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女兒的叫聲,林飛立即沖了過來。
他定眼一看,枯黃的草叢之中,果然躺著一個人。
初步判斷,這個人還沒死。
林飛帶著林淑童靠近,仔細一看,是個十六七的女孩,女孩面色慘白,唯獨嘴唇發紫黑。
從這種癥狀來看,明顯的是中了某種奇怪的毒。
此人的氣息已經特別微弱,再不救治恐怕小命不保。
這里游客不是很多,林飛救人的時候,從西南方向來了一個穿著有些破爛的迷彩服的男子。
男子留著胡須,四十幾歲,一臉的剛毅,但是雙眼卻流露出疲憊的神情。
他來到附近,看到林飛正在手心貼在女兒的胸前。
瞬間,他的眼睛血紅,大吼一聲“畜生!”
聲音還沒落地,他就像是一頭非洲獵豹沖了過來。
他的拳頭,還沒落在林飛身上,就被林飛手指一點,頓時他覺得渾身**,蹲坐在了地上。
男子一臉驚愕,用不可思議的目光瞪著林飛。
林淑童立即叫道::“你干嗎?我爸爸在救人!”
“救……救人……?”
男子叫戴勝利,是個退伍軍人,女兒戴可欣。
只因女兒生有白血病,四處求醫,已經花光了他所有的積蓄。
本來他就錢不多,老婆前幾年嫌棄他窮,又因為女兒生了無法救治的病就跟著別的男人跑了。
戴勝利這幾年苦苦支撐,可是,女兒的病越來越重。
他又沒錢,實在沒轍,就搜尋一些土方子治病。
這不,將女兒的命差點給要了。
林飛穩住了戴可欣的生命特征,和戴勝利溝通,才得知了他凄慘的經歷。
接著林飛話鋒一轉,問道:“你的土方子是什么方子?誰給你的?”
林飛之所有有此一問,因為,他救治少女的時候,察覺到女子不僅僅是中毒,白血病的問題。
這中的毒之中,竟然陰毒地暗藏著一個鬼奴契約。
而這個契約,是慢慢養成的。
也就是說,對方不讓戴可欣死的太快,要讓這個契約在體內養成。
那樣,等戴可欣死后,就會成為對方的鬼奴,永世不得超生!
能夠擁有這種手段的邪靈不多,林飛想到了一個。
那就是,他一直在追尋的黃天大神惡靈。
這個黃天大神惡靈,究竟是什么鬼東西,林飛到現在也說不清楚。
他本來想去昆侖問問黃泉大帝,卻又覺得老是麻煩她,就好像自己故意去看她,和她有一腿似的!
所以,他忍住了這個念頭。
卻不想,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戴勝利望著自己的女兒臉色有了血色,呼吸平緩下來,就知道她一時間沒事了。
他的內心對林飛一陣感激。
聽林飛問,他知無不言。
“是一個道姑,告訴我的。”
“她說,這附近有胡蜂,引胡蜂哲可欣,就會讓可欣慢慢痊愈。”
林淑童側著耳朵傾聽,聽到胡蜂之后,立即來了興趣。
“爸爸,我能養胡蜂當寵物嗎?”
“不行!胡蜂有毒,蜇人之后,會讓人疼痛難忍,甚至會死亡。 死亡。”
林飛說著撫摸了一下林淑童的小腦袋,“不是什么生物都能當寵物來養的。”
接著,他有對戴勝利道:“蜇你女兒的胡蜂已經變異,毒性沒有那么強烈,卻加了一些歹毒的東西。”
戴勝利就是個粗人,只是噢了一聲,他對胡蜂一點不懂。
在知道有馬蜂,什么是胡蜂?烤糊了的馬蜂嗎?烤糊了還能飛?
我倒是吃過烤糊的螞蚱呀!
“你還能找到哪個道姑嗎?”
林飛又問戴勝利。
“有難度,她就是一個過路的。”
戴勝利撓撓頭,一臉的不好意思,那表情就像是做錯事的孩子。
“你家在哪?我送你么回家。”林飛道。
戴勝利露出了難過之色:“我哪還有家呀!我老家是北河的,也不想回去了。我和女兒,就在附近流浪!”
“這怎么行!你一個帶著一個生病的女兒也不容易,這樣,你先跟我回去。慢慢調養你女兒!”
“這……這如何使得!”
戴勝利一時間很是感動,但是,他又不是那種喜歡麻煩別人的人。
他的女人跑了,他自己獨自撐著女兒的病。
這些年來,他無論多困難,也沒開口向任何親戚接過一分錢。
他將自己的地,房子都賣了,為女兒治病,就是不求人!
求人,他張不開這嘴。
別人,給予幫助,他感激,卻又不想接受。
或許,這就是男人唯一的一點尊嚴吧!
林飛似乎讀懂他的意思,微微一笑。
“我是需要你幫忙。我看你又把力氣,我老婆的旅游莊園開業很久,需要你這樣的人出把力氣。”
“這樣呢,省得你和女兒風餐露宿,還能幫我一個大忙,這是一舉多的好事!”
戴勝利沉默了,眼睛之中閃爍著淚光。
他不是不知好歹的人。
但是,他就是看不慣,別人施舍的目光,可憐自己的目光。
林飛沒有,就像是一個朋友,溫暖的朋友,顧忌自己的尊嚴。
給予幫助,還是如此溫暖的幫助,這一刻戴勝利終于感動的落下了淚水。
他內心積攢的壓力,瞬間釋放了出來,坐在地上竟然嚎啕大哭起來。
要知道他已經是中年人了,過去的鋒芒和棱角,早已經被磨的平了。
這些日日夜夜,他都不敢怎么睡,他擔心自己女兒,突然回離開自己。
總總艱辛,堆積在一起,就像是一座山壓在心頭。
鋼鐵一樣的漢子,也會累,也會害怕!
當他的內心承受能力到了極限,被一絲的溫情,戳破了內心的脆弱。
他嚎啕大哭,看上去很意外,其實都在情理之中。
林淑童在一旁看傻了眼。
她雖然古靈精怪,也很聰明,可也理解不了,這么一個高大的男人,怎么哭得跟個娘們似的?
我爸爸可沒打你?想幫助你來著,你怎么就哭了?
林飛并沒勸他,而是讓他盡情的釋放。
戴勝利哭了一分多鐘,突然收住了哭聲,猛然站了起來,對著林飛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朋友,見笑了!從今以后,我老戴的命就是你的了!”