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小說網 > 一念永恒 > 第一百六十一章 后繼無力
  林霜臉上呈現痛苦之色,額角青筋畢露,在余嬌話音落下的那一瞬間,拼盡全力,從喉頭溢出痛苦的悶哼聲,指甲折斷在褥子上,留下一道血痕。

  “出來了,出來了!”產婆托著胎頭仰伸,熟練的擠出嬰兒口鼻中的羊水,結扎臍帶,一聲嘹亮的啼哭聲響徹整個產閣。

  產閣外的所有人聽到這聲啼哭,全都跟著松了一口氣。

  林霜的相公,隔著緊閉的窗牖,問道,“霜兒,霜兒你還好嗎?”

  林霜無力的癱倒在床上,猶如剛從水中打撈出一般,額角濕發凌亂,根本沒有力氣張嘴回應,虛弱得直接昏了過去。

  余嬌將所有的銀針取回,取出林霜口中的帕子,對丫鬟道,“快去催補氣血的湯藥。”

  丫鬟慌忙跑向屋外,朝一臉焦灼的林甫和擔心不已的林霜相公道,“老爺,姑爺,母子平安,小姐生了個小少爺,余女醫催要湯藥,江大夫小姐的湯藥可煎好了?”

  “好了,好了。”為了便宜行事,林甫讓人將藥爐搬來了產閣外,江清河親自熬的湯藥,聞聲忙倒進碗中,遞給了丫鬟。

  丫鬟送進屋內后,余嬌捏住林霜的雙腮,將湯藥灌了下去,又摸了遍林霜的脈象,雖細而無力,但無性命之虞。

  “余女醫,我們能進屋看看霜兒嗎?”屋外傳來林霜相公的聲音,雖然丫鬟說母子平安,但自從嬰兒產下啼哭后,就再不聞林霜的聲音,他仍是難以安心。

  “可以進屋,不過進出屋門要小心些,林姑娘現在不能受涼。”余嬌出聲道。

  她的話音剛落,林霜的相公和父親林甫,全都快步進了屋內。

  產婆已經清理好嬰兒身上的血污,給它包裹上棉布褥子,見兩人進來,忙笑著道,“小少爺白白胖胖的,足有七斤重。”

  林甫小心翼翼的從產婆懷中接過外孫,林霜的相公則來到床前,見林霜緊閉著雙眼,不由出聲問道,“余女醫,霜兒這是……?”

  “林姑娘昏睡過去了,她身子沒什么大礙,就是有些血虧,坐月子的時候多吃些補氣血的藥膳。”余嬌將針囊塞進了藥箱里,出聲道。

  林霜的相公這才安下心來,憐惜的撫摸著林霜的臉頰,起身又看向被林甫抱在懷中正逗弄的嬰孩,露出初為人父的笑容。

  林甫將嬰孩交給他,朝余嬌作了一揖,由衷道,“老朽謝過余女醫保住小女母子平安。”

  余嬌緩緩一笑,“醫者本分,林老爺無需言謝。”

  “余女醫當得。”林甫說著,命人取了診金來,道,“剛過四更天方寅時,我已讓人為余女醫收拾了客房,余女醫不妨和這位姑娘在府中歇息到天亮,用了早膳我再安排下人送二位回家。”

  這話是對余嬌和余茯苓兩人說的。

  忙活了半宿,兩人還未合眼,著實有些困倦,余嬌應道,“如此便有勞林老爺了。”

  江清河還等在院內,見余嬌出來,臉上帶著求知欲,迫不及待的問道,“孟丫頭,快與我說說,你是用什么法子讓林小姐順利產子的?”

  余嬌并無隱瞞,據實道,“林姑娘只是因拖延了太長時間,身子脫力。我針灸了她幾處穴位,讓林姑娘暫復氣力,生子順利是靠林姑娘自己,以及產婆經驗老到。”

  一旁的產婆沒想到余嬌竟如此自謙,既不獨攬功勞,還提及自己的功勞,忙笑吟吟的道,“若沒有余女醫,我也是沒得法子的,余女醫一手銀針使得出神入化,真是叫我老婆子今日開了眼!婦人家生產就是去鬼門關走一遭!我接生過不少女人,都是因為產子時后繼無力,搭上了性命,有余女醫這樣的大夫在,實在是我們女子之幸。”

  江清河兩眼放光的盯著余嬌,追問道,“我竟不知你使得一手好針法!你都刺了哪幾處穴?竟能令脫力之人恢復氣力。”

  “我若此時跟您說了穴位,您定要追問我其中原理,不如這樣,等明日早膳時,我給您繪一副人體穴位圖,再細細跟您講解。”余嬌笑著說道。

  林甫也在一旁笑道,“江大夫便是要與余女醫探討醫術,也不急于這一時,該讓余女醫先歇息了才是。”

  江清河摸了摸頭發,抬眼看著黑漆漆的四周,也知不合時宜,他尷尬的笑了笑,“林山長說的是,江某太過心急了。”他對余嬌說道,“你快去歇息,等明日早膳時我再來尋你。”

  候在一旁的丫鬟提著燈籠,引著余嬌和余茯苓去了穿過廡廊,去了與正房相對的倒座房,安置好余嬌和余茯苓后,丫鬟道,“我就睡在西邊的房里,余女醫若是有事,只管喚我。”

  余嬌朝她道了一聲謝,丫鬟施了一禮,走出房間,回身合上房門后離去。

  屋內收拾得十分干凈,被褥是剛鋪好的,余茯苓已經困倦得連打哈欠,她脫了衣裳,就往床上躺去。

  余嬌也褪掉外裳上了床,瞌眼沒多久,便已沉沉睡去。

  第二日,是丫鬟的叩門聲將二人給喚醒的,丫鬟送了洗漱的熱水進來,笑著說,“本是想讓余女醫多睡一會兒,江大夫一早就來了府中,催促著我來喚女醫。”

  余嬌知道江清河求知若渴,笑了笑,與余茯苓潔面漱口后,丫鬟已經送了飯菜進來,余嬌對丫鬟道,“勞煩請江大夫過來一同用膳。”

  丫鬟應聲,將江清河請了進來。

  江清河一早便趕來林府,尚未用飯,在他坐下后,余嬌就先開口道,“用了飯我便給您繪穴位圖。”

  生怕用飯的時候,江清河便開口詢問有關針灸的事宜。

  江清河哈哈大笑起來,“你這丫頭真是深知我,成,我不打攪你用飯的興致便是。”

  “昨日聽江大夫喚林老爺山長,他莫不是長奎縣學的山長?”余嬌一邊喝粥一邊問道。

  江清河點了點頭,“原來你這丫頭竟不知林山長?他是明啟三十年的進士,雖未進廟堂,但學識淵博,又德高望重,很是有些威望,我長奎的舉子多拜過他門下。”

  余嬌暗自記在心下,想著等回了家里,讓五哥兒寫篇文章送來讓這位林山長幫忙指點一二。

  撤去碗筷后,余嬌跟丫鬟借了筆墨,在方才吃飯的梨木桌上與江清河講解起穴位圖來。

  此時的余家,余謹書正在堂屋里怒罵余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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