“逼她去?你說的倒是輕巧,你看看她的性子,你要是能逼得她去找林山長,你去!我早就與你說,少惹她,你若是待她平日和善,今日就不會是這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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